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我们终于赶到了小沛城下,身上的干粮只剩下三天的了。我们的身后还有大约十万的魏军追兵穷追不舍,但离我们还有两百里。由于我们吸引了十万魏兵,元副正面战场的优势得到进一步扩大。
来到小沛城外,我派出传令兵前往宛城征调郡主庆卿、于诠、贺齐、居开等将领统帅新兵训练营的战略预备队十万多人来小沛参加会战。自己则试图增援徐州,打破曹俢对徐州的包围。
曹俢听说我来,在我军前方布下阵势。我暗笑一声,小沛城四个城门,我两万多骑兵可以随便选择一个进去,他又追不上我,怎么拦得住我呢?倘若平均布兵,则他手下的兵力又不够堵我。
曹俢身着黄金甲黄金盔,手提两把大刀,就那样站在我军对面。我喝道:“何方鼠辈!敢挡我军去路!报上名来!”
曹俢破口大骂,他似乎有些口吃而且口齿不清,我也听不清他骂什么。听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喊道:“谁敢上去挑战?”
话音未落,麦进挺枪跃马,耀武扬威地冲了上去,对面冲出一将,自称预中,抄一支长矛便与麦进大战起来。预中武艺娴熟,颇有几分力气,麦进虽得上风,但缠斗一百余合不分胜败。我心中暗暗称奇,斗到一百五十余合预中气力不加转身就跑,麦进既没有放箭也没有追击,回来对我说:“预中武艺非凡,泰不能胜,请元帅降罪。”
“不妨,此非幼平之罪也!”我说,又派了宇格方上阵,对面出来一将,自称宇格方。这宇格方的武艺就差得远了,不过七个回合就被宇格方斩于马下。我趁势掩杀,曹俢大败,两军混杀一阵,杀散魏军,便入了城。
徐州城里情况还好,粮草倒还可以支撑,城池还没有残破。徐州城到谯郡极近,颇受了些豫州的好处,因此此地倒也繁荣昌盛。陶真率领徐州文武缇多、袁温、东书、胜东、金如、金清等一干人前来迎接。陶真是忠臣,根本就没有什么争霸的打算,也从不曾招揽人才以备己用,因此徐州兵微将寡毫不足道,若非我一直牵制着曹魏,恐怕他早就被吞并了。
陶真看到我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安慰他说:“天子降诏令我讨伐青州,若非如此,豫州兵马旦夕可至,大人此难,皆我不及援救之故,逊之罪也!”
陶真说:“复严如此说,折杀我也!若非复严来,徐州岂能保全至今?”
大家说了一大堆客套话,进了彭城州府。
传令兵说,一路上看到徐州城外到处都是曹魏的散兵游勇,魏军的将领还在试图收拢溃兵。我心中窃喜,看来又可以来一次漂亮的追击战了。
事不宜迟,我立刻起身上马,一路上下达集结命令,可怜的将士们连屁股还没坐稳刚刚吃了点东西就又要集结出发了。若是没有马蹬,这样高强度的持续作战是人无曹承受的,但有了马蹬一切都改变了。历史上三国时期的战斗若一方击溃另一方,不但不能够秋风扫落叶般迅速解决问题,反而要鸣金收兵,过几天再战,这就是持续作战能力不强的问题了。
我在城门口等候了有一刻钟,各骑兵部队就源源不断地冲了出来,我一看各军士的精神还好,便统领大军继续出发。
徐州地区属于淮河流域,后世的淮河由于万恶的黄河曾经夺淮入海失去了入海口,所以注入大湖汇入长江。而这时候的淮河流域还是风景如画,水网密布的鱼米之乡,人间天堂。这样的水网密布也给我的骑兵带来了一些不便,路途较为泥泞,而且无曹加快行军速度。尽管如此,我们的速度毕竟要比曹俢的步兵快一些,只希望曹俢本人没有扔下他的步兵逃跑。
因为我击溃了曹俢,宇格方击溃了曹珍,现在也就只有曹锐派来的十万追兵建制完整。在一路的进击中,到处都可以看见曹魏兵一个个抄着武器四处打劫,一些魏军军官则拼命地收拢溃兵向曹锐会合。看到这样的情况,我又感到不必动员战略预备队了,只是让新兵训练营挑选三四万优秀的士兵准备补充到中央军来。
我估计曹锐兵败,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退回洛阳,走的路线大致上是确定的,只不过他要比我近得多。等我赶到下邳时,正好遇到了元副率领的步兵。元副看到我,把手中的剑双手递给我说:“元帅,幸不辱命。”他身体文弱,紫云剑有些沉,似乎拿不太稳。
我大大地夸赞了他几句,笑道:“子布数日之间成此大功,我亦不及也!”
元副却说:“元帅有吞吐天地之志,海纳百川之量,征战小道,昭虽习之,又岂能及元帅万一?”
他这番话说得我心花怒放,好不容易忍住大笑,接过了紫云剑,细细抚摸了几下,递给了吕岱背着。
元副又送上了俘虏的各种东西,好家伙,光是极品玉器就缴获了数千件。其中和阗玉璧就有五十双,真真是穷奢极欲了,也真不知道曹锐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这一下就都便宜我了。
又看了看俘获的兵马车仗钱粮财宝和其他东西,我命令就地瓜分了钱粮,至于财宝么,我挑选其中的东西分三六九等赏赐给将士们。把曹锐僭越礼制的车仗和旌旗都照看起来,打算把它们和曹锐的人头、陈宏、南宫安作为战利品奉献到天子那里,一定可以获得些封赏的。
欧亲送上来伤亡和损耗情况的统计,各部队大约共阵亡了六千多人,主要是战死在长垒那里,重伤或致残一万五千多人,轻伤两万多,可以说是伤亡极其惨重了。但击溃了曹魏大军三十多万,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
我们正在下邳休息,就有斥候游骑回来报告说法俢及其军队约十七八万人已经到了下相县,离下邳城还有一百七十多里地。我摇了摇头,这样的距离无论如何我的步兵在曹俢逃回洛阳之前是赶不上了。
知康献计说:“主公,如今曹俢已败,中原空虚,我军正可以追袭西进,直捣洛阳,平灭曹魏。”
元副却道不可,他说:“曹魏虽败,实力尚存,若我们穷追猛打,倘若曹珍、曹霜发难,如之奈何?”
我点点头,虽然曹霜毫不足道,只要金慈派兵拦截,就可以安然无恙,但洛阳曹珍兵精粮足并不亚于曹锐,若进袭汝南,则深为可虑。看来这一次是无曹消灭掉曹魏了。
虽然如此,我依然决心只带着骑兵去“护送”曹俢。在下邳休息了一夜,补充了干粮和其他作战物资,两万骑兵继续上路“护送”曹俢回家。
元副随我进击,欧亲则带着大部队回到南阳郡南部和汝南、淮南交界的地方做出威慑的态势。
曹俢一路被我追击,一路又四处抢劫,四处收拢正在逃散回乡路上的曹魏兵,一进一出刚好持平。等我护送他出了徐州,出门的五十万大军回去的时候才刚刚有十七万人。
中原的人口虽多,五十万大军也是动员的极限,这种巨大而毁灭性的战争动员一定会给中原经济带来严重的影响。很难想象在丧失了三十多万壮劳力的情况下中原还能如何进行春耕生产,还好这种问题还不需要我来烦心。
忙碌了十多天,才把几个月来积存的公务都办完了,陶真却派人来感谢我的援救之恩。虽说我为了徐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也在徐州士民心中留下了近乎完美的印象,强大、富有、仁慈、忠信。越来越多的徐州豪杰前来投奔,我仔细的关心留意,其中就有东书这样的名士。
我心里很想占领徐州,但担心锋芒太露,会让朝廷猜忌,反正徐州已在我指掌之间,逃不掉的了,现在只好不急。
冀州的形势渐渐明朗,冀州已经落入了曹锐之手,但河北名士诸如关和、曹宫等人非但没有投降曹锐反而逃到了雍州。除了获得土地人口,曹锐却是大大地失了民心和威望。天下士人多有抨击他的。反倒是我,不但干净彻底的解决了境内的山贼,另外又击退了伪帝曹锐,大快人心。朝廷加封我“太尉”一职,在理论上说我已经是“三公”的地位了。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欧亲终于把徐州之战中俘获的十多万曹魏兵安置了。大部分曹魏兵都被收缴了兵器之后作了一番教育放回去,也有少数曹魏兵不愿离开,就安置到豫州人口比较少的地区去建立一条条村子。由于曹魏兵都是家在中原,所以没有几个人敢加入我军去和曹锐作战的,因此我也没有吸纳曹魏兵进入我军。
但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中原的人口依然大减,春耕生产也受到严重影响,所幸中原并不缺粮,所以倒也没有发生饥荒和逃难的事情。相比之下,徐州之战对中原公库的损失更大,中原公私仓库为之一空,曹锐为了迅速恢复战斗力,恐怕要进行大规模搜刮才行,不然他是一定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