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乱的局面
舒筱捷扶着脸色苍白的海涯,摇了一下头,便抱着他躺了下去。她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让他躺得舒服的方法,只好拿自己给他当枕头,谁让他救了她。
伤口的疼痛让海涯醒了过来,当他发现自己正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他吃力的挪开身体却惊醒了睡着的人。舒筱捷昂起头,看到海涯趴在地面上,急忙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他挣扎着想要离开,她只能紧紧的按住他说:“别动,再动的话伤口有要流血了,这里没有床铺可以让你躺,你就将就一下了”。
看了看四周后,海涯靠在她的肩上说:“这是什么地方?”舒筱捷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等你伤好些再说”。
嫣然带着叶碧凝来到了兰舟园中,少年痴痴的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叶碧凝看着他脸上结的着难看的刀疤,一掌劈了过去,少年便晕了过去。嫣然看着晕过去的少年说:“你也太夸张了吧!看到人家难看就下手下得这么狠。告诉你,他以前可是长得很好看的”。她举起一把精细的刀亮到她眼前说:“半个时辰后进来吧!”说完在屋内燃起了一根青草。
犹画心不在焉的处理着帐目,这几日来他一直觉得很烦,海涯的一举一动都很反常,总觉得他离他们越来越远了,随时都有可能远离他们。
莫歌看着正在采集药草的人,那双清澈的眼睛总让她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可她这一次的任务目标是他。楼主己经下了命令,她只能执行命令,没有原因。
她举起剑又放了下来,因为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手还在不停地拍打着药根上的泥土。她生气地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不理会醉烟不解的表情径自离开了。醉烟拿着药草看着她走远,低下头又继续寻找药草。
再次醒来的海涯勉强可以坐稳,他掏出一支食指般大小的短笛,细小如微风的笛声响了很久以后,体力不支的他又趴在了地上,手中的骨笛也掉落下来。
看着倒下的海涯,舒筱捷无奈的摇摇头,把他侧过身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心里在想,这个人真是够倔的,一醒过来就要躲到另一边去。
呼的一阵风吹过,一个身影落在舒筱捷的前面,一个秀气的姑娘向她走了过来,从她手中把海涯接了过去。那个姑娘是从另一个洞口出来的,她曾去那里看过,那可是一个悬崖呀!怎么有人可以从那里过来?当她看到她朝着刚才的洞口走去时,赶忙上前拦住她说:“前面是悬崖,后面还有一个出口,而且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嫣然看着她笑了笑说:“哦!这样子呀!那么你把眼睛闭上,等到我叫你睁开时再睁开”舒筱捷闭上眼,呼呼的风从耳边划过,她不敢睁开眼看,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了不远的城门,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嫣然皱着眉将海涯放在床铺上,将他背后的草药清洗干净,从腰间取出一瓶白色的瓷瓶,蓝色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背上,难看的伤口立刻消失不见了。她收起瓷瓶,看着晕迷不醒的人,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衣裳都烂了、脏了,要是平时他早就大叫起来了,现在却这么安静。
两年前他突然离开,两年后突然出现,她发现他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学会了伪装。要不是他吹起骨笛呼唤自己,她都不知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平时都是他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去了那里。
叶碧凝收起刀,将刀上的血擦得干干净净,亮出锋利的刀身,点着的青草也刚好烧完。清醒的少年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脸,柔滑的触感让他直奔镜前,镜子里陌生的脸,充满着阳刚之气,他摸着新的面孔,清盈的泪水悄悄划落。
叶碧凝快速地跳跃于庄园上空,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那味道来自于海涯的住处,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动早已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推开房门,她看到海涯安静的躺在床上,沾满血迹的白衣被扔在地上,嫣然正坐在旁边守候着。
她把嫣然拉了出来,认真的看着她说:“是谁,是谁伤了他,告诉我,我立马去把他的整张人皮都给剥下来”。看着气鼓鼓的叶碧凝,嫣然忍不住笑道:“哟,他坑了你那么多钱,你还护着他,难道你喜欢他?”
两眼冒着火,头上冒着烟,叶碧凝对着嫣然狠狠地说:“我呸!钱那玩意我想怎么时候要都有。他是我大哥兼财神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说我能不护着他吗?”嫣然嘿嘿的笑道:“是呀!那你还不安静点,你想吵醒他吗?”
舒筱捷坐在院子里无聊也泡着茶,从回来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惦记着那个陌生人,那个倔强的男人,那个伤得再严重也不要别人帮助的男人。她摇摇头想甩掉那张脸孔,反而记得更加清晰。
成轩看着摇头晃脑的舒筱捷,他坐到她旁边说:“不舒服吗?”舒筱捷看着身边的成轩,从他的眼神看到的只有关心和他对另一个人的思念,而那陌生人给她的是难以忘记的倔强和拒绝。她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没事,只是有点困而己”。
幽落远远的望着那片密集的荆棘林,他不敢靠近那里,一接近那里他的头就疼得厉害,总感到有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牵着白马静静屹立在远处,他知道他就在那里面。
感觉有人触碰到封印的结界,嫣然冷冷地盯着远处,当那人远去时才收回目光。
温暖的阳光照进窗里,海涯舒服的转了个身,抱着暖和的被子享受了一会,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真舒服呀!穿上绣着五朵紫色茶花的白衣让他显得更加柔美,当他看到那件破烂的衣裳时眼光就沉了下来。
习惯性地一脚把门踹开,嫣然端着热乎乎的饭菜走了进来,“海管家,这可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准备的,请笑纳”。海涯放下破烂的衣衫笑着转过头对她说:“你做的饭菜像毒药一样难吃,我不吃”她假装生气的瞪着眼,扎着腰,指着他说:“不吃不行,不然我告诉我爹,说你欺负我”海涯愣了一下,接着笑出声来,走过去接下了她手中的饭菜。
远远的,花弄影就听到海涯的房间里传来的抱怨声:“丫头,这一碟太咸了,这一碟没放盐,这一碟放的醋多了,这一碟太甜了”,“丫头,你煮的饭有一股糊味,是不是只勺出中间不糊的部份给我”接着她便笑着走进自己的房间。
花弄影一进门就看到犹画板着脸坐在桌子前,她一看到他火气就冲上来:“这是我的房间,闲杂人等滚出去”。犹画根本就不看她,她的话好像从来没有进过他的耳朵一样,“海涯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他总是怪怪的,现在又受到重伤,是谁干的?”
花弄影一向都对犹画看得不顺眼,其实是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她坐到床边,脱下鞋,光着脚丫子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说:“他是主子,我是属下,你说我该知道为什么吗?”举起茶杯她抬起脚,光着脚板踩在凳子上。
犹画看了看她搁在凳子上的脚板说:“你的脚够小的,怎么就没有女人样?”她的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用因生气而抖动的手指着他说:“姓犹的,你敢说我不女的,老娘证明给你看”。犹画皱起了眉,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粗鲁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抬头正想数落她时,一张柔软的唇贴了上来,惊得他瞪大了双眼。
花弄影坐回凳子上,拍拍两手说:“你还认为我不是女人吗?”安静的房间让她猛的捂住她的唇,自己的第一个吻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了自己最看不顺眼的人。
两人安静了许久,犹画假装轻咳了一声就走了出来,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人辗转反侧的渡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都带着红红的眼睛出来。
香如故看着平时精神抖擞的犹画竟然带着一双红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犹如看见奇迹般地对着弦歌说:“今天是不是我吃错东西了,竟然看到有人顶着红眼睛出来”。明古拍着他的头说:“就你话多,他的眼睛不是一直都是红的”。弦歌笑着翻开手中的书说:“淡淡清雅林中花,孤傲等待万里蝶;冷蝶闯入花情扉,浑然不知陷情中。”
没精打采的犹画听到“浑然不知陷情中”时,他抬头昂望着屋顶,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会喜欢那个女人,粗鲁能干,尖酸刻薄,除了自己外,对谁都好,到底自己那一点让她不喜欢了?
随知望着苦恼的犹画,搭着暗烛的肩膀说:“他终于有些觉悟了!”暗烛拿掉搭在肩上的手,默默的擦着手中的长枪。香如故凑到他跟前说:“唱戏的,你吱一声也行呀!”暗烛茫茫然的看了他一下,久久才“哦”了一声,弄的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漆黑的栈道上,妩媚的女人蹲了下来,摸了一下地面上的鲜血,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说:“原来你们的血也是热的,我还以为是冷呢!”?
一道人影出现,她很快的转过身扣住那人的咽喉,看清来者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你来干嘛?”
犹画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狠毒过,今夜竟杀了那么多的人,眼都不眨一下。
“为什么?”
花弄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有些事你最好别管,犹其是这段日子。你不用跟踪着我,我只知道尽到自己的责任,尽忠就是我的使命。”望着远去的人,他发现对她的了解太少了。平时两人一见面就冷嘲热讽,互不相让。现在她好像变了个人,不再觉得他看不顺眼,也很少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