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衣绾绾身体的特殊情况,伺候的人比平时增加了一倍。大婚在即,都害怕得罪未来的女主人,所以每个丫鬟都小心翼翼的。
“夫人,请您稍抬高点胳膊。”量衣服的小姑娘低声轻轻地说着,“夫人,还得麻烦您低下头,袖子的长度也得好好量量。”
就在衣绾绾将头低下来的时候,她无意看到小姑娘手里的东西时,刚要叫出声来,手却被人轻轻地捏了一下,她只得用咳嗽两声代替压下心中的疑惑。
“小姐,是不是着了凉?佩佩,你去厨房给小姐拿碗莲子汤压压。”小玲扭过头来对身后的佩佩说道。佩佩虽然是柳祥之派来保护衣绾绾的,可是小玲非常得不喜欢她,即使很多时候佩佩已经低调得象不存在一样,但由于她无时无刻不在她家小姐的身边,这让她有一种压力感。
佩佩犹豫了一下,看衣绾绾没有说话,只得抬脚去厨房拿莲子汤。
衣绾绾盯着不说话,仍然在认真量衣服的小姑娘,想了想,对小玲说:“小玲,你去屋里拿件薄点的披风来,我感觉有点凉。”
“可是,小姐,您这没人伺候怎么能行,要不等佩佩回来我再去吧。”
“没关系的,周围这么多丫鬟呢,有什么事,我会招呼的,去吧。”
“好的。”小玲指着不远处的三四个丫鬟,“你们几个,小心伺候着,别个个跟个木头似的。”
看着逐渐走开的小玲,衣绾绾压低声音,着急的说:“你怎么会有小文的长命锁?他在哪儿里,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衣绾绾的样子,乔乔确定她还被蒙在鼓里,她收起放在手心里衣志文佩戴的长命锁,这是手下人搜山的时候找到的。
“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明天就叫柳祥之陪你去城南边的‘如意酒家’来,那时你会知道一切,如果你还在意你的亲弟弟,就照我说的办。”乔乔低声地说。
衣绾绾还想问什么,佩佩和小玲从不同的方向正走过来。乔乔看到这种情形,连忙嘱托道:“记住,这件事谁都不能知道,包括柳祥之。”
“夫人,您的衣服都量好了,到时会给您送过来。”乔乔低下头,轻轻说道,就要退下去。
小玲走近插口道:“这么快,你可得仔细着点,我家小姐可是怀有身孕的人,这可马虎不得。”乔乔听了这句,心里一惊,瞧着衣绾绾的腰身果然粗了许多,只不过她现在穿着宽大的衣服,人本来就纤瘦,从外表看还暂时看不出来。她的心里有点犹豫,可是想想惨烈的衣志文和下落不明的初夏,她终是狠下心来,没有再吱声。
衣绾绾听着小玲颐指气使的口气,不高兴地说:“行了,不就是一件衣服,没那么多要求的。”“可是,小姐……”
衣绾绾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是衣绾绾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给她下不了台,小玲感觉很窝火,她没有意识到她家小姐对她的宠爱,使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时,接二连三的行礼声传来,原来是柳祥之从门口走了进来,乔乔心里一惊,如果她此时出去,就会碰个正着。所以乔乔并没有动弹。
小玲看到柳祥之,非常地高兴,看着相貌不俗的乔乔,正想说乔乔怎么还不出去。衣绾绾淡淡地说:“还不快出去迎迎?”
小玲听了这话,看了看衣绾绾的脸色,确定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就高兴地迎了出去。
“姑爷,您来了。”
“嗯,你们小姐在忙什么?今天有没有吐啊?”
“回姑爷,小姐今天还好,还请了人来裁衣服呢?”
“噢,是应该多做几件了。”边说边进了屋。乔乔尽量将头低下去,站在一个丫鬟的后面。
“绾绾,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还好吧,你今天不是有事出去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约了人,临时出了点状况,所以改到明天见面了。你找人裁了衣服?”
“是啊,现在我越来越胖了。以前的好多衣服都穿不了了。”
“嗯,是应该多做几身。人呢,正好也给我做几身,过几天我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小玲听了这话,还没等衣绾绾开口,就催促道:“你,快去见见我家姑爷。”
乔乔握住袖口里的刀,想着实在不行就来个鱼死网破,正要出去,就听衣绾绾说:“祥之,我突然有点头晕,你能不能先扶我回屋休息?”柳祥之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衣绾绾,就依了她将她扶进屋里。
小玲看着两个人相携的背影,心里突然涌出来一种特殊的情绪。她转过头,看见乔乔还站在那,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不走,等着赏呢。”
乔乔听了也不恼,一句话不说低头走了出去。看着乔乔离去的背影,小玲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看乔乔不顺眼了,乔乔笔直的背,有一种她在她家小姐身上看到的东西,那是她身上所没有的,只是她不知道那叫气质。
衣绾绾进入闺房以后,借口不舒服就早早睡下了,而柳祥之则在她身边守候了一会儿,才悄悄地走出去。而柳祥之走了以后,衣绾绾睁开眼睛,她现在的心里一团乱麻,小文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专门嘱咐不让告诉柳祥之,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第二天,天气晴朗,衣绾绾早上起来就带着浓浓的愁绪,下人伺候她洗漱的时候也一言不发。小玲感觉非常奇怪,试探地问道:“小姐,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衣绾绾摇了摇头。看着她的模样,小玲也不敢再说什么。
早膳衣绾绾也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小玲劝她多吃点的时候,她想了想,淡淡地说:“昨天晚上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噢,你说姑爷,昨夜子时有人来找他,说是有急事。小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身子也伺候不了姑爷了,就多放宽心,最主要的是养好身体。”
衣绾绾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小玲,想不到从一个丫鬟的嘴里会说出这种话,而小玲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内心突然感到了一种忧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身边的人已经不把她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了。
昨天一晚上,因为弟弟的事情,她都没怎么睡,所以早起有些困顿,没想到在外人眼里,竟然是自己争风吃醋的表现。也许她是脾气太好了,所以连个下人也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了。
小玲的心里也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可是,小姐现在已经不能服侍姑爷了,还一天到晚的管着他,想想姑爷的温柔模样,小玲心如撞鹿般砰砰地跳起来。
主仆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衣绾绾淡淡地说:“去找他,说我有事。”
小玲退下去,她没有让别人去,去叫她家姑爷这种差事她是乐见其成的。
不一会儿,柳祥之就派人来传话,说今天有点事情,等晚上再过来。衣绾绾没有像往日一样乖巧的善解人意,而是执着的让小玲再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