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在一声吆喝中起锚了,慢慢地离开港口,顺流向下游驶去。
这时黄河水的含沙量已经很高了,自古的战火多是发生在中原地带,导致了黄河中游的植被破坏严重,水土流失严重,这也就是黄河河床不断变高,经常决堤的原因。我和旖安站在船头,我向她解释着这个关于人为破坏自然生态的恶果,旖安便掏出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铅笔和纸簿,记下了我应该植树造林,保持水土的话。她一向性子都很急,刚答应我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从洛阳到黄河出海口共一千多里的水路,因为是顺流,所以只用了两天,沿途经过了好几个城市,我们几乎没怎么停过,就直接进入渤海,然后向南开去。叶骁告诉我,这次的迁移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一些原料已经运了好几批,按皇甫剑冲和徐世儒的商议,把大批的原料都运到了南海某个岛上的一个临时营地,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皇甫剑冲和徐世儒则将带着一些工匠和特别的人员在莱州外的海上和我们会合。
我早将皇甫剑冲看成心腹,所以先没有找莫名和吕时亮听故事,决定等皇甫剑冲来了一起讨论,我也趁这几天好好想想如何取信与人,还有就是陪旖安看看大海。
我还和她玩了一下我原来想都不敢想的游戏,是那天的梦提醒了我,我学着泰坦尼克里的情节,让旖安站在船头,展开双臂,闭上眼睛,我从后面搂住她,一起感受海风吹拂面颊的清爽感觉。我怕太过张扬,没敢喊“我是天下的皇帝”,还是忠于原著地喊了一句“I’m the king of the world.”。站在舰首的两门青铜火炮之间,我觉得我比那个潦倒的穷小子像皇帝多了。旖安从没做过这样刺激的事,也没有当众被我搂过腰,兴奋和羞涩混在一起,脸蛋更显得红扑扑的。
这天晚上,船就到了约定地点附近,没多久,就看见不远处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信号,随即也放了自己这边的信号,很顺利的,我们和来自日本的舰队就合成一支了。本来夜晚行船靠的是辨认星斗,或者用不怎么准确的青铜盘上的磁石勺子,航行非常危险。不过我麾下的舰队早就用上了求知坊制作了简易的指南针,也就是用根细长的磁石穿过小木片浮在水面上而已,这使得夜晚的航行有了安全的保障。
可惜我知识有限,不知道再过几百年才能发明出卫星定位系统了。
徐世儒留在那边的旗舰坐镇,皇甫剑冲则坐小艇到了我们船上。互相说了下分开后发生的事,还特别提了我几乎牺牲的经历,又是一阵唏嘘。叙完旧,切入正题,是时候听故事了。
这一次我可仔细多了,选了一个独立的房间,让叶骁派人在房间的四周和上下都搜查一遍,吩咐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这是我难得严肃的命令,所以叶骁不敢有丝毫好奇就奉命执行了。
小房间里,只有五个人,我、旖安、吕时亮、莫名和皇甫剑冲。我不知道莫名那天究竟偷听到了多少,相信了多少,于是让他来讲他听到的“故事”。旖安静静地临我而坐,拿出了纸笔,又开始随时准备记录。
没想到莫名把我给旖安讲的故事听了个完完整整,连旖安相信我的原因也没有漏过。听他把我的故事娓娓道来,便可知道他已经信了七八分。他大概和沈谦礼交换过意见,这几天又仔细的想了很多,说起来比我那天的杂乱无章有条理了不少,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吕时亮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和皇甫剑冲同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听到最后故事的主角投胎成了一个皇子,更是大声的“啊”出了声,向我看来。
我知道轮到我说话了:“各位,你们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所以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大家。可能你们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请大家想想往日种种,便可知道这不是无稽之谈。这件事只有在座的和我父皇知道,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了。我以诚待诸位,也望诸位以诚待我。”
吕时亮和皇甫还在发呆,想着刚才听到的故事,莫名反应过来,发了一个毒誓,保证自己和沈谦礼不会泄漏秘密。这时发呆的两人才惊醒过来,连忙赌咒绝对保密。不过和我想象中感激涕零不同,他们的眼里还是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疑惑和茫然。旖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睁大眼睛对我微一点头,四目相交,无声胜有声。
“殿下,若您真是从未来投胎到这里的,那当可知现在当由谁登基吧?”吕时亮犹豫着提出了问题。另两人也纷纷点头,想必也有同样的疑惑。
这时有两个选择放在我的面前。一是编一个对我有利的故事,这样我只要随便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他们对我充满信心,死心塌地的跟随我;另一个就是按实说,做个正人君子,但是可能影响他们的士气和决心。我不是个会说谎的高手,说谎会脸红的习惯带到了这个时代,因此,我一思考,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按照我所指的历史,应该是世民二皇兄登基,”我看了一眼他们大惊失色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历史上,并没有自行车、火炮的出现,想必我的转世已经改变了历史。如果二皇兄登基是天命所在,我倒想和老天博上一把,看看是他的天命厉害,还是我领先一千年的学识更胜一筹。”
我想我微笑地说出这段话,足以体现出了我的自信。皇甫剑冲第一个击案叫好,他由于相貌不善,屡遭排挤,早就对听天由命十分不满,加上一直就是个豪气冲天的汉子,我的这番与天抗争的话对极了他的胃口。莫名则好像想起了往事,一副感慨的样子。吕时亮则不知在想什么,盯着我好像在下什么决心。
我对他的这种表现十分不满,说道:“各位,我之所以敢这么说,乃是有八九分的把握。大家都看过火炮的威力了,还有等火枪制造出来,天下谁人能当?除了这些,我还有许多器物和手段,难道各位对我没有信心吗?”
皇甫剑冲是最清楚我们军队实力的人,听到更是两眼发亮。吕时亮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表明心迹,莫名这时转了性子,像个忠厚长者,摸着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对着我微笑。
“好,大家还有什么疑惑,尽管向我提出,我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