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谷道:“兴丰想得太天真了,区区一万疲惫之师就能挡得住我天策军么?”我闻言瞪了丁谷一眼,道:“天策军训练不易,补充艰难,不能用来大肆消耗。兴霸,你一向稳重,为何现在如此急躁!这可不是大将应该具有的风度!”丁谷闻言愧声道:“谢元帅教训。宁是看潼关我军损失太过惨重,心中冒火,才急着想报仇!”
我点了点头道:“我凡营训练不易,这一下子就被兴丰消灭了两万我心里何尝不冒火。只是身为大将者不可为个人情绪所左右,一定要考虑全军的安危!如果我军强攻华阴,以我天策军的实力不用三日,就可取下华阴,但是恐怕最起码要付出三四千人伤亡的代价。付出这么大伤亡以后,天策军不是被打残了么?所以不能这么蛮干啊!”
麦进道:“元帅说得对。那么,依元帅的意思,应如何应对?”我笑了笑道:“我等可虚留一军在此坚守,虚张我之旗号,只诈做等侯后续援军前来会合攻城。主力却偷小道火速赶往下办,截断蜀军归路。我倒要看看兴丰还能如何逃脱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众人闻听目光一亮,丁谷道:“好计,好计。只是如果走小道的话,路程足有六百多里,而略阳到下办只有三百多里吧!时间能不能来得及啊!”
我想了想道:“我军都是骑兵,六百多里,两天半左右就可以赶到。而蜀军步、骑混杂,而且历经大战,疲惫非常,行动必然不快,最起码也要两天半以上才能赶到下办。只要我军日夜兼程,还是有机会的。就算蜀军抢先入了下办,我军也可以盯着蜀军迟缓兴丰增援散关的速度!”
丁谷道:“元帅言之有理,就由我来领兵去吧!”我摇了摇头道:“不可,你还是留在此地,等陆顺将军援军到达,先攻下华阴,再进攻长安。我领五千天策军趁夜西进,去追兴丰!”丁谷急道:“元帅万金之躯,怎能冒此奇险,还是我去吧!”我心中不悦道:“值此紧急关头,我若不亲自上阵,怎能激励士卒奋勇向前。兴霸无须多说,你率两千军马留守此处,务必大张旗鼓,不要让城中蜀军看破!”丁谷无奈,只好领命。却对麦进道:“既如此,元帅安危就交给你们啦!”麦进连忙躬身道:“甘将军放心,我一定誓死保护元帅周全!”
当下天色已经渐晚,我急忙点齐了五千兵马,和麦进率军用布匹裹住马蹄,悄悄地西进下弁而去。
此时阴平、武都二城也在西凉军控制之中,各驻有三千兵马。所以率五千解烦军马不卸鞍,衣不解甲,直奔下办而来。
就这样我率天策军和兴丰率领的蜀军开始了友谊赛跑,蜀军三百多里却是却步骑混杂,行军缓慢,我军速度虽快,路途却有六百余里。谁笑到最后,现在还很难说。只要我军先到下办,依靠我天策军超强的个人战力夺得下办小城根本不算什么难题。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的鞭策着战马,急赶了百余里才稍稍歇一个时辰,喝了点水,喝了点干粮,众人马上又跃上战马。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赶,我军急驰三百里,离开了陡峭的山地,进入了阴平谷地。后面的路大多是平原,就好走多了。我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信心十足地想:“兴丰你跑不掉的!”
正要再往前追赶,麦进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道:“元帅,歇歇吧,你看看大家已经累坏了!”我回头看看,自己身体强壮,内力深厚,倒没有怎么觉得累,可是身后的天策军一日一夜连赶三百里,面色已经十分苍白了。我吓了一跳,急忙道:“大军就地休息,不用搭帐逢了,休息三个时辰再出发追赶吧!”
众天策军闻听将令,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扒着战马滑落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肯起来,然后就是“咕咚咕咚”的猛喝饮水浸浸那干裂的嘴唇和咽喉!解渴了以后,人人在山边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倒地就开始呼呼大睡。
我也一屁股寻个大树下坐了下来,水星细心地递过了水袋,我拧开塞子猛喝了几口,心中顿时好受多了。看看众人横七竖八的样子,我心中一痛,要是平时,我肯定是一阵大骂,可现在就算了吧。何况这里是西凉的地盘,也没有什么敌兵,就随他们吧。
见我喝完了水,麦进劝道:“元帅,你也歇歇吧,要是您累坏了身体,这仗我们就算打赢了,也是得不偿失啊!”我笑笑道:“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你也坐下歇歇吧!”看着麦进汗流满脸的样子,我心中颇有些怜惜。
太阳升起来,又落了下去,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我们又赶了近三百里路。现在已经离下办已经不足五十里了。当又一轮明日渐渐升起时,下办已经遥遥在望了。
大军刚刚转过一座山头,忽然前面的探路兵卒快马来报,面色急躁:“报元帅,东南面十余里发现蜀兵前队,正向此地开来,请元帅定夺!”我闻言吓了一跳:“靠,这么说我军我兴丰的先头部队马上就要撞上了,怎么这么巧啊!看样子不打不成了!”急忙问道:“蜀军有没有发现我军行踪?”探马道:“没有,仍是一副匆匆赶路的样子!”我心中暗喜,说道:“这兴丰不愧为速攻大将,这两日竟然也走了近三百里,久战之下仍有如此的行军速度,真是不简单啊!”
麦进问道:“元帅,如果我军继续向前的话,必然和蜀军前队遭遇,如何是好?”我笑笑道:“看样子我军是没有机会夺得下办城了,时间不允许啊。不过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军可以趁其不备,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将他们死死的缠住,等候援军的到来!”又问探马道:“这附近通往下办的道旁可有供埋伏的山谷和密林!”
探马道:“前方四里处道旁有一密林,颇为广大,足可埋伏兵马。蜀军要往下办,必经此密林!”我想想道:“事不宜迟,我军赶紧进密林埋伏,待蜀军一到,杀他个措手不及!将其前队歼灭,一击得手后,立即退兵,不要和兴丰死战,明白吗?”众人点了点头,立即抄小道从密林后进入密林埋伏起来。为了防止马匹嘶叫,都给它们上好了马嚼,开始耐心的等侯。
果然不用半个时辰,蜀兵的先头部队就靠近了密林,我默默的数了数,大概有三千人吧!此刻毫无察觉,正埋头匆匆赶路。我冷冷一笑道:“上马,出击!”
当先开路的不是旁人,正是蜀将关索,此时的他正心急如焚的催动前军奋力赶路,后面十余里就是兴丰的本队。由于蜀军根本没有想到我军会绕到前面,所以看看还有三四十里就到下办城,就根本没有派出哨探,真正的疏忽大意了。
正当关索看下办遥遥在望,欣喜非常时,忽然路左的密林中喊杀声震天,眨眼间窜出数千全身黑盔黑甲的彪悍轻骑,如同一阵旋风一般撞进了正在埋头前进的蜀军之中。
毫无准备的三千蜀军先头部队如何是五千以逸待劳的天策军对手,但见刀光闪处无数人头飞向半空,血箭喷时溅满整个战场。战事是一边倒的屠杀,久战疲惫的蜀军步骑根本就不是勇悍绝纶的天策军对手。只一柱香不到的功夫,蜀军队伍就缩水了一半。
关索虽然奋力指挥蜀军抵抗,怎奈遭到突然袭击的蜀军此时还是散乱的一字长蛇阵,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强有力的抵抗阵型,只能像软弱的羔羊般任由屠夫们尽情的屠戮。看着急速减少的蜀军队伍,关索绝望了,如同疯了一般杀向正冷血屠杀蜀军的天策兵。
到底也算是三国时数得出名来的将领,一般的天策军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只用了不到十合,关索就将两名天策军骑兵斩于马下。正当关索还欲逞威时,一道锐利的戟风划过炽热的空气,直奔关索后脑。关索闻听脑后恶风不善,急忙俯身躲过,耳笼中只听得“喀嚓”一声,盔缨被大戟扫落。
关索吓得心神一颤,一摧战马脱离了大戟威力范围,随即回过头来。一看,一员年轻的战将正骑在一匹黑色的彪壮战马上静静的盯着他,看不着清面目,因为其全身都遮蔽在黑色的甲胄中只剩下两只寒光闪闪的眼睛。关索不由得心中一颤:“这是何人?为什么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意和王霸之气?”
我冷冷的盯着关索,郑重地道:“我就是凡霆,你到了地府以后别报错了名字!”一摧战马,灭天戟“哧”的一声划出一道急速的厉闪,横斩关索脑门,关索咬牙用大枪狠命地一拔,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刚猛的气劲顿时将大枪打折,震得关索飞离战马,半空中喷出一股血箭,栽落马下。我摧马上前,阳光下一道更加灿烂的彩虹闪起,一颗人头顿时飞离脖腔,紧接着一股血箭喷出,溅落在这染满鲜血的山路上。
我回头看了看战场,只剩下寥寥几处蜀兵仍在结成小小的圆阵奋力抵抗,大部分的蜀军都已经在短短的小半个时辰内被屠灭干净。我看了看远方扬起的烟尘,知道兴丰快要赶来了,急忙发出一声厉啸,大呼道:“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