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梓谦被她突然喷发的情绪吓了一跳:“百合,你怎么了?”他还没意识到,正是他的话刺激到了她。
严百合从沙发上抓起外套,可是路梓谦怎么会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被他拉住动不了身,她的话说得直白又恼羞。
“你明明知道,这么多年,我的身边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严百合伤心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梓谦哥哥突然想和她划清界限了,他的话语里,全是一些要把她推入他人怀中的意思。
路梓谦缩回手,这次百合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他就算再迟钝,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百合对他的依恋,他一直都很清楚,可他总认为那是一种妹妹式的撒娇,从没想过,百合已经把他放到了她心上唯一的地方,如果在以前,他可能会暂时避开这个话题,以求以后再慢慢地开导她,说自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下,他不能犹豫,他不能让蔷薇看到他的不坚定。
“百合,我不想伤害你,一点都不想,可是,我必须清楚地告诉你,我对你只有……”路梓谦想趁这个机会把话挑明了,百合能明白,蔷薇也能明白。
可是严百合很快打断他的话,从他的话意里,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出些什么来。她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她也不想她和梓谦的关系被破坏。转身想夺门而出,可路梓谦又怎会放心让她这样情绪激动地冲出去。
“我送你回去。”路梓谦拉住她:“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聊。”从桌上抓过车钥匙,他对蔷薇说:“我先送百合回去,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百合这时,才像是突然发现蔷薇还在这里:“你还在啊蔷薇,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满目伤心。
徐蔷薇从厨房出来,“现在正准备走。我也该回去了。”刚才,她一直是个被迫的旁观者,听过路梓谦对她的告白,和对百合的委婉的、没顺利说出口的拒绝,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她终于明白了梓谦的心意,可是,看见百合伤心,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呢?她想现在,她还是应该安静的离开。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路梓谦的,可是,如果要她和自己的姐妹争夺一个男人,她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路梓谦还想挽留她,可是她已经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空气冷冷地灌进来,气氛一下子凉了好多,拉着百合走出去,他想喊住蔷薇,也送她回去。
徐蔷薇看着脚下的路,她走得极快,她是存心不想让梓谦跟上。“砰”一下,她好像撞到了什么,随即,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摸着额头,徐蔷薇看见此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许浩瀚?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去余若薇那里享用爱心午餐了吗?这么快就吃完了?可是他握住自己的手却是冷冷的,像是被这冷风吹了很久一样。他的外套还在她身上,他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吧?不会是这样吧?
许浩瀚看着她,为自己能吓到她而觉得开心,刚才被她激怒的情绪也早已烟消云散:“你的眼睛已经够大了,再睁就可以被拉去研究了。”
徐蔷薇伸手推他,可是他一点也不放松。“快放手,再不放开我就喊非礼了!”
许浩瀚笑出来,反而更搂紧了些:“喊吧,在这么个安静的地方,谁会来英雄救美?是他吗?”
徐蔷薇顺着他的示意看到路梓谦正牵着百合出来。她放弃挣扎,只是低声对许浩瀚说:“我们快走吧。”她现在是在逃离,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再待下去,难保梓谦不会在百合面前泄露了他的心意,让百合再伤一次心。她觉得,她现在还接受不了梓谦的感情,她不想伤了百合。
许浩瀚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但他还是拥着蔷薇转过身,帮她打开车门。
蔷薇刚坐进去,路梓谦就跑过来:“蔷薇,我送你回去。而且,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看看许浩瀚,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让他倍感压力。尤其是看到他拥着蔷薇的时候,梓谦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被人掠夺了他的最爱一般。
徐蔷薇对他笑笑:“以后再说吧,梓谦。我还有些事要忙,他是我的一个委托人而已,是我打电话让他来接我的。”她是这样向梓谦介绍许浩瀚的。她叫路梓谦时,一直都是和其他姐妹不同的,姐妹们都叫他“梓谦哥哥”,她却固执地只叫他“梓谦”,因为他对她来说,不是“哥哥”;白杨对他,却是直呼其名的,因为蔷薇的关系,他对他有些敌意。
路梓谦无奈,只好点头同意,可是,蔷薇身上这件外套的logo,和那男人身上衬衣的logo明明是一样的,他真的只是她的委托人而已吗?
许浩瀚侧过身,帮蔷薇系好安全带。窗外的男人,看到他这个举动时,皱了皱眉。许浩瀚打过方向盘,车子毫不迟疑地开了出去。明明知道蔷薇口中的“梓谦”对他敌意陡现,他还是要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示出他对蔷薇的关心体贴,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他要向所有靠近蔷薇的男人宣示他的主权。
车很快驶回到繁华地带,蔷薇自上车后,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切。这种样子,和他初见她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可是两种样子,他都喜欢。
摸摸她的头,他想引回她的注意:“打开那个盒子。”他指了指车后座的一个盒子。
蔷薇伸手取过它,打开来,里面是两个小食盒,还有一瓶温牛奶。再打开其中一个食盒,清香扑鼻,是清淡宜人的蔬菜粥。
“是我的午餐吗?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了,这午餐也来得太晚了。”蔷薇又再盖上食盒,“况且,不好意思,我已经用过午餐了。”而且,也是粥。
许浩瀚看她一眼:“你是吃过了,我还饿着呢!我还特意去买了这些,一直保温着,在门外苦苦地等了你这么久。”
徐蔷薇也看他一眼:“你一直等在外面?没有去那里吗?”他那么决绝地开车走了,她还以为他是欣然赴约去了呢?没想到却是去买了这些。这可以证明,和余若薇相比,是自己对他比较重要些吗?她竟然在意起这个问题来。
许浩瀚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只手开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说:“饿得我都四肢无力了,要不,我一边开,你一边帮我补充一下我的体力。”他示意蔷薇可以在他开车的同时喂他几口粥。
蔷薇才不会趁他心,如他意,取出牛奶,她一边喝一边说:“开车时间严禁吃东西!不过,我不介意你可以先停下来,解决一下自己的饱肚问题。”
许浩瀚把车停在路边,很快就解决掉了两份粥。蔷薇喝完牛奶后,在他吃粥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想,这才是生活中的许浩瀚,也会肚子饿,也会不顾吃相,不再是一付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样子。她和他现在的相处,是平静的、安适的,这让她暂时忘记了对他的抗拒,他就像是一个静静陪在身边的人。
将食盒收好,许浩瀚没有马上启动车子。他又想摸摸蔷薇的头,感受那份柔软的触感,可是这次,蔷薇早有戒备,恰到好处地躲开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哪怕只是能看着她,他都觉得心里好踏实、好满足。“蔷薇,你想要了解我吗?”
“不想!”徐蔷薇一口否决,可这只是她的嘴上功夫,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想的。
“真的不想吗?”许浩瀚这次成功揉乱了她的发:“可是我想。我想让你了解真正的我,想让你愿意走进我的生活,也想让你只待在我一个人的身边。”
徐蔷薇不满地将长发抚顺,心里却掠过一个无聊的想法:他和余若薇相处时,也会这样宠溺地揉乱她那一头直发吗?
许浩瀚拉过蔷薇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握着。“我叫许浩瀚,你要牢牢地把这三个字印到你的心里,因为它将是你的另一半的名字。我38岁,关于这点,你上次已经很感兴趣地问过许浩洋了,而且我记得,你那时还低头沉思了一会,我比你大了11岁,这是一个很好的数字。”
徐蔷薇想起她上次算过的她与他的代沟问题,他们之间有约等于3.666条代沟耶,他还觉得“11”是个好数字吗?如果单看年龄的差距,她叫他一声“叔叔”也都勉强可以了,虽然他一点也不像38岁的样子。
“我离过一次婚,只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和,绝不是因为外界传言的第三者插足之类。我和沈敏儿,是在我三十三岁那年结的婚,她是个空姐,那时才二十九岁,况且我们两家是世交,一切都水到渠成。我现在不能说,我对她已经毫无感情,那样太虚伪了,可以说,我那时是喜欢她的,甚至努力地想要爱上她,她是个要强的自尊心很重的女人,我总以为她的蛮不讲理、歇斯底里只是因为她爱我,她不喜欢我的身边出现任何女人,她的占有欲很强。我们结婚了几年,都没有孩子,一是因为各自的工作都很忙,还有就是因为她不想要,而且还有一个好笑的理由,是因为怕影响了她的好身材。我们之间其实一直矛盾不断,即使没有若薇的出现,我也早已决定放弃这段婚姻,若薇的出现,只是让沈敏儿找到了一个借口,她一直固执地认为——是若薇破坏了我们的婚姻。”许浩瀚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他想让蔷薇清楚真正的他,他一点也不想有所隐瞒。
“那余若薇呢?她在你的生命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相较于沈敏儿,蔷薇还是比较在意余若薇这个虚伪的女人。
许浩瀚觉得,蔷薇对若薇的敌意比较深,是因为在乎他的关系吗?他真希望是这样。
“若薇?她在我的生命里,只是一个过客吧,一个暂时需要我一伸援手的过客。终有一天,她会找到她自己的那份幸福的。”许浩瀚对余若薇,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感觉,又何来在他的生命里占据角色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