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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三年隆冬,进入大寒的第一天,盘踞在武夷山脉中部十五年的长红垦殖场,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大雪。黎明时分,居住在长红果园队的陶凡斋心情非常紧张。他看着四岁的大儿子和两岁的小儿子,搂抱在外间的床上睡觉,心里不停地祈祷,盼望里间的老婆,这回生个女娃。他在两间低矮的瓦屋里徘徊,希望岳母大人周细针一脚踢开引产室,把四个月身孕的吴银莲从里面救出,能如意地生个女娃。为了这一胎,陶凡斋工作上受到组织领导严厉的批评,说他没能很好地遵守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还好是岳母大人亲自出面硬闯,职工医院又都是熟悉的人,因此也没受到过多的刁难。只是吴银莲申请参加工作的事情,不得不继续往后推移。在预产期的这几天,周细针一直陪护在大女儿的身边,家里由吴东发料理三个孩子。陶凡斋不担心吴银莲生产有任何问题,因为老大、老二都是顺产,这一胎肯定也能顺顺利利的。他叼着烟卷推开木窗户,见外面忽然大雪茫茫,知道今天不能上山伐木,大港口林业队也不允许这种恶劣的天气让工人作业。便打开大门,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任由它在脸上扑洒。这时,里面传出婴儿出生的啼哭,便隔着布帘问正在接生的岳母。在得知是个女娃时,便欣喜地冲北方合掌弓腰,以慰去世多年的父母:我陶凡斋终于儿女双全了!
抗日战争结束前夕出生的陶凡斋,八岁父母双亡,因此目不识丁。当岳母大人问给孩子取什么名时,他沉思了片刻。想着刚刚被今年第一场大雪扑洒着脸蛋,便憨厚地笑了笑:“就叫雪花吧。”
顺德的春天和秋天时间很短,让人感觉一年四季里只有寒冷和酷热。在寒冷的季节里,往往都是日短夜长。张琳领着陶雪花在员工宿舍挤了一宿,第二天天色刚刚擦亮,还没到上班时间,就被曾祥梅叫去吃早餐:“难得来顺德一趟,只是遇上这事,如果是来旅游,那多好呀。”
陶雪花知道小舅舅大张琳六岁,眼前的舅妈也只大自己一岁,但还是礼貌地挽着张琳的手:“舅妈,什么事情都会过去,嫂子,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同学也进过监狱,几年后出来,现在他们都混得很好。只是人生有这么次牢狱之灾,应该是命里注定的吧。”她宽慰着舅妈,也和张琳一样呼曾祥梅为嫂子:“说是九点半开庭,我们还是赶早不赶晚吧。跟着嘉莲阿姨在BJ几年,后来直接去了深圳,眨眼都十几年没见过小舅舅,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因为受吴嘉莲的委托,她特意从深圳赶来:“嘉莲阿姨带着姨夫妹妹的两个孩子,她实在是脱不开身,也不知道小舅舅会不会见怪。”
阿强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他知道妹夫的外甥女从深圳赶来,就是想见小舅舅吴鸣一面。他把红色昌河面包车开到餐馆门前,听了陶雪花的话,便露出牙擦苏笑了笑:“有什么好见怪,我们今天过去,没有律师罩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见面说上一句话。这个****,钱都给律师了,他却强烈要求辞退,都不知道他哪根筋坏了。”他说着从车上下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接道:“他一个人的事,牵连大家辛苦,都不知道我们是那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还。”
张琳把最后一口米粉汤喝完,见他从驾驶室出来便朵拉着脑袋:“哥,要不要吃点?”她说着掏钱买单,没想到阿强露出牙擦苏冲老板娘嘿嘿了句:“老板娘,昨晚的宵夜钱还没付,你要是敢收我妹妹的钱,那下次我就不帮衬你了,让开展公司所有的人都不做你的生意,从此以后不再光顾。”他说着乐乐呵呵地接道:“你还是都记一块吧,公司有得报销。”他说着一边拉住张琳的手,见陶雪花也争相买单,又拖了拖她的手臂:“远道而来,要你买单,那不是折煞死人么,我们在顺德也没混得这么惨呀。我们还是赶紧吧,不是休息日,没准公司还要用车呢。”
知道丈夫每晚都要在这宵夜,曾祥梅见他早起,便关心地用宁都话问他:“你不吃点?”“吃个毛呀,起这么早,哪有胃口。我们还是赶紧去法院吧,提前到那,看能不能见一面吴鸣。”说完回到驾驶室,在拐弯时探头冲老板娘笑了笑:“账,晚上一起给你算了。”老板娘不在意,毕竟也算左邻右舍,知道阿强在开展公司任职,住在右边巷子的四楼,看着昌河车离去,还笑意地点了点头。
早起路况很好,过了容奇大桥,当小车在一零五国道上了顺峰山山坡时,前面一辆货柜车横跨在路中央,把道路给严严实实地堵住。几人在车上张望了好一阵子,才知道出了车祸。后面跟随而来的车辆,很快就堵得水泄不通,进退无路。阿强握着方向盘焦急地叹了口气:“唉,真是事事不顺呀,自从他进了看守所,这几个月好像就没顺心过。”坐在副驾驶室的曾祥梅听着他牢骚满腹,扭头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陶雪花,见张琳在给她介绍顺峰山,便用家乡话骂道:“你个死人头,就是你想得太多,看看前面这车祸死了两个人,那是能预料的么?都是你自己瞎想,还是耐心等待交警们来处理吧。”
几人焦急地等待,陶雪花虽然听着张琳和曾祥梅介绍顺德有什么好游玩的去处,但也无心细想。她要在看到吴鸣第一眼之后,立马给吴嘉莲打电话,告诉她小舅舅这边的情况。等待了近两个小时,交通事故车挪开。天空朝霞过后,有清淡的云儿密集,使太阳的光辉显得暗淡。六名交警忙碌地疏散已经拥堵到容奇大桥的交通,阿强同时也接到温国忠的电话:要他赶紧回公司,有批货送必须在上午二十点之前送达中山。他开着车缓慢地下坡,接完温总的电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与******无缘了,送你们到法院门口,我得立马赶回。”在深圳打工的陶雪花,知道打工就这么回事,还是不停地对他说着谢谢的话,免得他再唠叨小舅舅的不是。
到了法院高大的门庭前,阿强没有下车。他叮嘱曾祥梅照顾好两人,看着三个女人踏着台阶上去,便快速开车回去。陶雪花心情异常紧张,上完二十九级台阶,正要进大门,在大柱子后面闪出位法警,将三人拦住。曾祥梅说明来意,将开庭通知书给法警过目,三人才进了空阔的大厅。大厅非常安静,到了里面才知道左边是几间审判庭,右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房门都是紧闭的。
这时,三个女人都听到女法官宣读一个熟悉的名字——吴鸣,便不约而同地往左边大走廊,第一个开着大门的审判庭走去。今天开庭的人多,一个审判庭有三名不同案子的羁押人员等候。所以来了不少他们的亲属,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张琳戴着眼镜,生硬地挤了进去,虽然个子矮小,但她垫着脚尖还是看清了理着光头的吴鸣。是啊,夫妻七年,虽然有一年多没见面,即便是从背影里判断,也能知道三个人中间,谁是自己的丈夫。吴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左手被铐在单人椅的扶手上,双眼透过厚厚的镜片,茫然地看着王华宣读。陶雪花左顾右盼,见几个单人椅上坐着的三个人,便逐一细看他们的侧面。最后,她锁定在中间的一位,不禁泪水涌了出来,张琳更是嘤嘤地抽泣,曾祥梅忙一手扶住张琳,一手挽着陶雪花,仔细听王华宣读着:……敲诈勒索,数目巨大。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规定,判处吴鸣四年六个月有期徒刑……
吴鸣听着,顿时感觉到头脑嗡地一下,在结束时王华问有没有异议,吴鸣突然高叫了起来:“我不服!他们走私,让樱花公司使用走私红油,我被他们胁迫同流,找他们要两万块钱,也只是他们拖欠的钱,不是什么敲诈勒索。”吴鸣知道没必要隐瞒什么,便开口反驳。王华见状忙挥了挥手,两名法警上前,一人打开锁在靠背椅扶手上的手铐,另一位则推搡了下吴鸣要他出去。在让出的大门口,张琳努力地向前挤了挤,最后还是被法警隔离开。三个女人尾随了十几步,除了两名法警,总算是没有了围观的人。吴鸣回头见张琳和陶雪花泪流满面,想着四年半的刑期,更想着那么有钱的冷静也以离婚告终,还有张琳婚后出轨之事,便高声地回叫了一句:“离婚吧,找你的老相好去。把恬恬带好,什么东西都归你。有一天我回去,只要我女儿就可以!”
张琳晕厥得没有言语,曾祥梅和陶雪花架着她,只能眼瞪瞪地看着吴鸣被两名法警带走。看着吴鸣被两名法警带着上了两个台阶,进入走廊准备进右边第一扇门时,曾祥梅才接话:“你好好地活着,别担心家里的事,我们都会等你回来!”走廊深长,回音不绝,似乎在强烈地刺激着吴鸣,在快要进跨进房间大门时,他再次回头高叫了一声:“离婚吧,就算是我求求你了。”他的话音未落,被法警猛地一推,门立即被呯地一声关上。
张琳软软榻榻的没有力气,曾祥梅努力扶住她。陶雪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也跟着架起她:“小舅舅就是个神经质,九岁一场高烧,脑膜炎差点没要了小命。他总爱冲动,刚才说的都是些气话,舅妈,你可别搁心里。”曾祥梅也婉言地劝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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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冯建民,三人正在轻谈,后面的两名法警也没加任何阻拦,便挣脱曾祥梅和陶雪花扶住的手臂,冲梁佩梓走去:“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四年半呀,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张琳哭泣着声音尖锐,两名法警赶忙加以制止。
梁佩梓夹着公文包,停止叮嘱冯建民,扭头看了看张琳。他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也知道只有这样的结果。便微微地笑道:“很轻了,才四年半。如果在合议庭法官们不是看在我的薄面,六年、七年或十年都有可能。因为刑法明确规定,数额巨大可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还不满意?”
“那你收了一万块钱的律师费,又做了些什么?连开庭都没上庭辩护,良心上过得去吗?”看着张琳哭红的眼睛,曾祥梅义愤填膺地直指梁佩梓:“什么事都一直在隐瞒我们,简直就是律师中的败类。披着文明使者的外衣,干着泯灭良心的勾当。你说去了合议庭,也就半小时之前的事,有可能吗?你会分身术不成?尽欺骗老实人,想什么是什么,拿着律师的牌子,坑蒙拐骗。中国的律师界就是被你这样无耻的律师给玷污,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梁佩梓,你就是彻头彻尾的痞子!”曾祥梅的怒斥,引来左边围观开庭人的目光。法警也疑惑地看了看梁佩梓,见宋永泉还在与冯建民交谈,便呵斥着两人分开,把冯建民带进吴鸣关着的房间。由开始的两名法警继续在走廊的两个台阶前看守,又回到其他宣判庭候命。
“没有一点素质,简直就是泼妇。行,我这就退钱给你们,一了百了!”梁佩梓脸上挂不住,他见情况不妙,心虚地打开公文包抽出一千块钱,甩到张琳手中:“我也算是尽力了,退回你一千块钱,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他说着便快步离开大厅,往其他宣判庭走去,一边还狠狠地回头瞪了眼三个女人一眼。宋永泉茫然地看了看张琳、曾祥梅和陶雪花,心里很不是滋味,露出烤瓷牙快速地笑了笑道:“张琳,我家装修得差不多,有时间过来玩呵。”作为曾经的同事,他礼貌地说了一句,很快又追随梁佩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