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哥,你总是这样。我要是跟你说话,你就不兴搭理我两句?”洛武不乐意了,他双手环胸径自猜测着,“我猜今今肯定会把咱们爷拿下,绝对走不了。”
洛文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洛武,忍不住赞道:“小武,我发现你忽然变聪明了,终于猜对了一回。”
“是吗?呵呵,哥,你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洛武平生就没怎么被他哥夸过,冷不丁地这么一夸,骄傲了。他轻咳一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我太聪明,是今今那人太鬼主意多了,牙尖嘴利的,谁都说不过她。”
“……”洛文华丽丽地无语了。
营帐内的黄今和宇文澈都炸毛了,宇文澈早已经放开了他。脚下还在盆中泡脚,坐着的他气势凛然,丝毫不比站在当下插腰横眉冷对的黄今差。
“明日一早,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凭什么?我都已经来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黄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瞪向他,“再说了,我是跟着你的大军队来的,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咯!”
“胡闹!明天我让洛武送你回京城!”
黄今撇嘴阚泽宇文澈黑着的一张脸,此时的他比包公白不到哪里去。她也不甘示弱:“我说了我不回去,我要等你拿下西轩国,我亲自报仇杀死那个龙策!”
“你当杀猪宰羊呢?杀个人能那么简单?!”宇文澈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样一句话,鄙夷地看着她,“是黄慕旭给你安排的这个位置吧?你倒是有个好大哥!别跟我说是黄慕皓给你安排的,他才没这个能耐,肯放你跟着来!”
“喂,你话不能这么说吧,不管是我哪个哥帮忙的,他都是你的大舅子不是?你说话客气点,小心我回去告你的状!”黄今不悦地挑眉,继续说道,“你要是想硬逼着我回去,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那样我会做的更偏激,说不定会亲自偷偷潜到西轩国皇宫,直接找龙策算账去!”
“别闹了!你什么武功都不会,还想报什么仇?”宇文澈语气也缓和了些,沉声说道,“你别告诉我说,这些天你都跟伙房的那班战士们睡在一起?嗯?”
“没有哇,我自己一个屋。真的,你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黄今不服气地瞅回去,昂首挺胸的说道,“我天天拍伙房于老大的马屁,骗他说我有夜游症,夜里会乱打旁边的人。我是大哥引荐的人,他自然要照看着些的。”
“夜游症?”宇文澈闻言冷哼一声,“打滚症还差不多!”
“……”黄今郁闷了,能不能别这样戳人家的痛脚呢?
“那明日我差人送你到冰城里去,这两日就要开战了,在军营里太危险。”宇文澈还是不同意黄今在军营里,虽然刚一在这里见到她是莫名的有些开心的,但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不要啦,澈哥哥!”黄今见吼也不行,好商好量也不行,于是改了撒娇政策,向来百发百中的。她蹭到宇文澈身前,推搡着他,娇嗔着说道,“人家千里迢迢跟着你来的,你怎么狠心把人家给送出军营嘛!再说了,现在哪里都不安全的,说不准西轩国会不会从背后来一刀,直接端了冰城,那你就再也见不到人家了。就让我在这军营里呆着吧,我肯定乖乖的,好不好嘛~!”
宇文澈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又开始叫他“澈哥哥”了!他嫌恶地看着此时嗲声嗲气地在他身上乱蹭的黄今,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了。她一个姑娘家,费尽心机跟着来,一定是考虑了许久的。况且她这样到处乱跑万一出个什么闪失,他也不好向安亲王府交代。
“那你把你的东西搬到我的营帐里来,晚上你一个人睡也危险。”宇文澈松了口,对她说道。
“额,你答应让我留下了?”黄今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他,他怎么这么快就同意了?她准备了一千句话等着见招拆招呢。她摸摸后颈,尴尬地说道,“那个,为什么要跟你在一个营帐里睡呢?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
“那就去冰城里等我们的消息,要么就直接回京城去!”宇文澈睨她一眼,自己不知道危险吗?
这里是军营,五十万个血气方刚的的男人,除了几个军妓外,就她一个女的。万一哪天有人发现她是女儿身,趁夜占了她的便宜怎么行?
“额,好吧,那依你说的办。”黄今郁闷地点了点头,看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挫败的低下头,看到了地上溅出来的水,这才想起来他还在泡着脚。她赶紧蹲下去摸着里面的水,早已经快凉了。取过旁边的手巾为他轻轻地擦着,说道:“那白天我还在伙房里呆着行吗?我就这样忽然来到你身边也不大好。况且,你们白日里谈着什么军事,我也不是很懂,也不方便站在一旁听吧。那个吴清和庞冲他们若是看到我,那还不咋咋呼呼的了?”
“哼,你还知道你出现在这里不合适了?”宇文澈冷哼一声,也没有过多阻拦,点了点头,“别干些太粗重的活,你终究跟那些男人不能比的。”
“诶诶,好嘞,我平时就是给他们打打下手的。”黄今笑呵呵地端着铜盆起身,对他一眨眼,“你们这些天吃的大锅菜,可都是有我的一份功劳做的呢~!哪天让你们尝尝我亲自熬的大锅菜,特别香的。可是主厨不让,他怕被抢了风头。”
“只做给我吃,别在军营里显摆了!”宇文澈微微皱眉,看着她一身伙夫装扮,跟要打仗的将士们的戎装还是有些区别的,“你快去快回,别等我叫洛武前去拎你。”
“唔,宇文澈,我发现你好霸道哇。”黄今嘀咕着,慢慢走出了营帐。
“今今,你真强悍,告诉洛二哥,怎么混进来的?”洛武见黄今走了出来,乐呵呵地跟她说话。
黄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埋怨地看向他们:“洛大哥洛二哥,我记得我第二回来的时候,在门口说漏嘴了吧,你们刚才怎么不叫住我呢?”
洛武无语了,他举手表示投降:“今今,你哧溜一下就窜进去了,我都没来得及认清楚你……”
“呜呜呜……我惨了,宇文澈叫我跟他到一个营帐来,那也太苦逼了。”黄今苦着脸将盆里的水泼向地上,对洛武说道,“洛二哥,你住哪个营帐?要不咱们俩换一下,或者我跟你住一个营帐也行哇!我不要跟宇文澈……”
“你还不走?在这里费什么话?!”
才说着,宇文澈从里面走了出来,沉着脸看向洛武:“你打算跟她一个营帐里睡?”
洛武苦着脸猛摇头:“爷,您肯定听错了,我从头到尾都没这样表示过!求您饶了我吧,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黄今嘴角一抽,没出息的家伙。
她将铜盆塞进宇文澈手里,冷飕飕地说道:“您老受累把您的洗脚盆端进去吧,我回营帐收拾东西去了!”
说完,她赶紧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娘的,真是太悲催了,她还想等战事都差不多了再向宇文澈露面的。结果仗还没打起来,她自己先被拆穿了。
回到自己营帐里的黄今,坐在床边时长吁短叹的。唉,她不想宇文澈在一起睡觉好不好?他迄今为止还没有真正有过一个女人,她还好几次让他差点擦枪走火了。多尴尬啊多要命啊多危险啊啊啊啊啊。
嗷嗷,这是怎么了?要奔赴刑场挨千刀吗?黑毛缩在床上的被子里,无语地看着黄今。她从一回来就这样的表情了,一看就知道是被发现了。
“你嗷什么嗷,我也想嗷!嗷嗷嗷嗷!!!”黄今冲着黑毛一阵发泄,收拾地差不多后,拎起它的翅膀就走,“姐姐带你去别处歇息去,你要保护好我,免得我清白受损哇。”
嗷嗷,你不损别人清白就好了。黑毛不满地叫着,咋还拎着它走了,它会飞好不好?再不济它还可以站在她的肩膀呢!
再回去地时候,真的是走一步停三步。黄今真是一点都不想迈开步子,她觉得自己的命可真是苦透了。
走着走着,忽然闻见旁边的营帐里有一些不雅地声音传出来。黄今疑惑地向营帐看去,慢慢地走近门口。
只听到呻吟声和嘶吼声不绝于耳,黄今疑惑地挠挠头,这才想起来,这几个粉红色的营帐是军妓们住的地方吧?她刚才路过好几回都没注意到,难道是夜戏才刚刚上演么?
鬼使神差般的,黄今被好奇心驱使着,掀开了营帐帘子的一角。只见里面赤身裸体的两男一女正在上演着NP的活春宫,这个军妓是个形态姣好的年轻女子。
她叫魏嫣红,是犯官之女,听说她父亲是犯了贪污忤逆又滥杀无辜的罪名,被充当军妓一路随军过来的。由开始的拼命抵抗,到慢慢地被迫承欢,最后,便是现在的欢笑迎逢,已经自甘堕落了起来。
不堕落也是没有办法的,她亲眼见过一个犯官家的女眷不堪受辱,就那样被活活地折磨死,士兵拖着那个女字裸露的尸体就那样拉出了军营。
本身她性子里就有股倔强的风骚存在,被无数个男人验身过后,便也死了一半的倔强之心,只留下那一片寂寥的妖艳,诱惑着每一个军官,将士,乃至小兵小卒……
混到现在,这一个多月里,她已经在几个军妓中小有名气,由于姿色姣好,又懂得迎逢,比其他几个军妓要吃香一些。
她的目标和野心也很大,希望有朝一日能获得哪位将军的喜爱,收为小妾也是好的。可是她最大的目的是想勾引宇文澈,只是从也没见宇文澈来过她帐房内呢。魏嫣红私心觉得,像她这样婊子一般的女人一定可以轻松虏获太子的心的。差的只不过是机遇而已,她只要好好的活着,一定可以熬出头的。
这些军妓黄今倒是也见过的,有几次中午是她来给几个女的送饭的。白日里她们被关在一处,只有这个魏嫣红似乎有些手段,偶尔还可以出来望望风似的。
只见屋内的三人个个脸上弥漫着****的味道,不时的有和谐与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来。
黄今看得面红耳赤的,乖乖,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啊。她只是隐隐地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却从没有真正的见识过。
不由地想起自己还给宇文澈那啥过,还有和宇文澈那几次,差点就……
“好看吗?”
忽然,一声低低地声音,从黄今的头顶传来。
“好……额……”黄今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她硬着头皮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满脸阴沉的家伙。
黑毛打刚才就想看,可是黄今只顾着自己看。她一转身,正好被黑毛看到了一个画面。嗷嗷,它激动了。
宇文澈沉着一张脸,左等右等黄今都没回来,一路走来便发现她已经在军妓营帐前看直了眼。见她不敢在说话,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就走。
“看不出来你竟有这种嗜好了?”宇文澈皮笑肉不笑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您老别误会,我只是认错营帐了,真的。”黄今挥舞着手爪子,就想下来,脚不沾地的感觉真的好悬空哇。
黑毛早就闪开自己飞着了,每次这俩人在一起肯定要相互发火的,它可不想被烧秃了毛。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营帐是粉红色的呢?”宇文澈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拎着她回了营帐。
洛文和洛武看到黄今像小鸡子似的被宇文澈拎回来了,俩人都瞬间石化了。纷纷转过头去不敢看他们,就当没看见一样。
宇文澈将黄今一直拎着绕过屏风,抛上营帐内的矮床,指着黑毛喊道:“你要么去跟洛文洛武一个营帐,要么就在外面别进来。”
嗷嗷,我是母的!黑毛不满地叫唤道,还是飞出了他们睡觉的地方,在营帐的外间,找了个离炉火最近的地方,窝下睡觉了。它发现这个屋里比黄今原来的屋里暖和多了,果然决定,就是黄今回去睡了,它也要在这里留下来。
黄今被摔得肩膀生疼,她呲牙咧嘴的坐起身来,不悦地瞪向宇文澈:“你这人有暴力倾向,真的,你太野蛮了!”
“睡你的觉吧!”宇文澈把外面的地图和一些文件收拾到里屋的角桌上,坐在床边,又仔细地看了起来。
刚才黄今走了以后,他的心思就无法镇定下来。现在她就在自己身旁呆着,宇文澈莫名地觉得心安定了下来。
“野人!你就是野人!”黄今冷哼一声,摊开自己拎的棉被,盖好后就背过身去睡觉了。
宇文澈不置以否,专注的修改着一些计划。看着整个疆域的地势和山脉,宇文澈觉得有些头疼。
没来之前,已经计算好了一切。可是真正面临这样的阵仗时,却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了。迫于这样不利于己方作战的地理环境,宇文澈和马临安元帅他们又不得不临时更换另外一种作战方式。
这样寒冷的地方,别说是打仗,几十万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天气,就算站在战场上,也分明是受死。
不知不觉,已经忙到了后半夜。宇文澈搓着手正想下笔,旁边早已经睡着的女人又开始打滚了。打滚也就算了,还踢被子。这样寒冷的夜晚,真难以想象,她在自己营帐里是怎么睡过来的。
宇文澈无声轻笑,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挪动她了。索性搁下毛笔,脱下外衣在她旁边躺下,将自己的被子为两人盖上,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良久,只听到宇文澈轻叹后,低喃一声。
黄今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睡迷瞪了,嘟囔了一句胡话,就又习惯性地向旁边搂去。
睡梦中,黄今忽然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空间似的,那里天地间都是彩虹的颜色。地上是满处的鲜花与树木,春夏秋冬的花草树木全聚集到一起了似的。
“你此次降临凡世,会几经周折,可有做好了准备?”
“嗯,准备好了。”
忽然,花丛中出现了一个妙龄少女,与一个背对着她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对话。
这时,那个女子抬起头来,黄今错愕了,她竟然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张口结舌的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那你与他们的错乱情结,你打算一起解决吗?”白发老人又说道。
浑然中,黄今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只见那个女子淡然一笑,手拿一朵白莲,向老人说道:“随缘吧。”
怎么能随缘呢?你这个女人真是窝囊啊!黄今张大了嘴,忍不住想说她几句,却苦于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一阵风起,将她呼啦啦就卷走了。在漩涡中的黄今百般抵抗,可是仍然无法摆脱困境。
“啊——”
黄今尖叫一声,“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宇文澈已经被黄今拳打脚踢的踹了无数脚,脸色铁青的坐起来,不悦地问道:“做噩梦了?”
“额,还行,好像不算可怕。”黄今拂掉额头的汗,尴尬地说道。
“那你张牙舞爪的乱打乱踹的干嘛!”宇文澈气闷地吼出声来!
“……”
她眨巴眨巴眼,她是无辜的,睡觉中的动作,谁能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