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赢婳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云姬郡主,你是搞错了吧,怎么会是我杀你呢?明明是你在混乱之中被乱军所获,是不是?”她看向四周,周围的禁军全部低下头去:“是。”
云姬郡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的神情,她原本那样嚣张就是仗着秦赢婳不敢将她如何,可若是秦赢婳执意要为百合复仇呢?她要怎么办?“秦赢婳,你不要乱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是杀了我,我母后总有一天会查到的,她一定会帮我报仇!”看秦赢婳的神情不为所动,她立刻换了语气,“秦赢婳,我们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仇恨,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放了我吧,我保证既往不咎!”
秦赢婳被她说的笑了起来,既往不咎?她挑高了眉头看着眼前的人,慢慢道:“百合死的时候,也这样哀求过你吧。她跟你并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是无意中瞧见了你去看病,你为了阻止秘密泄露,不惜杀了她,而且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手段。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我还需要和你讲道理吗?”是的,其实秦赢婳不必要沾染云姬郡主的血,可她答应过百合,要为她报仇雪恨,就绝不能食言。
秦赢婳面上的笑意盈盈中带着无限杀机:“将云姬郡主带走,好生照顾,千万别再让她到处疯跑了。”
“是。”禁军弓身行礼,随后便立刻有人来抓云姬郡主。云姬郡主怒声道:“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是越西的公主!我是越西的公主!放手!全都放手!秦赢婳,你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贱人!放开我!”她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拼命挣扎、踢打着禁卫。
秦赢婳慢慢注视着她,微笑了一下:“灰奴,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
灰奴头皮一紧,快步上去,铁钳一样的手捏住了云姬郡主的下颚,随后强迫她伸出舌头,一刀削下去,顿时血流如注,半截舌头落在泥土之中,云姬郡主惨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赢婳道:“我记得,云姬郡主写了一首漂亮的簪花小楷,可惜,我以后再也不想看了。”
灰奴头也不抬,狠下心肠,一把匕首挑断了云姬的手筋,云姬郡主又活生生痛地醒了过来,只是此刻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在尘土之中翻滚着,美丽华贵的衣裳破损不堪,狼狈至极。秦赢婳走上去,绣鞋踩住了她断了的手腕,柔声道:“百合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做了?”丫头说百合被送回来的时候,手腕上还有被鞋子碾踏过的青痕。
云姬郡主想要咒骂,张开嘴却只是血洞,根本咒骂不成,又痛到了极点,只能用怨恨到了极点的眼神瞪着秦赢婳。
秦赢婳微笑起来,道:“好了,你该上路了。”禁卫们立刻押着云姬郡主离去了。
赵月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他们要把云姬郡主带到哪里去?”
秦赢婳微笑道:“去她该去的地方。”
赵月不明所以,就在此时,却看见孙夫人怒色匆匆地从不远处骑马过来,看见秦赢婳在此处,立刻下了马,秦赢婳微笑着望她:“孙夫人,你来晚了一步。”
孙夫人脸上露出愤恨:“我去晚了一步,那个贱人已经逃走了。”
“不,她没有逃走。”
“去了哪里?”孙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只希望可以手刃仇人,一剑杀死云姬郡主。
秦赢婳微微一笑,道:“她这样高贵的人,总该去体验一下真正‘贱人’的生活,才不枉费她整日里贱人贱人的叫着。”
阳光之下,秦赢婳的肌肤是透了明的白,身上的味道也是清雅的莲花香气,看起来清清秀秀的,旁人绝对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冷漠的话。
孙夫人恨恨地道:“郡主,你一片好意我是知道的,可何必这样麻烦,还不如一剑杀了,省的闹出什么事情来——”
秦赢婳微笑道:“放心吧,待会儿我带你去瞧一瞧就是。”
孙夫人惊讶地看着秦赢婳,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而不论她如何问,秦赢婳却是神秘地笑了笑,不肯回答。
往常繁华的街道上本应该满满都是人,可是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到处都在宵禁,没有手令根本没有办法通行。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道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最终,马车驶过繁华的街道,停在了一间院落之前。
流鸢上前敲了门,院里头的人便出来开门,一边还骂骂咧咧地:“这么晚了,说了今儿不接客不接客,哪个半夜三更来敲门!真个等不及了吗?”
开了门,浓妆艳抹的老妇人却见到流鸢站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后头的马车,顿时吓得筋骨酥软,魂飞魄散,赶紧跪下,一个劲地磕头,一个劲地打自己的嘴巴:“我打你这老不死,竟敢冲撞了贵人啊……”
流鸢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喝道:“下午送过来的人呢?可安顿好了吗?”
“哎哟,您说的哪里话,贵人吩咐的话,我敢不照办吗?您请进,快请进来……”
孙夫人下了马车,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秦赢婳微笑着道:“若是你进去看了之后觉得这惩罚不够,大可以一剑杀了她。”
孙夫人点了点头,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她的人生如今没有别的目标,只有看到杀害亲生女儿的凶手受到报应,才能真正觉得痛快。进了院子,孙夫人冷声道:“人呢?”
那老妇人赶紧道:“在后院,牲口棚子里——”
孙夫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秦赢婳,然而对方只是微微一笑,道:“走吧。”
到了牲口棚子里,却听见极度古怪的声音,孙夫人探头瞧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吓得倒退了三步,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妇人舔着脸笑道:“夫人别吃惊,我开行院几十年,琢磨姑娘们的心思也琢磨出门道来了,进了这院子里刚开始多的是叫着卖艺不卖身的,可又有哪一个能保得了身子干净?我不过是按照老规矩喂了点药,给她找了两个男人,可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像是疯了一样,两个不够,连舌头都没了,还一边嚎叫一边拉着男人不放,真个是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话说回来,咱们在行院里头混日子,就是冰清玉洁,也没人给你立贞节牌坊不是,也算有见识了,但还真没见过这等没脸没皮的——这边男人刚走,她自己到处找东西,铁锨都敢往里捅……哎呀,那叫一个吓人,现在更是钻到畜生栏里头去了,怎么拦都拦不住啊!”
“你们,还不快把人拉出来!”老妇人,不,应该说是老鸨一边喊着,一边招呼旁边的几个穿着短衫的男人进去拖人。很快,几个人把人拧胳膊、撕衣服地拉了出来。女人大声嚎哭,死活都抱着那只野狗不放,手都被挑断了,只用身体去够,却又够不着——发现拖住自己的是个男人,便不管不顾地缠上去,仿佛半点脸面都没了,在泥巴里面滚个不停,只要靠着男人不放——那人被缠得烦了,狠狠地给了她一脚。
老鸨便大声咒骂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快松开!”然而那女人却还是死死咬住男人的裤腿,毫无廉耻地缠上去,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对方的身上。
“呸,真是恶心!”男人低声咒骂着,又是连续几脚踢在她的身上。
孙夫人没想到自己会见到这样一个云姬郡主,她那张美丽的面孔现在满是猪狗的粪便,原本那样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模样,现在简直低贱到了泥土里,那老鸨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拼了命地到处找男人,没有男人甚至去找野狗野猪……这种事情,简直是亘古未见。
秦赢婳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大氅,里面是一件紫色的缎裙,越发衬得容颜清秀,她看着这一幕,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口中慢慢道:“用刑实在过于粗蛮,我也见不得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所以这下场对云姬来说,才是最恰当的。”
老鸨为了让她清醒,一盆冰冷的水浇了下去,云姬郡主一个激灵,仿佛有了片刻的清醒,然而她此刻已经不见往日里高贵逼人的模样,面色惨灰,蓬头乱发,浑身衣裳早已碎裂,满身脏污的痕迹,秦赢婳微笑道:“咦,清醒些了么?”
云姬郡主猛地望向秦赢婳,却口不能言,充满恨意的眼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秦赢婳却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是你当初没有那么残忍地折磨百合,我今日也不会这样对待你。”
说着,她拍了拍手,一旁的护卫走了上来,三两下将云姬郡主剥了个精光,随后在她身上撒了些黄色的粉末,那粉末粘在皮肉之上便带着一种诡异的香气,云姬郡主惊恐地支吾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就被丢进了那箱子里。
无数条蛇立刻将她缠住,她惊骇欲绝,拼命地翻滚着想要从箱子里爬出来,然而那蛇却像是喜欢她身上的某种气味,越来越紧地缠住了她,生生钻入了她的耳朵鼻子之中,她手上筋脉已断,只能扭动着抽动着,拼命想要躲开,然而那蛇却是无孔不入,将她身上每一个孔洞都全部塞满,不多时竟然又从她的肚腹之中啃咬而出,翻搅出肚肠,直到她睁大了眼睛,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停止呼吸……那场景骇人之极,就连流鸢都低下了头去,老鸨等人更是吓得完全都呆住,战战兢兢地不敢看,最终,箱子的盖子突然被阖上了,秦赢婳慢慢道:“到此为止吧。”
孙夫人看完了整个过程,先是愣住,随后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是笑出了眼泪,然后弯下了腰,笑的仿佛都站不住了。
秦赢婳看着孙夫人,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怜悯。她知道孙夫人并不是觉得心理痛快,而是内心一直压抑着的痛苦被勾了出来,果然听见孙夫人大声道:“好,这样才好,这样才最痛快!她是天底下最高贵的人,我女儿只是蝼蚁,任由她践踏,如今她这下场,我才有脸见百合,说一句,娘亲眼看着你的仇人得到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