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蹦乱跳的师父瞬间病倒,祖师爷也因为师父的病而闭了关,就连小嗷也整天愁眉苦脸,寸心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想了很久,偷偷的溜去了青炉殿,从茗心那里借了把锄头扛着回来。
自从主人病倒,小嗷每日晨起后便跑到床前去,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起来捏捏它脸蛋,等了许久后,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君临直叹气,起身出了屋子。
一出屋门,便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所吸引住。
君临伸伸懒腰,循着声音来到梨花林时,寸心正高高卷着袖子,身处于一个一人多长的巨大深坑之中,汗如雨下的挥舞着锄头,试图将大坑挖得更深一些。君临想了想,猜测道:“你这是,在为子洛准备后事?可是,根本用不上吧。”
大坑中的寸心停下手中的活,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这坑虽然大了点,深了点,相比掩埋棺材用的那种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况且,就算真的是用来埋葬冥尘,她也绝不会将墓坑挖在梨花林中。
试想月黑风高夜,好梦正酣时,梨花林中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场景!胆小的十之八九当场吓死。为了避免上述场景发生,墓坑至少得挖在后山,但前提是要等冥尘死了以后。之所以会在此处挖坑,完全是为了挖出冥尘埋藏在地下的梨花酒。
而此人跟师父明显是臭味相投的,师父昨日饮了许多酒,皆是被此人蛊惑所至。若让他知道自己在挖师父藏在地下的酒坛,他定然会阻止。寸心想了想,搪塞道:“我是打算种点会结果的梨树,听师姐说,吃梨可以镇咳。”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曾有好几次,寸心亲眼所见冥尘在她正挖掘的这片地方,徒手从地下拔出好几个酒坛子来。可她挖了一早上,却一无所获,都挖到梨树根部了,连酒坛碎片也没见到,难道地下的酒坛知道自己想挖它们,自己跑路了不成?
“哦,倒是有点孝心。不过,梨树自小苗长到结果,至少须得五年。也就是说,你这份孝心至少要五年以后才会奏效。”君临蹲在大坑边缘,单手拖着下巴,眯起的双眼让人一看就有种这是一只狐狸的觉悟,“我倒是有让这份孝心更快见效的方法,要不要听听?”
寸心一听,顿时弃了手中锄头,扑过去趴在大坑边缘,好奇地盯着他瞧:“什么办法?”
晨光中,君临忽然直起身子,揣着手靠在一旁的梨树上,举目远眺着日落方向的几朵白云:“在日头落下的西方有一座金砾城,坐落于金砾州正中。据传那里有戒酒的灵药,服下之后,即便是全天下最好酒的酒鬼,见了酒也只会恶心反胃。”
“还有这种药?”寸心一听,激动得手脚并用从半人多深的巨坑中爬出来,边爬边理所当然的诘问:“你为什么不早去帮我师父买点?”
“只是听说而已。”君临斜斜瞟她一眼,鄙夷道:“何况,我也是爱酒之人,且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而今不过是看子洛此番着实是酗酒过度,以至伤了元气,才偶然记起此事。”顿了顿,单手捏着下巴,狐疑地望过去:“且先不说传说是否是真,即便是真有此等神药,你觉得你师父会乖乖的服下?”
这话颇有道理,若师父是那种乖乖就范的人,又且会明知饮酒伤身而屡教不改?寸心有些气馁,转而一想,不禁又雀跃起来:“师父这不是要昏睡几个月么?咱们正好去买了药,回来直接偷偷的灌给他服用了,不就行了?”
届时,等冥尘苏醒,药早生了效,就算他想不戒也不行了。甚至他会认为自己是因为大病一场的缘故才不想饮酒,而不会怀疑其他。
就这样,寸心怀揣着凌云壮志,和君临一起偷偷下了山。
君临虽是流云峰的常客,却不常在青云别处走动,来来去去无人过问,下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须前去知会谁才郑重告辞。
寸心虽是门中前辈,却只是个空辈分而已,平时也甚少离开流云峰,于门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加上流云上仙现今正闭关,祖师爷下令门中弟子无事不可前去流云峰叨扰,而能随时去叨扰的冥焚出门时日已久,冥苍又与冥尘此番大病有着脱不了的关系,愧疚之下自然不好前去。
除却上述人员,能前去就只剩下心字一辈。不巧,大师兄溯心前几日也出门公办了,茗心那里寸心是特意去说了的,并将小嗷交托给师姐。而师姐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满口应承下来,并仔细嘱咐寸心出门在外当万事小心,寻到药后尽早归来。
之所以,寸心离开个十天半月的,根本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