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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花妆巧相逢

做了一晚上的富贵梦,早上香雪喊了几次秦浣才醒过来。秦浣换上了昨日准备的衣裳,让香雪给自己梳了一个华丽繁复的垂鬟分肖髻,配上朱氏给的碧玉长簪,看上去颇为富贵雍容。秦浣满意的点点头,往秦老夫人的屋里去了。

刚走到门口,秦浣便看到秦湄也带了杏遥杏浓从廊下迤逦而来。秦湄今天穿的是一件银红色霞影纱梅竹菊纹样对襟褙子,里面是白绸绣竹叶滚边立领中衣,下面一条珍珠浮光锦白底胭脂红竹叶梅花长裙,头上戴的是碧玉孔雀簪。秦浣瞧着秦湄这一身虽是艳丽,但是不及自己的富贵逼人,心中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秦湄也瞧见了秦浣的一身打扮,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还是笑道:“妹妹今日来得早。”说着话,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

秦老夫人也已经妆毕,见二人都来了,仔细看过满意道:“很好,很好。今天是好日子,打扮的喜庆些才好看呢。”

秦浣笑道:“孙女这身衣裳是新做的,今天头一次上身呢。”

秦老夫人点点头:“不错,颜色也好,样式正配你。”

秦浣得了秦老夫人的夸奖,一张脸笑靥如花,得意的看着秦湄。

秦湄眼睛看着秦浣转了一转,说道:“妹妹今日的穿的甚是华丽,头上的簪子也别致。”

秦老夫人仔细看看,道:“这簪子依稀记得是华儿戴过的……”

秦浣连忙笑道:“是昨晚父亲见祖母赏了簪子,命朱氏将这一支也拿了给我的。”

秦湄冷哼一声,自然是不信秦浣的话。秦老夫人也没说什么,转过身来向秦湄说道:“湄儿穿的可是霞影纱?你倒是舍得穿出来了?”

秦浣看秦湄一身平平无奇,心中奇怪秦老夫人为何这样说。

秦湄笑道:“不过是衣服罢了,白放着也是可惜。今天是好日子,这霞影纱和浮光锦既贵重,颜色又柔,孙女想着正合适,又不能抢了方大小姐的风头。”

秦老夫人十分满意,说道:“难得你想的细致。”

秦浣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新乡管它什么名贵的东西,还不是一样的不好看,赶不上自己的一身。

祖孙三人闲聊几句,挽云进来说道:“马车都备好了,东西也都打点妥当了。”秦老夫人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带了秦湄秦浣坐车往方府去了。

秦浣出门甚少,悄悄掀开一角窗帘向外望去。这一日是方府大小姐方音的花妆之日,少不得各府夫人都来添妆,方府门前真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秦老夫人领着秦湄秦浣到了方府的时候,早有几位诰命夫人在里面坐着,方夫人正陪着说话。听说秦府的车到了,方夫人忙说道:“少陪了。”亲自领了一众人丫环仆妇迎了出来。

秦老夫人才走过垂花门,方夫人连忙迎上来,亲自扶了秦老夫人,笑道:“这大日头的,难得老夫人亲自来一趟,我家音儿真是个有福的!”

秦老夫人也笑道:“今日是你家大小姐的好日子,别说是大日头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不也得来?”

一说一笑间,方夫人已经将秦老夫人让进屋内。众位诰命夫人俱是与方夫人同一辈的,连忙都起身问好。方夫人就请秦老夫人坐上首,秦老夫人推辞几句,还是将左边尊位留给方夫人,自己在右手边坐了,秦湄和秦浣的座位便挨着秦老夫人而设。

重新落座后,秦老夫人拉着秦湄的手笑道:“这是我家的两个女孩儿

,湄儿和浣儿,还不快见过各位夫人。”

秦湄秦浣依言给众位夫人见礼。秦湄端庄,秦浣活泼,各位诰命夫人也是赞不绝口。

秦老夫人对方夫人笑道:“一点小玩意,给你加大小姐添妆。”

秦湄从挽云手中接过描金的檀木匣,亲手递给方夫人。

方夫人接过来看时,一套金累丝嵌红宝的头面,一套碧玉七宝玲珑头面,两只白玉长簪。方夫人连忙笑道:“这还是小玩意,施嬷嬷快去好好的摆上。”

在座的诸位诰命夫人经营内帷日久,眼睛一个比一个毒,如何看不出秦老夫人送上的都是好东西,言语之间对方夫人和秦老夫人的恭维不禁又多了几分。

内中有几位夫人家有嫡子又未曾婚配,众位诰命夫人见秦湄穿衣打扮大方得体,品茶时的举止端庄,将匣子递上去时露出的素手纤纤,稳重中不失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都在心中暗暗赞叹秦府的好家教,当下都有些动心。虽然前阵子都听说了秦府的下人事,不过几个不懂事的家人奴才而已,又有什么影响?因此便向秦老夫人多问了几句,只不过碍于是方音的花妆之日,当众不便打听太多。

秦老夫人如何听不出来,也跟着客气了几句。秦浣也在一边听着,只见各位夫人打听的都是秦湄的事,又频频赞赏秦湄,心中不免有些气闷。

方夫人瞧着秦浣面色微微有些不好,只当是她们姐妹二人在这儿干坐着无趣,笑道:“瞧我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还有两位姑娘呢。想来在这儿坐着听我们说话也是闷,我让人带你们去后院,你方音姐姐和几位姐妹们都在后面赏花呢,有什么事只管找你方音姐姐就是。”

秦老夫人也笑道:“那你们就去和小姐妹们玩一会吧,我们在这儿说说话。”

秦湄和秦浣见秦老夫人如此说,方才起身告退,众位夫人又是夸赞二人懂事有礼。

秦湄和秦浣随着方夫人的丫环到了后院,方音带了丫环迎出来,笑道:“妹妹们可来的迟了。”

秦湄和秦浣也给方音见礼,秦湄说道:“初次见面,妹妹备了一点薄礼,还请姐姐笑纳。”

秦湄递上的,是在玉颜馆买的紫茉玉女粉,和一盒颜色大红的名唤“朱颜”的上好胭脂,另外还有些时兴的花钿香膏,都是女孩家喜欢的物事。

秦浣却是没什么准备,只能干站着,有心说两句话,却怕弄得更加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好。

方音也不用丫环,亲自接了过来,一看便知是玉颜馆的好东西,笑道:“那我可多谢两位妹妹了。这胭脂我早就看中了,只是一直不能出门,多亏了妹妹们送了我。”言语间

将合理当做是秦湄秦浣姐妹二人所赠,也算是解了秦浣的尴尬。

方音将秦湄和秦浣让进了堂屋,屋内已有十数个小姑娘,三五成群,或品茗闲聊,或逗弄架上的鹦哥,还有拿了书一起品评的。见方音带了个两个姑娘进来,一时好奇,都停下了看向她们。

秦湄被盯着看略有些窘迫,却也大方的对众人微笑示意。秦浣倒是抬头挺胸,颇有些自得的样子对众人微笑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见过各位姐姐妹妹了。”

众人见秦浣不等方音介绍就招呼众人也是一愣,方音连忙笑着说道:“这是秦湄妹妹,是户部侍郎秦大人家的大小姐;这是秦浣妹妹,是秦大人家的二小姐。”

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小姑娘娇声笑道:“要不是姐姐介绍,看两位姐姐的样子我还以为秦二小姐是大小姐呢。”

众家小姐虽是闺阁女儿,各府之间却也少不了走动,互相也知道些。秦湄一看,心中也是无奈,冤家路窄,这说话的人,便是秦湄前世的小姑子,齐府嫡出的也是唯一的小姐,齐玥。

齐玥犹自笑道:“刚才看秦二小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秦府不是方府呢。”这话就是在讽刺刚才秦浣的话有些反客为主了。秦浣登时有些脸红,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什么身份。

方音笑着一拉齐玥,笑道:“就属你年纪小,小嘴儿整天巴巴的,白费了我准备这样的好茶,也堵不上你的嘴。”说着将齐玥拉到一边去了。

众位姑娘此时便都围了上来,互相问好,寒暄了一会儿才复又散开。

秦湄只感觉有人拉了自己的手往边上引去。回头一看,正是顾晚汀,不由得惊喜道:“顾姐姐,你怎么也来了?”秦湄回忆起在前厅见过的诸位夫人,问道:“我记得顾夫人不曾来啊,姐姐是同谁一起来的?”

顾晚汀笑道:“想什么呢?连我也没看见。我今日是被音姐姐下帖子请来的,来了才知道有这么多人。”说着看了一眼人群里的秦浣,悄悄说道:“怎么今日你妹妹也来了?”

秦湄一皱眉,说道:“祖母带她来,我总不能说不同意吧。你当我愿意和她一起?还嫌丢人的不够……”

二人正说着悄悄话,只听得方音笑道:“晚汀,你和秦妹妹说什么呢?”

秦湄和顾晚汀回头,见是方音拉了齐玥过来,对秦湄笑道:“我平日里总听晚汀说起秦大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以后你若不嫌弃,也叫我一声音姐姐吧,总是连名带姓的称呼显得生分。”

秦湄从二人称呼语气便可看出,顾晚汀和方音也是叫好的,连忙说道:“那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玥脆生生的说道:“那我也叫你一声湄姐姐,可还使的?”

秦湄可是知道,这齐玥是齐夫人中年得女,从小娇宠的不得了,虽然心思不坏,却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随了齐夫人,是个爱憎分明的,谁要是惹了她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完事的。当下笑道:“好啊,那我叫你玥妹妹你也不会不愿意吧?”

齐玥瞪大了一双眼睛,奇道:“湄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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