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现实安稳(二)
难得有一个早上是和林牧之出门的。
林牧之先以若一步出门去开车,以若整理好下楼的时候,见他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
算起来结婚这么久以来,林牧之送安以若上班的次数到还真是屈指可数。一来两人都是各走各的。再是和林牧之走在一起,就是在身边安一颗定时炸弹呢,说不定哪天在电视新闻报刊上看到自己,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以若迟迟不敢上车。
林牧之不耐烦了,“安以若,你的丈夫帮你当一次车夫,让你这么为难吗?”
安以若看看表,也没多少时间好磨蹭了,林牧之的户口本上毕竟登记的是自己名字的,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待安以若坐好,关上门。林牧之侧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下巴擦过她的嘴唇。
以若怔住了,鼻息间都只是林牧之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分明是很淡的,在她闻起来,却感到脸耳根都一阵火热。
安以若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窗外,可却分明感到自己心跳加快。
离杂志社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安以若让林牧之停住,“我这边下车吧。”
林牧之停住,转头看正在解安全带的安以若;“安以若,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是啊,就怕你见光被别人抢了。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安以若已经步下车门,向车内的林牧之挥挥手,对他那副明显显不悦的脸视而不见。
林牧之踩了油门就冲出去了。
忍不住转头看了后视镜中那个变小的身影,心中又起波澜。
他自认自己的性格足 够沉稳,但安以若每一次都能轻易地让自己抓狂。
他想不明白,安以若到底是怎么样看待他们这段婚姻的,似乎他们已婚的唯一的证明就是那被搁置在抽屉底层的结婚证书,甚至连钻戒,他也很少见她带过。他们两个的生活圈似乎是绝缘的,她从未想过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同事,甚至就连自己有几次邀请她参加哥几个的聚会也常常被她拒绝的心安理得。即使仅有的几次送她上班,总是像今天一样,早早的下车,唯恐别人知道她是他林牧之的妻子。
看着校对无误的文档,按下保存键。
安以若摘下眼镜,伸了伸胳膊。起身去茶水间泡茶,倚在窗口看脚下的一世繁华。
一整天都因为早上那个擦边球的“吻”弄的心神不宁,总觉得周围尽是林牧之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她和林牧之除了感情,该有的关系都有了,而自己却因为这个连亲吻都称不上的暧昧搅乱心湖,到觉得自己像白目的小女生了。
安以若不由得鄙视自己。
於一淼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幅“夕阳晚照美人图”。
“安以若,你这是沉思什么呢?茶都凉了。”於一淼慵懒的坐在以若的位置上,“我可否有幸能请你吃顿饭呢?”
安以若回过神,“一淼姐,你就取消我好了。你吩咐,我做下属都能不敢吗?”
安以若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提上手袋,“走吧,你买单我奉陪!”
於一淼笑的妩媚,“你就敲诈我好了!”
两人步出办公室的时候。以若从手袋中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要告诉林牧之晚上不回家做饭了,让他自行解决。想想算了,他又不是小孩,况且不回家吃饭的可能性更大。又把手机放回去。
安以若和於一淼的口味是极相近的,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人。所以通常一起吃饭都选择市中心这家有名的“川味居”。
不过看着眼前的於一淼,安以若还是自愧不如的。谁能想到人前妩媚多娇,八面玲珑的於总编吃起辣来竟是这般的没有样子。
认识於一淼,纯粹是偶然的。当年大学的时候,自己装一文艺小青年混进校文学社。於一淼长她两届,她进文学社的时候,恰逢她一退出,只是时常听闻前一任的社长如何有才干。某一个雨天,安以若参加完文学社的一个聚会回去的时候看到和自己一路的一个女生没带伞,好心的和她拼了一路。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於一淼。当然那是后话了。这一直被於一淼笑称他们的初次相见就像许仙和白娘子。
虽然於一淼没提过自己的家境,但是以若知道,她定是出自富裕之家的。不过毕业后,她非但没有回家族企业当个安心的二世祖,反而自己办起杂志,而且在五年的时间,还成为B市甚至大半个南国都响当当。
林一淼吃的尽心了,才让嘴巴和手停下来,恢复往日的优雅和安以若唠嗑。
安以若看看於一淼这幅姿态,想想她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以若,我们接下来准备再开设一个栏目。类似名人录这样的,专门介绍精英海龟。我准备把它交给你负责。你在做人物专访这方面毕竟经验比较足。”於一淼又恢复了於主编的身份。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吧。”以若笑笑。
“你可别答应的那么快,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因为我现在暂时确定第一个要采访的是…”
於一淼的话还没说完,安以若的手机响了。
以若看看屏幕上显示偌大的“林牧之”,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真没饭吃?
以若以眼神示意於一淼,接起手机。
“你现在有时间吗?”林牧之那边背景嘈杂,貌似挺热闹的。
“和一淼姐吃饭,怎么?”
“也没什么,哥几个聚会,让我把你叫出来。”
以若本能的抗拒,“恐怕不行了,我们待会可能还要回去讨论下一期杂志的主题。你们自己好好玩吧。”
虽然是林牧之早就料到的答案,但是真的被验证的时候还免不了一阵失望,“那你忙吧,要我待会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那,我先挂了。”以若再一次不假思索的拒绝,并挂了电话。
於一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安以若。
“我记得我把下期杂志的主题和你说了啊!”
安以若白了她一眼。
“安以若,你不要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之态。林牧之不是别人,他的名字印在你的结婚证上!我也真佩服你们还可以生活这么久。”於一淼喝口茶润了润喉,“你不让林牧之走进你的生活圈,也拒绝进入他的生活圈,真不明白你们当时是怎么会想到结婚的,你这种刺猬,林牧之是不是要武装到牙齿啊?”
於一淼的话说的无心,但字字烙在以若的心上。
拒绝变成了一种习惯,这和性格无关,只是时间积累下的结果而已。
她一直以为彼此独立,是自己想要的,或许也是林牧之要的。可是她从未想过,她的拒绝,林牧之真的会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