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宇文迪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欲多说,只郑重地说了句,“你们多派人手保护着她些,她看似很聪明,但有时候迷迷糊糊的,容易被人跟上。”
左杜闻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主人,其实太子妃所到之处,身后都跟着一批暗卫在偷偷保护她的。只是他们是以保护太子妃为目的,我们小心地躲避着他们,正巧碰到了同样在偷偷关注着太子妃的那帮南方人。”
“你是说吕不卓爷爷的暗卫吗?”宇文迪抬起头来,看向他问道。虽是疑问句,但跟肯定句已经相差无几了。
左杜微微点了点头,应声答道:“是的,吕不卓是四大镖局以及数个小镖局的总舵主,他的名声也是在三国中流传了开来。但是为人行事低调,凡事都由四大镖局的镖主出面。不为人知的是,他在暗地里也有一股隐藏的势力的,而且应该是比摆在明面上的镖局根基更为扎实。属下不敢妄自碰触,怕被引起他们的注意,从而节外生枝……”
“唉——”宇文迪抬手阻止了他,对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吕爷爷是我娘的师父,也曾经为了救我娘带着手下到那狂风寨前去救人。我娘这么多年的生意往来,都由他门下的镖局来统揽的。他们肯定是友非敌。我让你们留意的是北宇国各处的情况以及其他两国的动向,从而保证我北宇国的安定,你们可都知道吧?”
“是,属下明白!”众人齐声坚定地答道。
“嗯,明白就好。”宇文迪淡淡地说了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对他们苦逼地说道,“话说,小爷我快养不起你们啦,我娘那么有钱,却对我抠的要死。我得想想办法跟她摊牌一下,这样做事还好办些。”
众人:“……”他们的主人是这样一个外表才五岁,实际上心智已经太过成熟的人。可有时候他说出来的雷人话,真的是让他们哭笑不得。
“噗……”不知道人群里谁忽然爆笑出声,然后紧接着又有人隐忍的笑了出来。
宇文迪嘴角一抽,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左杜回过头去警告了他们一眼,声音便渐渐地小下去了。他回过头来看向宇文迪,恭敬而又沉稳地说道:“主人,我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您把我们这帮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聚拢起来,供我们吃穿还有专人教我们武功,使我们解脱了无依无靠的窘况,我们一定以您的命令而马首是瞻。更何况,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定,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帮助您完成!”
宇文迪轻咳一声,没有解释自己只是感同身受罢了。他就算说了他们也不相信的,自己锦衣玉食的小王子这样被供着养,怎么会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感觉呢。
他笑着抬起头来,看向大家说道:“谢谢你们的信任和帮助,我们门中不需要不讲义气重责任的人,我也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你们周全!”说完,他抬手发出命令,“正义门众兄弟听命:你们当谨记我门中的规矩,更要记得各司其职,不得越权过问其他人的事务。”
“是,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都散去吧,以后不需要这样频繁的召你们前来了,等我再长大一些,有了自保能力后,便可以出去建立议事门厅了。”宇文迪说完,煞有其事地向他们一拱手,转身走向墙边,转动机关走了出去。
众人见主人已走,也都纷纷从别处隐秘地退离了这里。仿佛刚才谁都没有出现在过这里似的,连那墙上的壁火竟也灭了下来。
宇文迪才一出去,就看见不远处正在焦急地找着他的冬梅了。他刚想笑着走下去,从刚才就感觉到的不适感渐渐地在浑身浓郁了起来。他勉强地撑住了旁边的一棵树,对已经奔跑过来的冬梅笑着说道:“冬梅阿姨,你一定是在找我呢,是吧?就知道你们一天见不到我,就着急忙慌的乱窜。”
冬梅跑到宇文迪跟前,无可奈何地一跺脚,嗔道:“小祖宗,你怎么跑着跑着就没影儿了?刚才太子妃都在找你呢,万一不小心跑出了太子府,被坏人抓去了怎么办?”
“唔,我哪有那么笨,就被坏人抓去的?”宇文迪无力地笑了笑,越来越觉得身子有些沉重,刚想要习惯性地摸上已经蹲下身来的冬梅的胸部,便觉得一阵黑暗袭来,便失去了知觉。
“小少爷,你怎么了?哎呀!怎么这么烫?”冬梅心急地抱起平时都活蹦乱跳的宇文迪,迅速地向黄今院内跑去。
黄今正在剥着栗子给宇文欣吃,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跑步声还夹杂着冬梅焦急地声音。黄今起身走上前去一看,冬梅已经抱着宇文迪进屋里来了。她失笑地看着她大汗淋漓的脸,嗔道:“他是在哪里玩着玩着睡着了?怎么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主子,小少爷他忽然昏过去了!”冬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黄今闻言,赶忙上前看向她怀里的宇文迪。
只见他脸色发红,摸向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她赶紧抱了过来放到床上,急切地喊道:“快点传太医过来,有附近的大夫也可以的!”
“主子,已经差人去叫大夫过来了,只是好端端的,小少爷怎么发起高烧来了?”
黄今没有说话,只是心急火燎的掀开宇文迪的衣服,检查他有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见他并没有其他不良反应,这才有些放心下来。
没过一会儿,大夫便到来了。
宇文澈正是闻讯而来,跟大夫一起进到了屋内。走到床前有些担忧的问道:“迪儿怎么了?刚才到我那里还活蹦乱跳地呢。”
黄今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发着高烧呢,我快担心死了。”说完,她看向正在把脉的大夫,急切地问道,“大夫,他是不是吹了凉风所以烧热起来了?”
大夫轻轻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宇文迪的小手腕,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回太子妃的话,小少爷只是伤风引起的发烧,小人这就开几幅退热的药,按照疗程服用,便可以药到病除了。”
“呼……”黄今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她抬手对秋菊说道,“赶紧带着大夫下去领钱然后取药材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秋菊礼貌地指引着大夫走了出去,冬梅则早已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放到了床边的矮凳上。
她刚把毛巾拧干了,黄今伸过手来说道:“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带着大小姐出去玩会儿吧,留神别摔着她。”
宇文欣闻言,稳稳地走上前对黄今说道:“娘,欣儿就在这里陪着您,迪儿会好的。”
“好孩子,乖。”黄今感动地一笑,扭过头去为宇文迪垫在额头上,心里有些苦楚在弥漫。
宇文澈轻轻地坐在了床边,看着黄今愁眉不展地样子,安慰地说道:“他会没事的,你也不要太忧心了。”
“怎么可能不忧心嘛,你说得倒轻巧!”黄今不满地低吼道,后知后觉的发现语气有些不太好,垂头丧气地低了些语气,“我一直都觉得欣儿是身子最娇弱的,又是女儿家,所以平时都多关心她一些。从来没有想过已经这么皮实的迪儿会有什么闪失。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细心,我总算能够理解当母亲的不容易了,总是希望孩子们都能够安好。”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眼泪都落下来了。声音里带着些哽咽,任谁听着都心酸。
“我知道,我也担心,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迪儿是我们的儿子,我跟你一样着急的。”宇文澈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长叹了一声。从牵挂起黄今开始,现在他又不由自主的牵挂起两个孩子了。貌似他这个做父亲的远远不及黄今这做母亲的关心孩子多一些,所以也忽略了很多细节。
宇文迪其实也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刚听到黄今的话没有睁开眼来。听到后面,眼里都忍不住有些****了。
他因为没有过亲人,所以对宇文澈和黄今以及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是有着朦胧的期待的。虽然大家都宠爱他,可是他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他要的就是这样血浓于水的淡淡温情。
就算是没有感受到这么浓郁的父母深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悄悄地为北宇国的前途以及他的黄今娘做着力所能及的保护。现在的他羽翼都没有长全,但是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想再听到黄今哭泣了,睁开眼睛低声唤道:“爹,娘,迪儿没事的。过几天我就可以好起来了,你们不要担心。”
黄今闻言,扭过头来看向他,捶着床板哭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娘能不担心嘛!让你还到处乱跑,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宇文迪嘴角一抽,他还病着呢好不好,她先提上收拾自己了。这、这、这……这娘亲的关爱实在是非比寻常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