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宋、兰天弃、朱瞻坦和云彤珠一行四人到达麻诺巴歇国皇都时,已是万家灯
火时分。打发走迷离岛的海船之后,四人便信步向皇城走去。
兰天弃等初来乍到,只觉四周风景、建筑、行人等充满了异族情调,可白念宋毕竟曾来过皇都,一下船便发现了异样之处。他只觉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分外的多,仿佛他在迷离岛逗留的短短时日,皇都人口却猛然激增,而且到处张灯结彩,人人神情兴奋,竟像是适逢某个喜庆的日子,连皇都的空气都似炽热了几分。
兰天弃等不明就里,还以为麻诺巴歇国人生性热情,夜晚也一直是这么热闹。虽然周边许多人装束奇怪,与皇都本地人有所不同,说的话他也听不懂,但他因为懂得爪哇语,凝神细听下来,隐约听人提起明贤大师、****、圣女等词,倒也明白了个大概。
白念宋去迷离岛之前,已在皇都听说了麻诺巴歇国国师明贤大师主持****之事,现在听得众人议论,竟是这****在明天开始。至于册封圣女之事,他倒是不大明白,毕竟春桃、冬梅二女震惊麻诺巴歇国上流社会的事,发生在他离开皇都之后。
四人行走在街道上,环顾四周,目不暇接。各色风味小吃,各种特色工艺,许许多多的新奇物事活跃在街头,使得皇都分外热闹繁华。
白念宋离开迷离岛之后便依然易容成书生模样,他踱步在嘈杂街头,别有一种悠闲滋味。
兰天弃面覆面纱,目光虽不时瞟向四周,却又仿佛浑不在意。
朱瞻坦似乎十分好奇,只是他那双桃花眼更多的是在人群中搜索,仿佛在寻找什么人。
最兴奋的莫过于云彤珠。离开迷离岛之后,她便卸下了最大的心理包袱,又正与朱瞻坦情到浓处,芳心可可,欢喜无限,见了这些新奇玩意儿,一双灵动大眼几乎忙不过来,不时惊喜地指指点点,仿如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活泼少女模样。
在白念宋的带领下,四人一路观赏,一路打听安歇之处。只是近日皇都来了许多远道而来的外地人或外国人,家家客栈都几乎爆满。后来好不容易在一个偏僻点的地段,客栈老板腾出了自己的房间,才凑齐三间客房让四人居住。
朱瞻坦和云彤珠虽然娇生惯养,也知道目前皇都的客房紧张,虽然对简陋的客房不满意,也只得将就。至于兰天弃,只要有一个单身的客房居住,倒是没有什么怨言。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云彤珠因为昨晚听白念宋说起了麻诺巴歇国国师的****,一大早便缠着要去观看这场盛会。
白念宋自找回朱瞻坦,又与兰天弃意外重逢,心中已无牵挂,自是无可无不可。只有兰天弃急于回中原,但清晨到码头打听之后,发现近日来到麻诺巴歇国的船只很多,离开的却几乎没有。此时的皇都处处都是商机,那些远道而来的商船怎肯离开?
兰天弃一时找不到船回去中原,虽然不情愿留在此地,却也无可奈何。她本想留在客栈,看着白念宋殷勤的眼,不知为什么,她的脚步便跟着三人来到了****。
****设在护国寺。护国寺离皇宫并不远,历任国师都在相国寺主持,召开****也是一个传统。但若说起历任国师声望之高,却还鲜有能及明贤大师的。
当白念宋四人赶到****之时,护国寺前已是人山人海。寺前搭建了高大宽敞的高台,显然这就是举行****的场所。
就在众信徒在护国寺前等待之时,寺内一个独立的后院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姐姐,没想到查那耶班扎国王说到做到,这明贤老和尚一回来主持****,便果真封咱们姐妹作圣女。”听这志满意得的声音,分明是春桃。
接着便听到冬梅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不过是利用咱们罢了。麻诺巴歇国是宗教大国,作为国教的佛教一向独大。可近日格鲁耶巴的苯教日益势大,吸引了不少信众,令得国王有了危机感,这才想出册封圣女之事,好凝聚教众的向佛之心。”
“管他什么原因册封咱们,反正当了圣女,对咱们有益无害。”
“这倒也是,有机会接触那些达官贵人,咱们姐妹也好伺机行事。迷离岛一役之后,不仅咱们教众有所损失,便是拜里曼苏尔亲王和汉王也没有讨到好处,咱们未来的走向,还真得思量思量。”
“姐姐的意思是……”
“事情怎么有利,咱们便怎么选择。想要插手乃至操纵麻诺巴歇国的国政,自然要先投靠势大的那一方。”
“姐姐说的是。”看着冬梅意味深长的神情,春桃露出会心的笑容。
护国寺外高台上仍是空空,万众翘首,只待明贤大师的出现。
白念宋等见高台后端另有好几排桌椅,却是预备给麻诺巴歇国国王、王子、高官贵胄以及国教各大小宗派领袖听****之处。
就在众人瞩目之际,一行人鱼贯走上高台,领头的正是查那耶班扎国王,只见他们依次在高台上落座。
查那耶班扎国王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每年的****都不曾缺席,累得其他高官也不敢开溜,就是拜里曼苏尔亲王,也未有不能亲至的例子。可是今日,拜里曼苏尔亲王似乎破例没来,只见最前排查那耶班扎国王右侧空位,往年都坐着拜里曼苏尔亲王,今日却空无一人。
查那耶班扎国王震怒在心底,尤利努斯王子却是气愤地嘟哝了一句:“公然托病不参加国师的****,这不是明摆着支持异教吗!”
尤利努斯王子口中的异教自然是指苯教。就在此时的拜里陵庙,同样进行着皇城里的另一场盛事,即苯教的****。这分明是与明贤大师的****比的擂台赛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明贤大师还从未遇见过。
查那耶班扎国王虽然事先得知了风声,奈何麻诺巴歇国崇尚宗教自由,没有充分理由,就是查那耶班扎国王也不好将其除去。
就在查那耶班扎国王父子怀揣心事之时,高台下众人忽地高声欢呼起来,只见一个老和尚缓缓不上高台,显然正是明贤大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