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请原谅我,这一章原来的内容转移到下一章了。这一章是新的一章。看在我写到凌晨五点的份上,请原谅我吧!撒着泪花儿飘过。。。。。。。。。
情节未改,把两人的心理活动写得更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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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夜歌
萧瑶从来没有想过战争会来得这样快。虽然早知道黎阳会有一场大战,虽然这一路过来也看惯了大战后破败荒凉的城池,但是当战争真的来到眼前,萧瑶还是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匈奴人攻上来时天将亮未亮,正是守城士兵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好在染浩早有准备,匈奴人才刚刚攀上城墙就被士兵发现,一场大战随即展开。
萧瑶是被敲门的声音惊醒的,这些日子知道匈奴人随时会来,她睡觉一直就不踏实,当听到侍卫急急敲响染浩的房门时,萧瑶也惊醒了。
隔着房门萧瑶隐隐听到侍卫说匈奴人正在进攻北城门,急忙起床出门。一出门便瞧见染浩身着铠甲提着长剑正往外走,见惯他儒雅的文士装扮,突然看到穿着一身明光铠的他竟然有些陌生感;染浩也看到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穿好铠甲带着兵器到城中广场集合。”说完匆匆走了。
萧瑶这才意识到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赶紧回屋披上明光铠拿上陌刀,一边系着绳结一边往城中广场飞奔。
广场在黎阳城中央,灯火通明下数千战士排着整齐的列队望着上首,对北城门远远传来的厮杀之声充耳不闻;染浩披着重甲站在高台上发号施令,火光下冷静自若的样子无来由的就让人安心。
“东西南北四门门将何在?”染浩站在高台上大声喊道。
有三名门将上前道:“末将在!”
卢定陵上前道:“北门门将卢放在北门督战,未能前来!”
染浩点点头,道:“北门虽险,但门前地势并不开阔,来犯者当为匈奴先锋,只需守好城楼便可无忧;东门地势平坦应为对方主攻方向,东门门将需严密监视,但有异动立刻来报;西门临大伾山山势奇险,所有上山路口都已经或毁或收;南门临黄河大堤,面积狭窄,匈奴兵都不会水性,因此从南门西门正面进攻的可能性微乎奇微,但也需严防奇袭的可能;但有异动需立刻鸣锣示警,不得有误!”
众将齐声道:“诺!”然后各自领着下属飞赴自己的岗位驰援!
染浩望着离去的人默然不语,萧瑶忍不住上前问道:“我们是不是也去北门?”
染浩朝北门方向望了一眼,道:“暂时还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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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门墙上,战斗异常激烈,数不清的匈奴人一拔又拔的涌上来;卢放头盔不知丢到了哪里,头发散开满身都是从别人身人溅出的鲜血。他一脚踢开被自己刺死的匈奴人,便看到城下卢定陵带来的援兵,他朝自家哥哥点点头,转身大声道:“援军已到,传令反攻!”
传令兵听到卢放的命令,忙换了反攻的旗语,战鼓重重擂响,汉兵听到鼓兵,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一扫刚才那只知防守不加进攻的打法,一涌而上将爬上城楼的匈奴兵尽数砍杀;接着掀开城墙旁盖着一堆物什的麻布,露出布下藏着的从大伾山上运下来的巨石,几个士兵合力搬起巨石朝城下攀着云梯正往上爬的匈奴人扔下去,立时便砸死了十多名匈奴人。又将搭在城墙上的云梯全推了下去。
来援的卢定陵带的都是弩手,第一排士兵将石头扔完后近前的匈奴人摔死的砸死的无数,后边的匈奴人见状不敢再攻,扔下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朝本营逃回去;哪里那么容易让他们逃出生天?弩手们引了着火的箭头对准了正逃跑的匈奴人,卢定陵一声令下几十只带着火的弩箭如飞蟥般朝着黑暗中急射而去,逃得最慢的匈奴人立时射倒一片,被火活焚的痛苦嚎叫在这夜的战场传出很远很远!
大伾山下急行的一队人马听到这惨叫声心里颤了颤,一个士兵害怕的朝领队道:“大人,这是北门失败了吗?”
领队低喝道:“胡说八道,快走,走慢了小心贻误军机论处!”
士兵表情一肃,再不敢言语。
大伾山脚下黎阳城的城墙半年内往西又多移了数百米,所有城墙全建在了险峻的山崖之上,领队恨恨的骂了声娘。
银色月光下所有的火光热闹都给了北城门,仗着天险而守的西城门如同沉入梦乡的夜,沉寂而安宁。城墙上一声微小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不一会城墙上冒出一个人头,人头左右看看,甬道上空无一人,那人迅速翻过城墙躲入阴影内,快得犹如过街之鼠;不过片刻城墙又恢复如之前的平静安宁,隐在阴影里的人轻笑道:“大人选的地点真刁钻,果然一个守卫也没有,不枉我千难万险爬上来。”
又等了片刻依然没有人,那人拉了拉绳子,城墙下的匈奴人大喜,一个一个的往上爬,不一会除了领队,所有人都爬上去了。领队也不得不佩服,都道这西城门紧挨悬崖是道天险就算飞鸟也飞不过。偏偏先锋将军就是这么聪明,先以北门的攻击为主吸引城内注意,再以西门潜入为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占领了城池。
领队正想着,城墙上的绳子又动了动,他大喜,忙拽着绳子爬了上去。当他终于爬上高耸的城墙时才发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属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他惊恐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黎阳城卫,一圈火把的照射下一个高大的人形阴影凑到他眼前冷冷的用匈奴语道:“你现在是想让我踢你下去呢?还是活着替我送信?”
他拽着绳子苦苦支撑着身子,上下牙关忍不住不停的打战。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咬咬牙道:“送送送送送送信!”
那个高大的人形阴影点点头,道:“那老实上来,别耍花样,否则我只需一刀,你就将摔成一摊你爹妈都认不出来的肉泥!”
话毕人形阴影往后退了三步落在火光之下,那人虽是少年模样,但身着铠甲英武非凡,正是染浩。
领队一边爬一边左右权衡了一番,最后终于绝望的承认,自己真的无路可走只得老老实实的爬上城墙束手就擒。
匈奴领队被人押下去,萧瑶站在染浩身后松了一口气庆幸道:“真是好险,如果不是你见机得早,黎阳城恐怕就已经破了吧!”
染浩笑笑道:“就算进了城也破不了,还有三道防线呢!”
“啊!哪三道?”
“你很想知道?”
“想啊!想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
“怎么,不想说?”
“我就是我,你不是知道吗?”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萧瑶心里一突,犟嘴道:“不想说你就直说,别把我当傻子耍。”
染浩猛的一转身,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萧瑶差点就撞上他身上冰冷的铠甲。萧瑶忐忑的朝染浩望去,只见他铁青着俊脸冷冷的望着她,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只得强硬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染浩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收了满身的怒气,冷然道:“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说罢转身就走。
萧瑶怒了:“你当我稀憾吗?”说罢负气转身与染浩背道而驰。
不过走出几步,萧瑶听到身后有急奔而来的脚步声,接着掌风从右后方朝自己的手袭来,她想也没想长手一挥打开染浩抓来的手,一转身一踢腿直朝他的右膝而去;染浩见她腿势凶猛,知这一脚定是下了全力不敢托大,在半空中强行翻了个身朝左跳开,堪堪躲过萧瑶的攻击。
萧瑶以为他这样便会收手,谁知染浩只刚刚一沾地便借力极速朝自己冲来,距离是如此之近,萧瑶又一时大意让染浩夺得先机,染浩抓住萧瑶双手朝她身后一扭,竟然将她擒住。
萧瑶哪里肯服输,手不能动便用脚猛力去踢染浩下盘,染浩仿佛脚上长了眼睛似的,步步算准备了萧瑶的出脚方向和力度,次次都只差着一个豆腐块的距离硬是踢不到他的腿;萧瑶脑羞成怒,也不管面前之人是谁,下了狠劲朝他腿上踹去。
“你想踢断我的腿吗?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染浩低声咒骂了一句,长腿一拐一收一抵,生生将萧瑶两腿抵在了城墙上动弹不得。
萧瑶慌张的四下张望,见守卫们都离得远远的并没有朝这边望来,她才恨恨的望着染浩压低声音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两人离得很近,萧瑶紧张愤怒的声音伴着香馨的呼吸吹拂在染浩耳旁,他不由得红了红脸:“对不起,得罪了!”
染浩单手擒住萧瑶,另一只手伸到萧瑶脸上将她的脸与头发相接的地方全捏了一遍,捏完不放心还又是掐又是撮;
萧瑶全身被制任他为所欲为,骂不敢骂打又打不到,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流着眼泪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萧瑶这时真的生气了,染浩以前再怎么样那也是个翩翩君子模样,现在这哪里还有君子形象?完全就是个流氓。更可气的是,她竟然还不敢大声喝阻他。
染浩在萧瑶脸上找了三遍什么收获也没有,慢慢垂下了手;晨光下两人面对面依着城墙根站着,好半晌染浩才苦涩的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的身形、你走路的姿势以及你说话方式都像极了她。我心底总是忍不住在想,也许你就是她吧。虽然模样不一样,只要不看脸你们都是如此的相似啊!我听人说世间有一种本领叫易容术,可以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我便想看看你是不是也使了易容术。可是……”
“可是我这张脸是真的,你很失望对吗?”萧瑶的心如小鹿乱撞,可话语里却全是冷冰冰的质问。
染浩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皱着眉头转身望向挂在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浅浅的道:“算是吧!她离开的时候,日日因担心她的安危而心焦,夜夜因害怕她出事而睡不着。我派最熟悉她的人去寻她,可是每当得到一点消息,往往最后总是迟了一步。寻她的人曾传来消息她又往北地来了,我以为,以为她终于念着了我的一点好,回来找我了!谁知……”
萧瑶望着他瘦削的脸庞突然失去了一切语言的力气,她从来不知道他原来会这样担心自己。相比之下,她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他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染浩转回头望着萧瑶道:“对不起!一时忍不住和你说了这些。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消息而已,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孤身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受欺负。如果你是她,我便知道她还是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可是……”
萧瑶凝望着染浩的脸,心疼抑或羞愧慢慢挤压发酵,不知不觉竟然眼眶湿了。
“我相信,她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萧瑶低低的道。
染浩低声道了声谢,然后退开三步,定定的望着也,长揖到地诚恳的道:“今日多有冒犯,全是我的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还请受我一拜!”
萧瑶心里更难过,有种冲动真想把直相全告诉他。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记住你今天的话。”
染浩落寞的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走一走。”说罢转身朝黑漆漆的甬道慢慢走去。萧瑶看着他那萧索的背影忍不住的悲伤,冲口问道:“既然你这么担心她,为什么当初又要放她走?”
长长的黑暗的甬道上,披着铠甲的男子寂寞的站在月光里,他低低的声音有如轻吟:“有些人不失去一回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一旦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
如寂寞的风吹过原野,如倾城的花盛开在午夜;“如果时间重新再来一次,你还会失去她吗?”、“如果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会珍惜吗?”有些问题一直哽在喉头,却永远也问不出口。就像有些人,从不会刻意去想,但也永远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