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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比试(一)

唐叶儿拍手笑道:“不错,李求剑,大家各选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总不能因别人与你的意见不同,便就这么霸道吧!”

李求剑并不理会,只叹道:“燕天,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从前都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你若是有什么怨气就只管冲我一个人来发好了,切不可如此任性,将此事视为儿戏来和别人赌气……”

众人这才有些听明白,原来这白衣少女与眼前的这个沉稳忠厚的年轻人之间似有什么误会,故此对方反对谁,她便偏偏赞成谁,想来这个白衣少女却也算是个执拗任性的人了,林燕天冷着一张雪白的面孔说道:“李求剑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从今往后咱们各走各的路,谁也不必再来管谁,我喜欢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着!”

顿时,李求剑身形一颤,神情大为呆滞,这时林燕天身侧忽有一人站出来苦笑道:“李兄,她既然不愿与你多说,你也就无需再……勉强她了。”李求剑望向那苦笑之人,正是卫停香,原来自林燕天出现之时,他与自唐叶儿手中逃脱出来的侍女苏苏便就一直站在林燕天身后,李求剑一心都只放在林燕天身上,故此一时竟也未曾注意到。

李求剑苦声道:“卫兄,难道你也任由她胡闹不成?”卫停香沉默半晌,摇头道:“她胡不胡闹我不管,我只知道她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只要能让她开心,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求剑听了,一时心中竟也不知到底是何滋味,林燕天红了眼睛,声音中有丝微颤道:“到了如今我才终于明白,到底是谁真心对我好,不会欺骗我……”李求剑面色苍白,眼波却仍是柔和异常,纵是别人对他误会再深,他却也似不愿多做一句解释,别人只瞧这三人的面上表情却也知道这其中必是纠缠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

天山老魔阴盛哈哈笑道:“方才这位小姑娘推举我乌龙教教主为武林盟主,想必大伙儿都已听清楚了吧,既然大伙儿都已无话可说,那这盟主之位,我家教主也就当仁不让了,无需再与别人客气了……”

唐叶儿也不禁娇笑道:“既然各位如此瞧得起我家教主,我家教主若是再客气谦让的话,反倒显得没有诚意了,那我家教主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未说完,姬广楚面上已先露出三分微笑来。

红润玉开口道:“唐姑娘,就算是林家妹子愿意选你家教主,但她一个人却也无法代表整个武林人士,所以在武林盟主还尚未选定之前,我看你还是切不要太心急的好……”唐叶儿听了,脸上微微一热,当下便住了口。

聂千魂咳了咳接道:“众位,本教教主与武当派掌门既然是共同被推选之人,这盟主之位自然便就可从他二人当中选出一位,至于如何选法,不如让他二人比武决定,赢者便就为武林盟主,如何?否则的话只怕就算在这再待上一天却也难选出个结果来。”

众人听了顿只觉也不无道理,看来今日若是不通过一番比试,只怕定选不出个结果来,这时殿中一些唯恐天下不乱没有热闹可看的江湖汉子不由大声呼了起来:“不错赶快让他二人打上一架,谁若是赢了谁便是******武林盟主……”

登时殿内传来一片哄笑声,一听到有架可看还有热闹凑,又是当世的两大高手对峙,众群豪不禁个个摩拳擦掌伸脖子欠脚,兴奋之极倒似是自己要与别人比试一般,眼看就在众人热情高涨之时。

温尘却忽长叹一声道:“承蒙各位不弃,贫道感激不尽,只不过贫道心意已决,无意再去苦争这盟主之位,,故此这番比试自是不会再比的了,你们就请莫要再劝贫道了……”

道完,众人均不禁一惊,似这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权位,他竟会当真自动放弃,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李求剑劝道:“道长,此事关系到整个江湖中的前途命运,你又岂可说退出便就退出呢,还望道长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才是!”

温尘苦笑说道:“十六年前,我为了本门的危亡而抛下妻女终铸成大错,如今却又要为了整个武林的前途命运而要我当任盟主,难道当真要我置女儿于不顾么,我若当真就此来争夺这盟主之位,只怕我亲生的女儿从此这一生都不会再认我这个父亲,我……我又于心何忍呢,我又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娘呢?”

说着,念起已故的亡妻时,竟忍不住眼角湿润,满面凄苦,展常青等弟子见了不禁轻轻唤了声师父,玉陨见师兄胸下似是主意已定,当下不禁跺了跺脚,却也无法。林燕天却并不为所动,只冷笑道:“你若是没有胆量和别人比试,那就赶快投降认输吧,用不着在此推三阻四满嘴借口,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武当派大弟子展常青忍不住说道:“小师妹,师父从前纵使再对不住你,但终究是你亲生爹爹,,你……又岂能用这种语气对他?”林燕天面色一沉,厉声道:“住口,谁是你的小师妹,我与你们武当派有着血海深仇此生势不两立,你若是再敢唤我半句小师妹,我就……对你不客气!”

展长青一时只被她骂得无以对答,温尘叹道:“长青你退下——”展常青这才遵循师命应了声是,退入众弟子当中。

李求剑见温尘执意不肯动手参选盟主,心下一动,不由开口道:“在下倒有一个主意,既可避免温尘道长亲自出手,以伤父女之情,又可不误当选武林盟主……”花非花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主意,你快说!”

李求剑面对姬广楚缓缓道:“姬教主既然与温尘道长是旗鼓相当不分彼此,倒不如在各自的支持者中挑选出三个人来,分别进行三场比武来定盟主,三局者胜两局便为赢了,谁赢了,谁拥护的那方便就为盟主,这样一来,大伙儿既都可以参与选盟主一事,又可避免教主与道长如此辈分却还要在台上拼个你死我活,有辱斯文,叫旁人见了,笑话我辈武林中人如此粗俗不堪,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姬广楚心下暗骂道:你小子脑子动的倒是满快,分明是见对方怕了伤父女之情不愿出手,故此这才想出个这么个主意来,说的倒是满口道理怕有失斯文,分明是怕我坐上盟主之位,哼,选出三人就选出三人,难道我就会怕了你不成?待我夺得武林盟主之后,再看怎么收拾你!

他肚子中虽已转过了几百个圈圈,但面上却偏不露出半分,淡声道:“这位小兄弟所言却也不无道理!”花洗雪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就无需道长再亲自出面了,却也可避免再与林小姐起冲突,此计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道长就莫要再客气推辞了!”

温尘见众人如此费煞苦心的想出此策,心下倒也不禁微微感动,又一念及自己如果执意弃权,便就等于将盟主之位拱手让与对方,让与旁人并不打紧,但若是拱手让与乌龙教,岂不是将整个武林中人的命运全都断送在姬广楚手中,这一念及当下便已不再反对。

乌龙教座下胡赫孙徐四位长老为了急于卖弄自己,好邀功求赏,当下早已忍耐不住,站出身来大声嚷道:“既然早晚都是个打,那就快快动手吧,我兄弟四人便就打这第一场,早打早结束,打完了我兄弟四人也好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说话间神情趾高气昂洋洋得意,竟像似已打赢了对方一般。

郑雪翠抿嘴笑道:“我方才明明听说是从双方人中各自选出三人来,你们这会儿倒已有四人起来,难不成还未先比武,乌龙教便已先耍赖起来了不成?”殿中登时不住传来阵阵哄笑声。

花非花笑嘻嘻接道:“看起来这四个人倒顶有先见之明,生怕三场打不赢,故此连这第四场也已提前预订下来!”未说完,人群中又已引起一阵爆笑之声,胡赫孙徐四人听了神情一时大为尴尬,面上通红一片。原来他兄弟四人对敌时,从来都是一齐上,对一人如此对付数人时亦是如此,早已成为多年习惯,又何曾想过把自己分成是四场。

姬广楚见四人初一上场便就如此丢人现眼,心中不悦,又一念及四人若是联手时,只怕且还有几分把握,但若要拆开几人让他们一一对敌,却未必能支撑多久,当下不由把他们喝令退下。

阴盛看四人当众出丑,心下不由暗暗偷喜,此刻自己若不再露露脸,又待何时呢,当下提气跃入场中,面向众人道:“老夫乃是一人,足可以打这第一场了吧!”本来他就算要打这第一场却也没什么,可是众人见他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难免不快。

人群中早已有看不顺眼的忍不住扯住嗓子尖声道:“打倒是可以打,就只怕你年纪太大经不起打,我看你还是快些早早下去吧,也省得一身的老骨头都被别人给拆了……”未说完,阴盛勃然大怒,望住人群喝声道:“是哪个龟孙儿子在下面咒骂老子,有种的就出来和老子比划比划!”

场下先前开口的那汉子静了一会儿,忽开口道:“阴老前辈,大伙儿谁也不曾见过你的龟孙儿子,又如何能叫他出来和你比划呢?”他在龟孙儿子前面又加了个称呼,连带的将阴盛也一同骂在内。

阴盛怒极,却因殿中人数众多,实在无法找出方才说话的到底是谁,当下不由冷哼道:“武当派若是没有人敢站出来的话,那就赶快向乌龙教俯首称臣吧,也省得老夫再动手把你们一个个给歼灭了。”

他一时恼场下有人乱说话,却又苦于无法查出是谁,故此一肚子怨气全都撒在武当派身上,花洗雪站出来道:“阴老前辈,武当派的众位师兄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尊老敬贤的汉子,他们又岂会肯随便与你动手呢,倒不如这一场就由在下代武当派的众位师兄弟来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武当派中突然有个灰色的人影疾行闪出道:“姓花的,我武当派的事不需你小子多管闲事,教旁人见了还道我武当派无人呢?”说着只见一个道姑模样的中年妇人从武当弟子中跃了出来,此人正是武当派玉陨道姑。

她心中恼怒阴盛出言诋毁武当派,哪里还能再忍耐住,当下跃出,一指阴盛怒哼道:“阴盛老儿你大言不惭口出狂言,我本该代掌门师兄先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妄之徒,只可惜——”她忽话锋一转,昂头不屑道:“只可惜我名门正派均不屑于你的为人,个个不愿与你动手,我又岂可与你打这第一场呢,哼,也省得弄脏了我的双手!”

说完,目光忽冷冷瞪向聂千魂,寒声道:“久闻聂先生素有千里追魂之称,我玉陨瞧着心里大为不服,今日就要向先生讨教几招,不知聂先生意下如何?”阴盛见对方如此轻蔑自己,顿感面上无光,当下忍不住连连冷笑道:“莫不成武当派的道士个个都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自己不敢上来,竟让个娘们上来单打独斗,这倒也别开生面。”

聂千魂一向最是不屑与女子打交道,对方虽是道姑身份辈分也高,但终究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当下不由侧身慢声道:“老夫向来不与女子交手,你还是快快下去吧!”玉陨心中一怒,想她性子一向最是要强,平生最是恨别人瞧不起她,这会儿见对方神情如此不屑,言语之中充满了轻视,心下自是恼羞异常。

当下右臂轻抬,左手一扬拂尘,口中喝道:“好,你瞧不起女流之辈,那我就让你也领教领教女流之辈的武功如何!”言罢,手中拂尘便向聂千魂头顶直直挥去,这一招来势凶猛快如电闪,拂尘挥动之处呼呼作响,聂千魂见她来势如此刚猛,倒也不敢轻敌,当下小心应敌起来。

武当派的武功素来便是内外兼修,以轻灵变幻为重,加之玉陨又是女辈修炼的武功更是以柔韧制胜,无奈玉陨脾气暴躁火急,这等轻柔武学哪能耐住性子来练,故此练到最后路子竟与本门心法正好恰恰相反,武当派的每一招每一式经她使出反变得猛烈刚勇起来。

聂千魂见对方的武学路子如此刚猛,一时倒有些措手不及,其实若论起武功来玉陨无论是在内力上还是在拳脚上,都要略逊聂千魂一筹,但因她出手招招凌厉,直把聂千魂给逼得连连后退,乍看上去这千里追魂的功夫倒要比武当派的玉陨还要略输一等。

殿中一些看不出门道来的外行头为了讨好武当派,纷纷不禁连声叫好道:“好,武当派的玉陨道姑果然名不虚传,武艺高超,技压群雄,了不起,了不起!”往日里一些看不惯聂千魂的汉子也不禁趁机道:“……不错,不错,武当派玉陨道姑一出手,千里追魂哪里还有什么赢的机会,说不定过会儿就会输得一败涂地望风而逃也不一定……”聂千魂一时面上纵是再无表情,这会儿听了却也难免胸中淡淡不悦,心下转念间,手中动作便已稍慢了半步。

玉陨手中拂尘一甩,右臂探出,当下拂尘便似二尺来长的数枚钢针般,根根均向聂千魂左腕扎去,聂千魂一惊,缩腕避开,接着便只听嘶嘶两声,聂千魂左腕上的衣袖已然被对方的拂尘给扫下半截,露出里面的手臂出来。

聂千魂一怒,对方这一扫虽未伤及自己皮肉,但以他这种辈分的人被人给当众撕破衣袖,岂非比砍掉他一只胳臂还要令他羞辱万分,更何况对方偏偏又是个女流之辈,这种面子又如何能丢的起。

当下便吸气闭息,内气聚蓄丹田,将内力聚蓄腰椎,随之关闭声门闭住气息,全身由内向外,遂发出一股逼人的真气,玉陨见对方欲施内力,当下不由凝视对方的一双手掌,屏气吸力,两人一时凝神闭气意守丹田,各自将体内真气运至手掌处,以备全力一击。

这时唐叶儿见了忽眼珠子溜溜一转,手心里便已多了几枚细小晶亮的钢针,针尖碧绿晶亮,显是上面早已涂满了剧毒,此刻玉陨与聂千魂处在全神贯注状态之下,莫要说是几枚细小的钢针,纵就是寻常的钢刀利剑若是刺过来,却也无法分身抵挡。

再加之唐叶儿手中的钢针又细又小,就算是眼力甚好的人一时半下却也未必能够察觉,何况此时众人的目光均落在聂千魂玉陨身上,谁也不曾多加注意她。

唐叶儿嘴角淡淡一笑,面上有丝说不出的妩媚,她用纤细的手指拂了拂被微风吹散了的发丝,手指微微一动,数枚钢针便已悄无声息射向玉陨的内关穴,谁知就在这时,却忽从半空中飞来一枚铃铛,那枚铃铛发出叮当一声响落在地上煞是好听。

唐叶儿见了却忽不由变了颜色,原来那枚铃铛不早不晚恰好刚刚落在她击出的数枚钢针上,将钢针击落在地上,她望向西首只见一个鲜花般的少年手中正拈着一枚铃铛,面上神色自如,那少年正是落花山庄的九公子花盗铃。

那花盗铃面向一旁就似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一般,若不是他手中尚还拈着一枚铃铛,唐叶儿只作方才击落她钢针的必是另有他人,唐叶儿瞧他如此气定神闲,心下不由暗忖道:你这个小贼竟敢如此多管闲事,瞧我以后若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就枉自称为毒娘子了,心中虽这样想,手中的毒针却已不再往外发了。

只见花盗铃微微垂下头,轻叹一声,低低道:“偷袭暗算自古以来又岂非是英雄好汉所为,若是在暗器上再加以施毒,那就似乎更有些……”唐叶儿听到此,心下一震,对方居然只凭借位置方向,便就能猜出自己是谁,果然耳力过人。

同时面上不禁微微一红,想她平生施毒暗算别人无数,从未想过这又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所为,何况她本就非什么男子,哪里又需考虑这么多。再望向聂千魂与玉陨时,二人此时正斗的激烈异常不分胜负,想二人之间本来有些悬殊差距,但因玉陨一副刚猛的打法,一时倒与聂千魂也不相上下。

这时只见聂千魂左足一点,形如秃鹰飞空而起,他右掌往前一递一拍,玉陨明明已看到此掌,却偏生避不过去,当下已然生生挨了对方一掌,众人一惊,想那聂千魂素有千里追魂之称,施出的追魂掌自是无人能受,这玉陨既已中了对方的追魂掌,只怕必是凶多吉少。

玉陨吃了一掌,顿只觉浑身软绵无力,五脏六腑似被给撕碎了般,但因她生性好强不肯半点输于别人,故此宁可咬牙忍住却也不愿当众道出,更不愿退下运功疗伤,她一时凭体内的一股顽固倔强的毅力,倒也能支撑的住一时半下。

温尘向来深知师妹好强的个性,如今一见她中了追魂掌,若再不停下来只怕连性命也会有所不保,他不由有丝微急道:“师妹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纵就是……”话说了一半忽又叹了口气,当下不再往下说下去,其实他下半句话本是要说,纵就是退回来却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他素日一向深知玉陨的脾气最是要强好胜,她若不开口求人,纵就是战死却也不会让人帮半点忙,领别人半分情,故此话说了一半便又停了下来,此刻他若当真上前劝阻师妹停下来,只怕还未先制止敌人便已先逼死了师妹。

故此心中再急却不敢上前半步,心下只盼师妹能回心转意自行退下疗伤,心中虽这般想,却深知师妹若肯回心转意,那当真是十分渺茫的事,惟有长叹一声,静观其变随机而行。玉陨与他同门数载又岂有不知师兄之意,当下铁青着一张脸,声音嘶哑道:“师兄请放心,我内力修行一向虽不甚高,却也绝非如此不济到这种地步!”

温尘心下更是不由大叫一声苦也,师妹这番话分明大有一副要与对方一拼到底之意,想她此时性命攸关,又岂可为了一时之气而枉送了性命呢,他正待要出口相劝,却只见玉陨忽然双掌互换,左足提起,身子前倾,斜斜向聂千魂胸口击去。

这一招刚自使出,武当派中年纪稍大的弟子忽不禁纷纷发出一声惊呼,原来玉陨方才施出的这一招,正是武当派中的“大地回春”一招,却也是与敌人同归于尽拼命的一招,当初创出这一招式的乃是温尘、玉陨等人的师叔冲灵子。

当年,冲灵子因与敌人展开一场生死搏斗,却久而不能将对方给生擒,故此心中忿恨难耐,这才事后苦思创出这招“大地回春”,实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纵然自己不能生擒了敌人却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才可罢休。

这招“大地回春”虽狠辣无比,直击敌人要害,但同时却也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实是危险之至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由于这招“大地回春”过于激烈刚猛,修炼它的人可谓是伤人伤己,故此武当派中虽知这招的但习练的却是少而又少。

不料今日玉陨重伤之下,竟当众施了出来,自是已有心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之意,武当派众人见了不禁大惊,李求剑也已看出此招的利弊,当下不由大呼一声阻道:“道长,万万不可——”

原来玉陨刚才出手片刻间,他便已瞧出这招“大地回春”的缺陷来,将自己的弱点尽现敌人眼底,这岂不是自寻死路,故此忙出声阻拦,但玉陨又如何肯听得进去,当下五指并拢,重重向聂千魂胸口拍去。

聂千魂见她为了重创自己,内力倾注掌中,一心一意只朝自己胸口挥来,竟也不顾了她自己的穴脉尽露对方眼底,疯狂之中竟似有同归于尽之意,当下心中倒不由有些惊慌失措,身子疾忙向后撤,闪身避开。

右掌本能的往前一拍,登时便只听砰砰两声,两人同时中掌,不约而同的向后连退了数步,武当派温尘与弟子一惊,抢身上前,铁柔心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上前扶住玉陨道:“师父……”她见师父脸上苍苍白白没有一丝血色,更是心下六神无主。

过了好一会儿,玉陨才喘息一口气,缓缓推开铁柔心,腰挺如松,步履沉稳立在地面上,瞪住聂千魂慢慢森然道:“聂千魂……你服是不服……”原来聂千魂被她拍中之后,左臂齐肩竟已被她给生生硬是震断。

聂千魂只觉左臂剧痛,无力垂在肩头,形同废人一般,若非方才闪避得快,那一掌要是拍中他胸口的话,岂还会有性命在?他被这一问,当下面上惨白,过了好一会儿,方大叹一声,跺了跺脚道:“罢了,罢了,本侯闯荡江湖三十年历经风险无数,不料今日竟会栽在一妇人手中,又还有何面目再留在这里?”

当下回头面向姬广楚,满面无奈苦笑道:“承蒙教主抬举错爱,在下本该感其知遇之恩,以助完成大业,无奈在下才陋学浅技不如人,如今又已成废人,纵就是厚着脸皮再留在这里却也是无用,在下告辞了……”

道完,垂头拖着已废的左臂,蹒跚走向殿门,众人见他高大的身躯一时竟显得如此凄凉,心中一时不禁感慨万千,姬广楚挽留道:“聂先生请留步——”聂千魂却只摇头并不回首,显是早已心灰意冷,想他平生武功了得一向最是清高自傲,今日里身残臂断,所受的打击自是从未有过。他心中纵是再有图谋大业的雄心壮志,此刻却也早已统统化为虚有。

待聂千魂离开之后,只听铁柔心一声惊呼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怎样了……”声音中竟带有一丝惧意和哭腔,众人只见玉陨狂喷出数口鲜血,随后便软绵绵无声倒在地上,原来她方才凭一时之气,一直支撑到现在,这会儿体内真气一散而空,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铁柔心何曾见师父吐过这么多的鲜血来,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忙去搀扶师父,但由于力弱单薄又哪里能扶得起来,慌乱之中只抓住了师父的一只手臂,耳中却只听得温尘师伯喝道:“快放下她,莫要再乱动!”这一喝,才登时醒悟过来,忙松开了师父。

温尘伸指连点了玉陨身上的几大穴位,暂封住对方的攻心之脉,以减缓痛疼不让伤势再往下蔓延,随后又叫弟子拿出随身携带的玉蟾风清散,让女弟子给玉陨附上。

花洗雪逐吩咐下人拿出落花山庄自制的疗治内伤的碧灵丹,叫人拿去交与铁柔心,放至玉陨口中以含化治伤,这碧灵丹虽非什么天下治疗内伤的灵药,但所含药材却均无不是天下名贵药材,不要说是受伤之人,就是寻常普通人吃了也只有强身健骨延年益寿之用,武当派弟子自也知道这碧灵丹的妙处。

那玉陨连服了数枚碧灵丹,又加之师兄温尘在旁一直替她运功疗伤,这才似慢慢好转醒过来,众人不由大喜,玉陨醒来朝师兄与众弟子点了点头,续而又瞪着花洗雪,缓缓道:“这药丸可是花公子给的么?”

花洗雪却叹道:“这碧灵丹虽可暂缓解道长身上的痛疼,但却终无法彻底化解道长身上的伤势,说来实在是可惜的很——”玉陨面上却似漠不关心这碧灵丹能否化解自己身上的伤势。

她望了望花盗铃,又盯住适才被花盗铃用铃铛给击落在地上的钢针,轻吐出一口气,慢声道:“这毒针也是花小侠给击落的了?”原来她方才虽无法分身顾及其它,但内力终究高出别人一等,这几枚钢针虽细小无声,但最终还是被她给察觉了出来。

花盗铃恭恭敬敬答道:“是,道长,正是晚辈。”

玉陨双目又凝视了他片刻,便移开目光不再看他,口中却说道:“我对你们落花山庄向来便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你又为何……还要救我!”

花盗铃轻轻道:“道长虽对我落花山庄存有偏见,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姓花之人又岂能因这点小事,而将他人生死置之于不顾呢,莫要说是道长了,纵就是寻常陌生人,花盗铃见了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玉陨听了怔怔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喃声道:“难道当真是我对你们兄弟几人存了偏见么,你的良心倒是很好,唉……”她叹息间,忽又喷出数口鲜血来。

铁柔心大惊道:“师父,你觉得怎样了?”

玉陨半睁开眼睛对她低低道:“柔心,师父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花若水……?”

铁柔心见师父重伤之际忽问及此事,心下不由又惊又羞又喜又惧,久久不敢回答,半晌,哇的一声哭道:“师父,你放心,弟子既已答应了你老人家,那就自是再也不会去见他的了……”

玉陨一见便已先明白了八九分,当下苦笑一声,咳了咳握住铁柔心的手道:“我这做师父的当真是……糊涂霸道的很,自己的徒弟心下明明喜欢花若水这小子,却还偏偏让你发什么誓,咳咳,你发的那誓从今往后边统统再也不作数了,你以后喜欢嫁给谁便就嫁给谁,师父再也……不拦你了……,咳咳,就算你要嫁给花若水,师父也不再反对了。”

铁柔心见师父突然之间回心转意,再也不反对自己与花若水的事,若换作平常早已欣喜若狂起来,如今见师父奄奄一息,每呼出一口气便已少一口气,哪里还能再欢喜的起来,当下忍不住流泪道:“师父你快些好起来吧,把伤养好,弟子谁也不嫁,只陪在你老人家的身边……”

玉陨叹息道:“傻孩子尽说些傻话,师父又岂会误你终身,要你留在自己身边呢?”未说完,竟又已连连喷出数口鲜血,气息已极是微弱,众人大惊,温尘说道:“师妹你……”

玉陨昏迷了一小会儿,气悬如丝断断续续道:“师兄,前些日子我……不知……她是你的女儿,打伤了你闺女,你……你不会怪我吧,我……我……”

温尘苦笑悲声道:“师妹,所谓不知者不怪,你生性便是如此,我……又岂会怪你呢?”

玉陨听了面上忽慢慢露出许笑容,微弱道:“师兄你不怪我,那我便就放心了,我……我总算没有替武当丢脸——”话未说完,脑袋忽一偏,登时停止了呼吸,当下武当弟子齐声大悲,铁柔心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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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毛泽东。意志决定成败,青少年要学会磨炼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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