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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汉斯·卡斯托普盯着舒舍夫人弯曲的脊背,思想纷乱如麻;它们不再是思想,而是变成了梦幻。克洛可夫斯基博士拖长的上中音和发得软软的r,都像从老远老远的什么地方传来的一样。然而大厅里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寂静,不但似乎使周围的一切都着了魔,也对汉斯·卡斯托普产生了影响,仿佛将他从梦中唤醒转来了。他环顾四周……他身旁坐着那位头发稀疏的“钢琴家”;这老兄仰着脑袋,抱着双臂,张大嘴巴在倾听。再过去一点是女教师恩格哈特小姐,她目光流露出贪婪,双颊呈现出红斑——汉斯·卡斯托普在他所见到的全体女士的脸上,都发现了同样的发烧的颜色,坐在阿尔宾先生旁边的萨洛蒙太太是如此,啤酒酿造商的老婆即那个流口涎的马格努斯太太也是如此。稍微靠后一点的施托尔太太脸上带着痴呆入迷的神气,看着叫人难受;面部呈象牙色的莱薇姑娘半闭着眼,两手垂在怀中,身子倚着靠背,只有胸脯还在剧烈地一起一伏,不然就完全像具死尸。汉斯·卡斯托普看见莱薇,便想起曾经在蜡人馆中参观过的一尊女蜡像,它在胸脯里也装着驱动器。不少疗养客还把手凹着挡在耳朵背后,或者至少是做出个样子,让手似举非举的,与耳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由于听得太专心而僵在了半空中。帕拉范特检察官,一位棕色皮肤的显然很有力气的汉子,甚至用食指将耳朵弹了弹,以便使它听得更清晰,更全神贯注于克洛可夫斯基博士那滔滔不绝的讲演。

克洛可夫斯基博士到底讲些什么?他是循着怎样的思路在活动?汉斯·卡斯托普集中心思,想要跟着一起听,可是一开始不成功;因为没赶上开头,后来又只顾考虑舒舍夫人弓着的脊背又听漏了一些。讲的是一种力量……那种力量……简而言之,爱情的力量。当然当然!这正是系列报告的总题目;除此而外,克洛可夫斯基博士还能讲什么呢?这可是他在行的领域呀!突然之间来听别人作关于爱情的报告,汉斯·卡斯托普颇觉着有几分奇怪;因为他平时听的只是关于船舶的传动装置一类题目。怎么好启齿哟,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女士先生的面来讨论那桩敏感而人人讳莫如深的事情?克洛可夫斯基博士使用的是一种混合语言,诗意美与学术性兼而有之,作为学术探讨可谓肆无忌惮,同时音调却抑扬顿挫,像唱歌一般动听,使年轻的卡斯托普觉得不成体统,虽然这可能恰恰是叫女士们脸颊发烧,令先生们洗耳恭听的原因。特别是报告人在使用“爱情”一词时,总那么含含糊糊,叫你永远弄不清楚他确指什么,是那神圣的激情呢或者肉欲的冲动——这就使人产生了近似晕船的感觉。在一生中,汉斯·卡斯托普从未听人像今天这儿似的反反复复地、接二连三地讲这个词儿;是的,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还压根儿一次也没听说过,或者从别人口中听见过它。这可能只是个错觉——但他无论如何也认为,这么一再地重复对这个词儿本身是不相宜的。再者,软绵绵的复合元音加上轻飘飘的上腭音再拼以单薄的元音i,听多了叫人腻味,令卡斯托普联想到掺了水的牛奶——某种白中泛青的寡淡乏味的东西,尤其在克洛可夫斯基博士那严格讲来是极力渲染的表演的衬托下,更加如此。因为有一点很清楚,就是他在那么开了头以后,便可以放开大讲,不必再担心听众会从厅里逃走。他压根儿不满足于只对那些人人知晓但却避而不谈的东西津津乐道;他摧毁幻想,无情地还事实以本来面目,不给敏感的心灵留下任何余地去相信白发老者的尊严,稚嫩孩童的纯洁。还有他穿的黑礼服配上了柔软的绉领,灰色的短袜与凉皮鞋相互映衬,也给人一个坚持原则、富于理想的印象,虽然汉斯·卡斯托普对他这身打扮大感愕然。在克洛可夫斯基博士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堆书和零散纸张;他就凭借它们,为支撑自己的论点而引用了各式各样的实例和轶闻,有不少次甚至朗诵了诗歌。他大谈爱情的种种可怕形式,大谈它的表现和威力的种种变态,诸如怪诞的、痛苦的和阴郁的等等。在所有自然生成的欲望中,他说,爱欲是最摇摆不定和最易受到危害的一种,从根本上看倾向于迷惘和不可救药的非理性;这不值得大惊小怪。须知这一强烈的冲动并非任何单纯的情感,就其本质而言乃是情感的多重组合,并且不管它作为整体看上去多么合理,都纯粹是由种种非理性所构成。可是由于人们,克洛可夫斯基博士继续讲,由于人们有理由拒绝从组成部分的非理性得出整体的非理性这个结论,那就将不可避免地、迫不得已地用整体的部分合理性——设若不是用整体的合理性的话——去掩盖它个别的非理性。此乃逻辑的要求,克洛可夫斯基博士请他的听众牢牢记住。心灵的反抗和校正,正当地起调整作用的本能——博士差点儿没说守法公民的——在它们的平衡与限制下,各种非理性的组成部分融合成了合法的有益的整体。这是一个经常性的、值得欢迎的过程,可其最后结果如何,克洛可夫斯基博士像扔掉什么似的将手一甩,补充说,已跟医生和思想家没有任何关系啦。反之,在另一种情况下——这个过程不会出现,不愿也不该出现;谁能够说,克洛可夫斯基博士问,这是否可能意味着更高尚的、对心灵来讲更可贵的状态呢?就是说在这种状态下,两组力量即爱欲的冲动和与之敌对的情感,其中特别应该提到羞耻与厌恶,它们都表现出一种非常的、超乎公民通常标准的紧张和激动,都在内心深处相互斗争;这种斗争将使迷乱的欲望受到限制、防范和驯化,因而也就不可能产生通常和谐的、符合规范的爱情生活。这节制与爱欲之间的力量较量——问题确实与此有关——它的结局如何呢?结局显然是节制取胜。恐惧、礼法、厌恶、战战兢兢的对于贞洁的要求,它们都压抑爱欲,把它锁闭在黑暗的潜意识之中,使它充其量只是部分,而远远不是以其全部的丰富和强度,为人所意识到并且化为行动。然而节制的胜利只是一种虚假的、得不偿失的胜利,因为爱情的冲动不可能被钳制、被征服;压抑着的爱情并未死亡,而是活着,而是在黑暗和隐秘的内心深处继续渴求着满足。它将突破节制的羁绊重新表现出来,哪怕是以无从辨认的、变异的形态……既然如此,被节制和压抑的爱情的再现形态与面具,又有哪一些呢?克洛可夫斯基博士提出这么个问题,目光同时一排一排地扫视过去,像是真的期待着他的听众作出回答似的。是啊,话还是得由他自己往下讲,在他已经讲了这么许多以后。除他之外谁也不知道答案;而他那样子已告诉人们,他本人肯定是知道的。再说,他那双火辣辣的眼睛,那张白腻腻的面孔,那两撇黑油油的胡子,还有与灰色的羊毛短袜搭配在一起的修士般的凉鞋,这一切加起来岂不是使他本人成了他所讲的节制与情欲之争的活脱脱的化身么?至少汉斯·卡斯托普跟所有人一样,在极其紧张地期待着他回答被抑制的情欲以何种形态再现的问题时,对博士的印象是如此。女士们屏息凝神;帕拉范特检察官赶快弹了弹耳朵,使它在关键时刻到来时畅通无阻。这当口,克洛可夫斯基博士突然说:以疾病的形态!病症就是伪装起来了的性欲冲动,一切疾病都无非是变态的情欲而已。

这下总算知道了,虽然还不是所有人都完全理解其中的奥义。大厅里响起一片叹息声;帕拉范特检察官意味深长地点着脑袋,表示赞许。这时候,博士已接着继续阐发他的论点。汉斯·卡斯托普却低下头考虑听到的内容,检查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懂了。然而,他原本并未经受过这样的思考训练,加之那不适当的外出搞得他精神不佳,很容易分心,实际上也立刻分了心,注意力让前面的脊背和相联系的胳膊吸引去了,只看见这胳膊抬起来弯到脑后,伸开手掌在托发结,而且正好就在汉斯·卡斯托普眼睛跟前。

眼睛离那手这么近,令他心里怪别扭——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得瞅着它,观察它的一切缺点和毛病,就像在显微镜下一样分外清晰。不,它没有一点高贵气息,这只粗短的、指甲剪得马马虎虎的手,女学生似的手——甚至说不准儿它指关节背后是否完全清洁,而且呢毫无疑问,它指甲边上的皮肤还用嘴咬过。汉斯·卡斯托普撇了撇嘴,可眼睛仍然停在舒舍夫人手上。这当口,他意识中闪过一点模糊不清的回忆,回忆起克洛可夫斯基博士适才讲的市民心理对爱情的抗拒……那条胳膊倒是要美一些,它柔软地弯向脑后,几乎完全裸露着,因为袖管的料子比上衣更薄——那是一种极轻极薄的纱,覆在胳臂上只像一抹轻烟,一片柔光,显然反倒给胳臂增添了许多魅力。同时,这胳臂确也生得细嫩、丰满——而且估计极有可能是凉凉的。面对着它,简直不存在什么市民心理对爱情的抗拒可言。

汉斯·卡斯托普目光直射着舒舍夫人的胳臂,做起了白日梦。瞧这些女人们在怎么穿衣服!她们将自己脖子和胸脯的这点儿那点儿裸露出来,还用透明的轻纱给自己的手臂增添韵味儿……全世界的女人都这么做,为了激起我们的欲望。我的上帝,生活真美!美就美在这样一些自然而然的事,比如像女士们诱人的穿着打扮——是的,这是理所当然,人人都这么做,也得到了公认,以致几乎谁都不再去考虑它对不对,都无意识地欣然接受,听之任之。可人们应该考虑到,汉斯·卡斯托普心里想,这样才能真正享受生活,应该意识到,这么做能增进人的幸福,就其本质而言是件近乎童话般美妙的事。显然,为了达到某种既定的目的,女人们才可以穿得如童话里一般美妙,令你赏心悦目,却又不与社会风尚抵触;那目的就是下一代,就是人类的繁衍生殖,没错。可是,如果一个女人身体里已经有病,已经不宜生育,那又怎样呢?还有任何意义吗?她穿着薄纱衣袖的上衣,使男人们对她的身体产生好奇——对她内部有病的身体好奇?显然没有意义,不会不违背社会风尚,应该予以制止。因为要是男人对一个有病的女人发生兴趣,那肯定是丧失了理性,跟……喏,跟当初他汉斯·卡斯托普暗自对普希毕斯拉夫·希培发生过兴趣没什么两样。一个愚蠢的比喻,想起来有几分令人难堪。可它不招自来,未受他本人的影响。然而也正是在这一点上,他中断了非分之想,主要是因为克洛可夫斯基博士蓦地提高嗓门,又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去了。只见博士摊开双臂,歪着脑袋,站在他的小讲桌后边;尽管穿着礼服,那模样看上去就像钉在十字架上的主耶稣!

原来是报告即将结束,克洛可夫斯基博士正在大肆宣传他的心灵分析术,正摊开双臂要求人们都上他那儿去。你们都上我这儿来吧,他改换成另一种腔调,你们疲惫而身负重担的人们!他毫不怀疑地坚信,人无一例外都是疲惫而身负重担的。他大谈隐蔽的痛苦、耻辱和怨恨,大谈心灵分析术的解脱作用。他称赞对无意识的揭示,教导人们将疾病重新变作可意识到的热情,要大家信赖他,他保证使他们痊愈。说完,他放下双臂,摆正脑袋,收拾起他作报告使用过的印刷品,随后,完全跟个教师似的左手将小文书夹抱在胸口上,昂着头,穿过阳台门走了。

听众全部站起来,移开坐椅,开始慢慢地朝着博士出去的那道门挪动脚步。他们像是被吸引着,从四面八方跟着他拥去,虽说迟迟疑疑,却身不由己和没有例外,就像尾随在吹笛子的捕鼠人身后的那一大群孩子似的。汉斯·卡斯托普站在人流中,手扶着椅子背。我只是来做客的,他想,我身体健康,不在考虑之列,下一次报告说不定根本不会再听。他看见舒舍夫人探着脑袋,轻脚轻手地走出去了。她是否也会接受分析呢?他暗忖,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这当儿,他发现约阿希姆正从椅子间走向他;当表兄对他讲话时,他的身子猛地一震。

“你可是都快完了才来啊,”约阿希姆说,“走得太远了吧?怎么搞的?”

“呵,别生气,” 汉斯·卡斯托普回答,“是的,走了相当远。可我得承认,这对我并不像预料的那么有好处。大概是操之过急,或者根本就不相宜。我短时期内不会再去走了。”

约阿希姆没问他是否喜欢刚刚听的报告,汉斯·卡斯托普也同样没发表任何意见。就像达成了默契似的,后来他们也只字未提听报告的事。

怀疑与思考

礼拜二,我们的主人公上山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早上散步回来,他发现房里摆着一份账单,他第一周费用的账单,像商号文书似的制作得清清爽爽,装在一只淡绿色信封里,天头上印着图画——那是“山庄”疗养大楼的外观,很是使人产生向往之情——左边则以窄窄的直行摘印着宣传小册子中的一段话作装饰,并且用斜体字着重强调“按最现代的原则施行心理疗法”。账目本身系手书,不多不少,总共正好一百八十法郎,分别是伙食加治疗每天十二法郎,住宿每天八法郎,此外还有“入院费”一项为二十法郎,房间消毒费十法郎,再加上洗衣服、供应啤酒以及头天晚上喝的葡萄酒等等零星费用,刚刚凑足那个整数。

汉斯·卡斯托普与表哥一块儿逐项加了一遍,提不出什么异议。

“是的,我没有接受治疗,”他说,“可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它反正包括在膳食费中,我不能要求退还,再说又如何退法呢?至于消毒嘛,他们确实捞了一把,因为要将那美国女人熏出去,不可能喷掉十法郎的H2CO。不过整个说来,我得讲,我认为考虑到所提供服务的情况也并不昂贵,倒算是便宜。”于是,还在用第二次早点之前,他们就上“管理处”结账去了。

管理处在楼下。在餐厅另一边,沿着走廊经过存衣室、厨房和餐具间走去,就肯定会看见一道门,更何况门上还挂着块醒目的瓷牌。进门以后,汉斯·卡斯托普饶有兴味地将院里这个经营管理中枢窥视了一番。确实是间真正的小账房:女打字员正在工作,三位男职员也伏案写着什么;在里边一进房间中,一位有着主任或科长尊严的先生坐在一张不靠四壁的椭圆形办公桌前,对进门来的主顾只是从眼镜片上冷冷地、公事公办地瞅了一眼。人家在窗口前接待他们俩,换了单子,收了款,给了收据。在此过程中,哥儿俩始终保持认真谨慎、一声不响乃至于顺从谦卑的态度,就像年轻的德国人把对当局和官厅的尊重扩大到了对任何写字、办公的场所一样。然后出了房间,在去进早餐的路上,以及随后一整天,他们俩谈了一些“山庄”的机构设置情况;约阿希姆作为常住客和知情人,回答了表弟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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