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再次沉痛地拧着眉抚摸了一下一娜的照片。
“你说过的,我开心你就会开心,还算不算数?那以后我要开心的活着和另一个女人,你要学会包容哦!如果你生气了,就狠狠的忘了我吧!一娜,我的悲伤已经饱和,已经经不起任何刺激,所以我想释怀,原谅我吧!今晚让我最后一次狠狠地想你。”
说着他从水果兜里掏出一杯鲜橙汁,插上吸管,摆到墓碑上。
“知道你喜欢喝自己榨的果汁,你说里面没有色素,纯天然,味道纯正,你一定要出来喝哦。”
黄昏的夜有点凉,因为是山上,高处不胜寒,夜风冷嗖嗖地吹过一凡凌乱的头发,他下意识地放眼望了一下阴冷的墓地。
“一娜啊,真不知道这里的邻居对你好不好···”又一阵伤感,他蜷缩在孤寂里,恨不得打开那扇门,亲眼看一看她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萧条还是更惨?永远的未知···
公寓里,欧曼再次拨一凡的电话,已经关机。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睡在单位,他说今晚他留在公司,有事情处理。欧曼没有多想,当她再次拨他的电话时,他已经关机。欧曼有点失落,他很少关机,他说过他不放心她,晚上会为她手机畅通,所以欧曼心神不安地驱车独自去了单位。
到了一凡的休息室,他根本不在,欧曼有些慌,她这才意识到今天的特殊日子,为何要在一娜的忌日----消失,欧曼尝试着拨通了洪秘书的电话。
“喂,洪叔,你知道一凡在哪吗?”
这个?洪秘书接到电话有点迟疑,他说晚上去祭奠一娜,难道还没有回?
“他没告诉你去哪吗?”洪秘不解,按常理他应该安顿好欧曼的,既然想晚归。
“他说在公司有事处理,说晚上不回家,可他关机了,我不放心过来了,他却不在。”
这丫头?跑公司来了?洪秘书赶紧从宿舍出来,走向一凡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欧曼见手机没声音了,正在“喂喂,洪叔,信号不好吗?”
奇怪?干吗挂我电话?正在纳闷,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欧曼,这么晚你一个人过来,一凡会不放心的。”
虽然他很清楚恋爱的人有的是精力折腾,有时难免不惜代价。
“洪叔,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吗?会不会去酒吧借酒消愁了?今儿唐一娜忌日。”
真明白,难怪会不惜一切地跑过来,那不是任性,而是实实在在地关心。
“这个?不可能去酒吧,少爷从不乱买醉!”
“可今儿特别,”欧曼急了,他要出点什么事,保不住要了她的命。
洪秘书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猜测,忙说,
“我打电话问问你先别急。”
关机的话,不可能那么巧洪秘书能打通,既然决定关机就没想打开,欧曼并没有放下心。
“欧曼,你先回去吧!我把你送回去,回头我自己去找找,找到后给你打电话。”
洪秘书不想直接告诉她一凡去了墓地,他猜他可能还留在那里。
“洪叔我们一起去找吧!”欧曼坚持不走,洪秘书拿她的真诚没办法。
“这个?有的地方不适合你去。”
“那是哪里?不适合我去?”难道他还有别的相好的,我不知道?欧曼都不敢把一凡想的那么龌龊,当然眼前浮现的一凡和别人开房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
“墓地,唐一娜的墓地,他可能留在那里。”
唔,欧曼蹙了蹙眉,怔在那里,感觉一股寒气逼迫过来,身上有点凉,这个真没想到!看我把他想的,两个极端啊!
“那个,我不会害怕,你带我去吧!”斗着胆子,她也要去。
洪秘不解地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又不忍心打击她的真诚,也确实想到如果真的让一凡一个人在墓地打个通宵,真是不堪设想,所以决定找找看,无疑这个尾巴甩不掉。
来到山脚下,放眼山上,黑压压的一片,有点瘆人。还好,瞄到了一凡的车,些许的安慰,放下了心。
“自己在车上害怕吗?我上去把他喊回来。”
待洪秘书把车停稳,欧曼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夜幕,不禁打个了寒颤,除了天上几盏稀疏的星光是个希望,四周太阴森,没准把鸟叫都会误会成鬼哭,所以她最后决定与其留下不如和洪秘去练胆,至少同行可以和一凡越来越近。
“洪叔,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欧曼的声音有点颤抖。
战战兢兢地跟在洪秘后面,被路边的草扫了一下身都会激灵地打个冷战,以为妖魔鬼怪突袭击过来,汗毛都立起来了,不由得佩服一凡的胆量。
她不敢落下太远,洪叔也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地回头,关照着她。
来到山上,那个墓碑处一点红,很会让人联想到鬼火,洪秘书用军用手电扫了一下四周,一下子就锁定不远处那一点红的位置。
“一凡少爷,你在吗?”
一凡赶紧掐断手里的烟头,思绪从沉长的悲痛中缓过神来。
“洪叔,你怎么来了?”
“还有欧曼,她不放心你。”
洪秘书没有领着欧曼踏进墓地,他考虑到她的胆量,在一旁停了下来。
一凡赶紧起身像手电筒这边走了过来。这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欧曼在夜幕下看不清他的脸是苍白还是铁青,总之在手电筒下石化的表情是真的,如果事先不知道是他,自己一定会被吓到,他从那里走来!
一凡走近他们,一把拉住欧曼,
“你干嘛来了?这地方适合你吗?”
“反正早晚都要来,我只不过提前看看。”
丫头,有点不爽啊!语气带着莫大的不满,充满挑衅!
“别闹了,我们回去!”一凡回头望了望一娜的墓碑,感觉有点模糊了,他回过头,用力地攥着欧曼的手,用身子遮住她看向墓地的好奇视线,想把她与那里的氛围隔开。
“洪叔,你在后面,我开路,欧曼胆小。”
说完,一凡把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腰际小心地护着她,迅速地离开这里。
“这就是你说的要处理的事情?干嘛说得那么委婉,还以为你加班呢!”
欧曼撅着嘴,边走边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以感觉他很抱歉。
“欧曼,我怕你胆子小才那么说的。”
“这样我就不担心吗?你说正常人谁跑墓地过夜?”
嘴上虽抱怨着,心里却为一凡的忠诚所震撼,真是让自己恨不起来!
一凡紧闭着唇,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声,精力都用在了为她开路,强有力地护着她下山。
······
“如果你喜欢这里,赶明我提前报到得了!”
上了车,欧曼嘀咕了一句,借着刚打亮的车灯,一凡微微蹙着眉,不认识她似的盯着她看了一眼,严肃地说,
“可不可以不要闹了?”
“切”欧曼没正式回他,把脸扭向车窗外,山上的每个松树影都变得那么可怕,像妖魔鬼怪,不觉得让人胆战心寒,她赶紧收回眼光,下意识地耸了耸肩,扭过头来。
“怕的话,躺在老公怀里。”一凡把她的细微看在眼里,一只手把她霸道地搬倒在自己怀里。
的确这样安慰些,欧曼扁扁嘴,不再说话,
“今晚和我睡单位吧!既然来了,就不要分居。”车子已经向山下开去,一凡边走边低沉地为她安排。
“废话!你说呢,我可没胆量回公寓了!”
“知道怕还逞强?以后不要这样害人担心好不好?”
“是你先?”欧曼娇嗔地争辩着。
“好好好,以后我以身作则!”
说完一凡拍了一下她的肩,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