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陆思思在厨房堵住寄尘,质问到。
“什么什么意思?”寄尘端着碟子,无辜地看着陆思思,就好像他真不明白陆思思在说什么一样。
杨戬离开陆家这事,薛长奕十分地不满。不过他不愿意责怪寄尘,结果就把责任推给了陆思思,死活非说陆思思没人性,把杨戬赶出去了,让杨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流浪。
陆思思心里也有气,明明是杨戬自己要走的,而且她要是真没人性,怎么可能会忙得要死要活,只为了挤出一天的空闲时间来和薛长奕回老家去查探哮天犬的消息?
反正这俩人谁也不开心,又开始相看两生厌了。
不过,最让陆思思闹心的是,明明那天是寄尘示意她不要挽留杨戬的,结果事后他完全不提这档子事了,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一样。而且好像知道陆思思要堵他一样,每次都是绕着陆思思走。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面,但是陆思思试了几次都没堵到他,而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跟我装傻!”陆思思越说越来气,这寄尘现在是越来越滑头了,当初刚见面时那种娴静的大家闺秀模样早就渐渐褪了下去。这让陆思思有种买到了黑心棉的感觉。
看见陆思思穷追不舍,寄尘这才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碟子,拉过陆思思,朝客厅走去。
“思思姑娘,那清源妙道真君既是要走,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寄尘拉着陆思思坐到了沙发上,说到。
陆思思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面对着寄尘说道:“别说得那么含糊。既然你那么神,来来来,告诉我人家到底是有什么理由?”
寄尘也不恼,温温和和地看着陆思思,轻声说道:“思思姑娘,你心思纯净,此事我本不欲为你所知。”
陆思思看了他一会儿,憋出了一句,“别光弄那些半文不白的,说人话。”
见着陆思思这种反应,寄尘忍不住大笑出来。他这一笑,倒是把陆思思笑得心里面发毛。她当然知道杨戬要走是有理由了,而且这其中可能还会涉及到令人听起来不爽的内容。不过,世界上的事情不都是那样吗?哪里有事事顺心的?陆思思只不过想知道真相而已,人活着总不能用棉被把头包起来,然后告诉自己世界和平,这世界它就真和平了。
“你笑什么!”陆思思不高兴地说到。
寄尘渐渐收起了大笑声,轻笑着摇头说:“我只是笑我等思虑太过了。”他咳了一声,然后说道:“那杨戬离去的原因只是此处不再对他有所助益。”
陆思思不明白寄尘的意思,什么叫“有所助益”?提供落脚的地方不算“有所助益”吗?当然,陆思思承认,她不是平白提供的,还收取了一定费用。
寄尘拍了拍陆思思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思思姑娘,你可曾……”寄尘话刚出口,又想起了刚才陆思思要求的“说人话”,连忙有些别扭地改口说道:“你是否还记得杨戬是认识太白金星的?”
陆思思点头。
“既然杨戬认识太白金星,那么他为什么又被太白金星安排到这里来?”寄尘将太白金星所说的话转述给了陆思思,尤其是其中关于陆思思与哮天犬有微薄联系的部分,然后他又说道:“杨戬并不一定要思思姑娘你的帮助,他本可以选择不结下这段因缘的。但是因为可能通过你寻找到哮天犬,所以他才答应太白金星的提议,来到这里。现在哮天犬再次失踪,当初推算的结果已经无用了,他自然是不会再留下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真的愿意……”陆思思突然闭上了嘴。真的愿意什么啊?真的愿意在这里落脚?真的愿意与他们做朋友?
寄尘了然一笑,“这便是我不愿意告知你的原因。杨戬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怪罪他,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陆思思伸出手阻止了寄尘的解释,她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任性小孩,当然明白她刚才的想法很幼稚,也明白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是一二是二地划分得那么清楚。说句老实话,陆思思也清楚,薛长奕那种没心没肺的不算,邵延礼那样不明真相的也不算,想跟人家神仙攀交情,论朋友,她还真是高攀了。别说是神仙了,就是普通的好友,也能够站起身来说走就走,这完全谈不上什么怪罪不怪罪。
陆思思的脑子里现在思考着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有些犹豫地把在永鸿村见到泰山三郎的事情告诉给了寄尘。当时因为泰山三郎实在是太烦人了,陆思思光琢磨着怎么摆脱他了,别的事情也没多想。结果现在听寄尘一说,那小太白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策划杨戬来到陆家的就是泰山三郎,结果那泰山三郎还在她面前说胡话,这让她不能不起疑心。
她简单地把遇见泰山三郎的事跟寄尘说了一遍,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泰山三郎说的十句话里面也就只有一句能听,其他全是废话。
寄尘安静地听着陆思思的叙述,略有所思地看着她。当陆思思刚说完,他立刻站起身,说道:“思思姑娘,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用为我等门了。”
陆思思抬头一看表,晚上八点半,这个时间他要到哪儿去?听他这话意是要夜不归宿了,等会儿老薛回来一看见他不在家,又得是一阵的狂叨叨。
一直在旁边看电视的锦生突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说道:“我也去!”
而有早睡习惯的三秀也被他们的对话吵起来了,穿着可爱的小白兔睡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迷迷糊糊地小声说:“我也想去。”
原本陆思思是不想问寄尘到底要干什么去的,但是看他这一家三口的架势,她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怎么还拖家带口的?”
“打架!”锦生一边套着外套,一边兴奋地说。
“打你的头!”陆思思伸手一拽锦生的朝天辫,疼得锦生“哎呦”一声。
别看三秀平时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凑热闹这种事她的速度也很快,就在陆思思跟锦生说话的这个工夫,她已经麻利地换掉下了睡衣,就差穿上鞋子和外套了。
寄尘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三秀一会儿,摇头说:“三秀,若是你不愿见到那太白金星,你便不要跟去了。”
原本兴冲冲地小姑娘一听寄尘这样说,眼圈儿立刻就红了,一把拉住了陆思思的手,大眼睛眨呀眨的,那眼泪珠子哗啦啦地就掉下来了。
那锦生还嫌不够乱似的,对着三秀做了个鬼脸,用一种极为欠揍的语气说:“笨蛋三秀,你就在家里待着吧!”说完,他拉开门就跑了出去,留下三秀在陆思思怀里抽抽噎噎地掉眼泪。
“锦生!有本事你别回来!否则你等着瞧!我要是不把你那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不算完!”气得陆思思大叫到。
寄尘轻笑着摇头,看了看锦生跑掉的背影,又走过来拍了拍三秀的小脑袋,说道:“别哭,我带糖回来给你吃,没有锦生的份。”
三秀泪眼婆娑地看了看寄尘,似乎是在确认这话的真伪,最后才点了点小脑袋,算是跟寄尘达成了协议,小声说道:“我要牛奶糖。”
看着寄尘出了门,陆思思抽了张纸巾给三秀抹了抹眼泪,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大门,除了寄尘他们离开的那几天,他们还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当然,陆思思被泰山三郎“请”走的那几天算是自己夜不归宿了。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她一时还有些没法适应这家里在晚上那么清净。
“姐姐……”三秀倚在陆思思怀里,闷声说到。
“怎么?”陆思思以为她还是在因为不能跟着寄尘他们去的事情不高兴,“要不我带你下楼转转?我也买糖给你吃,偷偷吃,不让他们看见。”
三秀摇摇小脑袋,小声说:“姐姐,我只是不愿意离开娘亲和哥哥身边。”
陆思思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丫头不高兴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不能跟去凑热闹,而是恋父……
不过,三秀对于寄尘的称呼这个问题实在是让陆思思哭笑不得,锦生倒是好,从来不用称呼。而按照寄尘的说法,这是避免在薛长奕和邵延礼他们面前露馅。说实在的,陆思思真想露馅一次,也省得薛长奕再惦记着寄尘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的铃声打断了陆思思的思绪,她拿起听筒就听见薛长奕不耐烦地在那边说道:“陆大丫鬟,赶紧给爷下楼,有陌生男人要见你!”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陆思思看着手里的听筒,有些呆愣,她交友有限,薛长奕口中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