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人，本宫看凤羽口吃伶俐，神智颇清。东方大人若是不用点手段，犯人又怎么肯乖乖招供？”明舒长公主的声音和她的目光一样冷漠。
“母亲！”凌子梵忍不住想要出言阻止。
明舒长公主看了凌子梵一眼：“你多说一句话，本宫就立刻毁掉凤羽的一只眼睛，你多说两句话，本宫就毁掉她两只眼睛。”
凌子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他自然知道长公主的手段，若是长公主全力对凤羽发难，他和萧越联手也难以阻止。
萧越脸上笑意渐渐隐去。
凤羽静静站在那里，忽然扬眉淡笑：“东方大人，不如你明说，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我就按你的意思来招供，如何？这样我也不用受皮肉之苦，东方大人也能早点结案，你我都爽快点。”
东方灼听凤羽说的这么直接，反而尴尬起来：“胡说八道！”
明舒长公主闻听此话，脸色一沉，胸中顿时噎了一口气，那催东方灼用刑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萧越本来一直神情慵懒，此时听到凤羽的话，薄唇顿时淡淡一牵，似笑非笑。凌子梵则毫不掩饰的微笑起来，果然是凤羽的风格，像她这样的性情，哪里会按常理出牌。
“凤大小姐可知是何人给你下的蛊？”卫松溪好像来了兴致，不等东方灼发话，探身问道。他这一问，正好转移了话题，解除了东方灼的尴尬处境。
“是楚王萧然给我下的蛊！”凤羽此话一说，满堂皆惊。
东方灼更是目瞪口呆，他可是用尽心思，想把秦楼和礼佛镇的血案都指到萧然身上，可是没想到凤羽居然出人意料的指证萧然！
就好像他刚打了个哈欠，就有人送上来枕头。
天下会有这等好事？
东方灼可不相信他会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即使现在来看，凤羽的供词明显对他有利，但是他却并不高兴，因为整个局面似乎都在脱离他的控制。
明舒长公主脸色变得阴郁，凤羽的举动，让她也变得被动起来。人家都有问必答了，而且答案还正戳中他们要的爽点，他们还能怎么样？
“你险些要了本王的命，现在又想诬陷本王，凤羽，你可是活腻了？”森冷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堂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度。萧然白衣清冷，面若寒霜，大步走进来，握在手里的雪魄长刀，遥遥指向凤羽，如冰如玉的刀身时不时飘起几片雪花。
“怎么，楚王殿下想要杀人灭口不成？”凤羽黑眸如渊，迎上萧然视线，丝毫不露怯意。
“你若想死在本王刀下，本王不介意成全你。”说完之后，萧然身形闪动间，已经到了凤羽的面前，雪魄长刀带着刺骨的寒意，刺向凤羽的胸口……
兔起鹘落，白影闪动，凤羽侧步闪身，避过萧然的刀锋，左手五指微曲成爪，抓向萧然右手手腕，似乎想要夺下他手中的刀。
萧然冷哼一声，右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过去，避开凤羽的一抓，同时双脚贴着地面，轻飘飘滑过，转到凤羽的正面，又是一刀劈向凤羽的手臂。
凤羽左手由爪变成拳，砸向雪魄长刀的刀身……
刀来拳往，两个人已经近身缠斗在一起。
而堂上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只觉得眼前情景过于诡异。
凤大小姐和楚王萧然，在刑部大堂上打斗？
难道定国公府决定和楚王萧然反目成仇？
堂上诸人个个都是在权力场上打滚的人物，就连说一句话，都要先在肠子里面转三转，自然不会简单的认为是凤大小姐指证萧然，是为了脱罪。
阴谋，一定有阴谋！
每个人心里都在翻腾着这句话，心思转动中，有意无意的也就没有去阻止缠斗中的凤羽和萧然。
只有凌子梵一个人，面露担忧之色，右手紧紧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冲出去分开两个人。他从萧然冲向凤羽的时候，就一直紧紧盯着萧然的动作。他知道萧然的武道造诣深不可测，若是萧然全力施为，凤羽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他一眼扫过，就看出萧然脚步虚浮，下盘无力，显然身有重伤，顿时放下心来。
萧越明珠美玉般的面容上，始终挂着他惯有的慵懒神情，嘴角一抹淡淡笑意，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大袖垂落，盖住了轻轻敲打着扶手的修长手指。
眼前的情形，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卢陌和卫松溪神情有些尴尬，这可是再明显不过的藐视公堂行为。而且不管是凤羽还是楚王殿下，若是真当着他们的面闹出人命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但是主审官东方灼不发话，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东方灼眼睛微微眯起，眸中精光闪动，心念急转，思忖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是接连想了几个对策，都觉得不大合适。他忍不住把目光转向明舒长公主，突然发现明舒长公主面色严峻，交叉放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轻轻叩动，黄金甲套熠熠生辉。
明舒长公主随时准备出手？
为什么？虽然明舒长公主和楚王之间势不两立，但是以明舒长公主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在刑部大堂之中对萧然不利。
那么就是说，明舒长公主不希望凤羽死？
东方灼瞬间就推断出了明舒长公主的用意，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东方皇后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活着的凤羽，才最有价值”。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大堂中央情势突变，凤羽一拳打出去的时候，萧然忽然不再闪避，左肩一侧，迎向那雪白粉嫩，却挟持着劲风的拳头，同时左臂一长，圈住了凤羽的纤腰，把她硬生生扯到怀里。
“不可！”凌子梵大叫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萧然森寒的话语逼停：“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只见雪魄长刀锋锐的刀刃就压在凤羽的纤细脖颈上，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少女的头颅就会和身体分开。
“殿下！”卢陌和卫松溪同时惊叫一声。
东方灼站起身，冷然道：“楚王殿下，这是刑部大堂，不是你楚王府，岂容你在这里肆意妄为！快放了人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