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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暴风雪中的汽船/英国透纳

《暴风雪中的汽船》布面油画。122厘米×91厘米。创作于1842年。现藏英国伦敦塔特美术馆。

透纳(1775—1851),被誉为英国绘画史上的天才人物。他出生在科文特加登的梅顿莱因,父亲是个理发师。在绘画上透纳是个早熟的孩子。从他的父亲常常把小家伙的画卖给客人们这一情况看来,透纳当时可能已经画得相当不错了。

透纳最初跟一个地貌水彩画家汤玛斯·马尔顿学习水彩,1789年的时候,透纳进入皇家艺术学会学校学习绘画。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因为他艺术上的突出成就,被英国皇家艺术学会破格接纳为候补院士。二十八岁的时候成为最年轻的正式院士。

透纳感觉敏锐,富于幻想,充满浪漫主义气质。为了让自己的作品惊世骇俗、不同凡响,他在创作风景画的时候,几乎把一切富于戏剧性和震撼人心的效果都融进画里。从透纳的作品里,我们总是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崇高、壮丽和无比的威力,感受到创作者的澎湃的激情。

透纳去世前把他的三百六十五幅油画、一百三十五幅水彩画、一千七百幅色彩速写和素描,近两千幅画捐赠给了国家。他的主要作品还有《蒸汽和速度》《国会大厦的火灾》《战舰归来》《威尼斯风景》《暴风雨》。

《暴风雪中的汽船》作于1842年,这个时期正是透纳的海景画达到炉火纯青的阶段。在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由于汹涌澎湃的波涛和奔腾翻滚的浓云,所有物体形状的界限在空气中消失了,只是在海浪和风云交贯在一起后构成的旋涡里,隐约透出了汽船的轮廓。进一步我们可以猜到这时的汽船正处于一个相对平稳的瞬间,因为桅杆的倾斜度在向我们提示这一点。

从色彩的运用上看,画面似乎显得非常丰富和鲜明。但是实际上,透纳的色彩种类极为有限。他的色彩之所以看上去华丽、丰富,那是因为透纳在运用同类色彩时,极其小心地使它们之间保持一定的细微的差别,从而使色彩产生丰富的效果。

在这幅画里,透纳用耀眼的光线、灿烂的色彩、大胆奔放的笔触描绘出充满力量、速度和运动氛围的场面,在我们眼前展现出了一个动荡不安、炫人眼目的世界。这幅画向我们说明了透纳是能够多么有效地表现实际是被沸腾的色彩所融合的大海和船只的形象。由此我们可以知道透纳的风景画决不是忠实于对象的写生之作,而是带有强烈主观愿望、想象和戏剧性的夸张的作品。他不是为画风景而创作,而是为了表达感情而创作,他的风景画从某些方面来看简直就像中国的大写意作品。

透纳一生画了大量的海洋风景画,他通过对海洋上光与空气效果的研究,创造出自己独特的风格。透纳倾向于把光表现为一种单纯的和绝对的因素,而风景本身似乎不再成为主题了,因此,有人说他的风景画表现了“自然的崇高”,他运用丰富的色彩,使这种“崇高”达到了顶点。

方舟坚定地立在阿拉拉特之上;

重现的太阳

蒸发出大地潮湿的气泡,

好胜的阳光

映出她那最后的形状,

每一个都灿烂耀眼

希望的预兆啊,

短暂如飞逝的夏日时光。

如果眼睛不属于太阳,它怎么能看到黑暗呢?

见仁见智

浸透着紫红色的流动金色……这是本应生在印度的一位伦勃朗。

(龚古尔)

透纳的强有力的画的影响是如此巨大,他描绘大风暴和巨浪的方法又是如此贴切,以至于人们不仅为之倾倒,而且认为他的方法是表现狂乱的大风暴的惟一方法。(《剑桥艺术史》)

在对到了印象主义那里臻于顶点的光的追求中,一个擅长想象风景的大师——一个浪漫主义者而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走出了决定性的一步,这就是透纳。他提高了色彩的整个基调,以至他的作品不仅表现了光,而且也象征着光的特性。这就是他的成就之一,而正是这一点将他与继他之后的伟大画家联系起来,惟独这一点才足以驳回法国人的偏见:他只是一个只有纯地方兴趣的奇特画家。

(肯尼斯·克拉克《风景画论》)

透纳在他浩瀚的作品里完成了早期浪漫主义者预示的每一个目的。他是19世纪上半叶英国学院派画家的代表,在艺术史上使风景画的地位与历史画、肖像画等同的功劳应当归于他。

透纳的重大革新,使他成为实现了光色完全统一的第一位画家。与整个自然主义传统相反,在透纳看来,风景画或海景画是画家与自然的对话。对他的草图的审视(这些草图或是素描的或是色彩的,或是直接捕捉的主题或是从回忆总体印象出发在画室里精心润饰的),可以了解记忆的介入是如何从即刻的现实和印象主义的“报导”中解放色彩的。记忆试图在风景瞬息即逝的表象之外捕捉住一处风景的本质,把他引向色彩团块的构图和更有力的构成。如果说印象主义者们时常倚仗透纳的话,那么他们也只是记住了他教导的一个方面;从透纳实现的绘画革命中,他们抛弃了一种本质特征——隐藏在色彩之下的结构的特征;只有到了19世纪的末叶,塞尚才以与透纳相反的、静态而非动态的精神,重新发现了这种本质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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