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845200000003

第3章 农 人 家

草房后面,乱糟糟的竹林边,就地挖了个很草率的浅坑,斜斜的搭了片竹架,盖的稻草已朽败了;后面倒是一披水盖到地,前面垂的草帘,却零零落落的遮不着什么。坑太浅了,粪蛆连往外面爬,幸而有几只小鸡担任了清除工作,又幸而草帘草盖通气,还不臭。设若不是抗战了几年,大家为了疏散,为了跑警报,使若干年的贫富阶级生活混搅了起来,因而把每个人一成不变的习惯全打破了的话,你乍令一个在城市住惯,而又是小有资产的女人,临到此境,她怎能相信就在城郊不远的乡间,而女人大小便乃有不坐马桶,而所谓特别构造的女厕所?盖如是,说不定大惊之下,早已抻着肚子跑回去了。

但是,这个为了内逼、急于解决问题的女人,已不感到惊异了。并且犹有心情,在整理齐楚,掀开草帘,跨出来时,还细细的将四周看了看:竹林外有几座坟墓,墓侧有七八株枝干弯曲、叶小而浓密的树,再外又是穗实垂垂,满眼黄色的稻田。风景不差,只是乱草败叶,鸡屎猪粪,到处都是。

适才吠过她的一条黑色跛脚老狗,正睡在一堆草灰旁边。大概还是认不得她,又跳起来向她大吠。不过已不像头一次那样耸毛露牙的恶状,而是一面汪汪,一面摇着尾巴。

林老太婆已匆匆的拿着一根竹竿走来,叱道:“瞎眼东西,真在找死啰!才看见的人,就认不得啦!啊!太太,解好了,前头堂屋里洗手。我晓得你们城里人爱干净的,早叫张女儿舀了盆水在那里。”

“这坟地也是陆旅长的吗?”

“不是,这是头一个主人家的老坟,转了两手,现在是有坟无地了。”

“那一片田,都是陆旅长的吗?”

“都是的,一直到你看过去,有几根电线桩的地方。”

“怕不有百打百亩!”

“没有,这一块相连的,不过六十来亩。”

“你们做的八亩,这后面也有吗?”

“插花着有二亩多点。不是周保长帮忙,在上前年转佃时,不几乎也着曾二兴抢去了?太太,说起来,真伤心啊!当我十八岁过门到他林家来时,他们家事多旺啰!前前后后五六十亩坝田,全是他家佃着的。弟兄几人做不完,还分佃了二十几亩出去。那时主人家也厚道,一亩田扣租下来,照上七斗五的谷。不管年成好歹,每年总要让点租,还不等我们佃客开腔求情。那时,我们住在沟那头林家坡,好大的四合头瓦房!光是牛圈,就比我们现在的堂屋两个大。圈里的肥猪,哪像现在一年只敢养一头,到年下还要出现钱买肉?那时,日子也好过,家里好像见啥都有,一年四季没有使钱的地方。光说主人家春秋二季出来挂坟,人夫轿马塞满一院子,上上下下总有三四桌,还不是鸡鸭鱼肉的待承?却没听见当家的呻唤过一声,总在请主人家多耍两天,到主人家走时,大家总是情情美美的。主人家也大方,哪回出来,不要给我们些东西:桂林轩的桃园粉红头绳,九龙巷的博古辫子,我们用不完,还要分来送人情。唉!说不得啦!以前才是太平时候,哪像现在”

女的很为同情的点点头道:“现在是国难期间,大家都在吃苦。我想,比起来,这几年米粮涨得这们凶,你们做田的总比城里那般做小买卖,靠手艺为生的,总好一丁点儿!”

老太婆用竹竿在地上一顿,并起她那目眶已小,而眼球已带皮蛋色的眼睛,射出一种忿怒的光芒,声音也越发沉重地说道:“你太太到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城里人儿!你哪晓得乡下做田人这几年的苦啰!别的不说,光说拉兵罢,一年四季,没有两个月安静的。本来说一年只拉一回的,并且说要精壮,要够尺码的汉子。话倒说得好,抽签啦,中了的才去。还有啥子安家费,还有啥子抗属优待费。他个龟杂种说是说,做是做,这两年来,哪一个月不在拉?拉得人仰马翻!真正精壮的,够尺码的,都跑啦,跑到大城池里干别的事情去了,剩下来的,不够做田,要做的,又做不动。就拿我家来说,老公公死了多年,一个大儿,四十好几了,疲癃残疾的一身是病,还不是要下田,要出去跟人家换工?你们哪晓得人越少,工越贵。庄稼成熟了,不收割吗?找不出这个道理;收割哩,就有零工也雇不起:一天五顿,酒肉烟一件不少,算来,除了他的,没有我的。可是我们要缴租啦!现在是一亩田比从前多收二斗五。主人家说,征实啰,积谷啰,公债啰,太重了,若不加起来,他们哪有钱垫?就说向主人家求情,看在人工粪草都贵了,让点。但是给公家上仓的谷子,你却说不脱。并且斗秤上都有手脚,比起缴纳主人家的,一担里有时添到五升,还吵不够!像这样,是不是只好全家人拼命呢?如其我那老三不被拉走,我们咋个这样苦!也不只我们一家人是这样,左右团转的,哪一个不喊天!”

干枯的眼里,实在挤不出泪来,但也够令那女的难过了。

所谓张女儿,就是老太婆的大媳妇,也是将近四十年纪的中年妇人。和一般的乡间妇女一样的,一把晒得枯黄的头发,依然在脑后挽了个纂,别了根镀银簪子。毛蓝布的衣裤,一准是从种棉、弹花、纺纱、织布、染色、裁缝,全出于自己的手工,才有那么厚,那么粗,那么难看。穿印度绸的人们且不要说是去穿着,就只看见那样毛绒的分量,已感到全身肌肤,好似沾染了蠚麻样那种火辣辣的不好受。而且裤管下还是一双裹断了骨的,任凭解放,终不成形的脚,不过也和一般的乡间妇女一样,还是很力扎,走起路来,像两只铁锥在地上樁。正因为脚头沉重,她才走到屋山人字形屋顶的房屋两侧的墙壁,叫屋山,也称房山。——原编者注跟前,后面说话的两个人就听见了。

老太婆头一个回头问道:“是你吗,张女儿?董董董地跑来做啥?”

一脸带笑,可是两腮和眼角的皱纹已同她老人婆的差不多,眼眶子也好像在紧缩了,只是黑黄色的皮肤,到底不似六十以上的人那么枯。两只粗手,一前一后摆着道:“稀脏的地头,为啥不到堂屋里来坐!我默到黑宝不听招呼,把客人咬着了哩。”

那女的旋走,还旋指着问询坟地上那几株好看而不认识的树,是什么树。

张女儿道:“檬子树,一点用处没得,又不结果子,又不成材,光是长叶子占地头,不是主人家坟地上的风水树,我们早斫掉它了。”

十五岁,好像还未成大人的二招子,已同她弟弟把一大块夹心面包分吃了,还彼此在讨论那顶好吃的是不是腊肉。

堂屋里也是乱糟糟的,有一架织布的木机和两具纺车,是从形象上逆想而得的;还有好几件用具,却说不出名字来,不过都盖了一层灰尘,乍看来,好像十年没有经过人手了。一张矮竹凳上,果然放了一只小小的白木盆,大概就是所谓洗脸盆。有大半盆清水!确比沟里的水干净得多,一准是林老太婆曾经夸过口的,他们所特有的土井水。只是盆边上搭的那张洗脸帕,虽不甚黑,却因是土制的毛葛巾,天生的又硬又厚,沾染了汗气,是颇难把它搓去的。

女的强勉跨进堂屋,把手指在清水里淘了淘。实在没有勇气去取那毛葛巾,连忙退到院坝里,把两手向空中使劲摔了几下,差不多半干了;又从腋下夹着的纹皮手提包中,搜出了一张粉红花边细麻纱手巾,揩了揩。

林大娘端了张靠背竹椅出来道:“太太,在这里坐,凉快些,有风。”

女的点点头,坐了下来。一面又在手提包内搜出一只扑粉盒,就着那块小镜,一面用心的照,一面仍旧在问林老太婆:“你们这一带还清静吗?”

老太婆坐在一条窄窄的木板凳上。她媳妇递了只老式的黄铜水烟袋给她。明知道这种东西不是城里太太们所欲接触,于是林大娘连问也不假意问一声,而老太婆遂也连让也不假意让一下。烟丝必不是城内刨烟铺刨的,粗得像干草须,红得像土红染过,是赶场时贩子手上的商品。据说已比战前贵多了,然而以一支三五牌纸烟的价钱,仍然可以买一大包,足够乡下人两三人半月之需了。

老太婆牙齿残缺,又坐在风头上,吹纸捻的工作,几乎全靠了二招子。但二招子也不专心在吹纸捻,她的一双乌黑灵活的眼睛,一颗天真坦白的心,全寄寓在那女宾的全身和其一举一动上面去了。

也得亏几年来城市中一般有钱有产的男男女女,都被日本飞机骚扰得不敢再藏在他们的迷宫和宝塔里,而把他们不容易使人看清楚,和不容易使人懂得的生活,全然暴露在光天化日的田野间之故,尤其是许多更令人稀奇的外省人,也毫无优越感的肯交流到四乡之故,于是一般流行的别致打扮,例如女人之电烫头发,无袖无领的衣衫,乳衬、乳罩、三角裤,以及便于在脚指甲上搽蔻丹的空前绝后的皮条鞋,甚至令人骤睹之下,总会大骇一跳的白边黑玻璃的太阳镜等;还有一种流行的别致动作,例如男的女的搂抱着走,在不甚隐蔽的所在公然亲嘴,有时还要亲响,众目所视地方,毫无顾忌的躺在一块,甚至于不分彼此的跳到水里,嘻哈打笑的游水啦,打水迷子啦,而且男的还不怕触霉头的给女的钻裆,都薄薄穿一件连裆背心,但是什么东西看不见呢?像这种打扮,这种动作,如其在十年前,岂但要被官府悬为厉禁,就是无论何人,只要说一声有伤风化,打死他!则这一对狗男女必会立毙在众忿之下,还得剥光了示众三天,给任何老先生去吐口水,而不准收尸哩。然而现在,逐处都是,看惯了,倒也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没有人再把国弱民贫的责任归之于摩登妇女的不穿裙子,和衣袖太短上去了。

因此对于那城里太太,不但顽固守旧的林老太婆未曾把她看作妖精,即少见多怪的二招子也没有丝毫惊异,她已不像前两年样,一看见女人之光赤两腿,便相信她没穿裤子,而她此刻之专注,只是羡慕这摩登太太穿得好,打扮得妖艳,而人又实在好看。

她的奶奶并不羡慕,一面吹烟锅巴,一面还是那样颇有芒刺地答说:“周围一里地没一家疏散的人户,连小偷都没有,还不是同几十年前一样,有啥不清静?”

女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块小镜子吸去了,一张粉纸在鼻梁上揩了又揩,放下粉纸,又用右手指头摩挲着额脑眼皮,那样的精细,那样的留心,简直是一位名雕刻师之抚爱他那成功的艺术品,两者的心情,恐也没有多大的分别。

“有了警报,你们当然用不着躲了!”无意义的话,自然是未经思考,冲口而出的。

林大娘坐在堂屋门口纺纱凳上,笑道:“还躲么?”

老太婆接着说:“日本飞机也不会炸我们穷人的,我们怕啥?”

女的似乎觉到了这老妇人的语意了,便将镜子粉盒一齐收入提包内,举眼把她三代人望了望,才说道:“敌人的炸弹倒没有眼睛,它只要多多炸死些中国人,管你是有钱的没钱的。你们不晓得我们打的叫国战吗?若果打不赢,全都是亡国奴!那时,都要遭日本人的欺负,哪怕你就穷得没饭吃!”

“太太,你说的是大道理话,我们懂的。这几年,随时都有做官的念书的先生小姐们向我们说过多少啰!我们想想,都对,只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城里头那们多的精壮小伙子,为啥不弄去当兵,偏偏要向我们做田的穷人家来拉?人拉走了,没人做田,又为啥硬要我们缴谷米出钱?还有啥子修马路,修飞机场,派工派款,总是朝乡下穷人头上派!向保长甲长们理论,那是说不清的,只一句话:上头要!为啥呢?为的打国战?打国战么?是众人的事呀!为啥城里头有钱的人,兵也不当,钱也不出,工也不派?像我们主人家陆旅长,听说到前线去了两个月,就跑回省来做生意,发了国难财不算,还年年吵着要加我们的租,生怕把我们当佃客的穷人鸩不死川语,凡谓害人或玩弄人使人吃亏,皆曰鸩人。作者注(此注见《死水微澜》。作者曾说明,“鸩”为“鸩酒”略语,实指毒酒。)

太太,我也问过那些向我们讲话的先生们。我说,打国战,是不是只算我们穷人的事?你们嘴巴又会说,身体又结实,为啥只劝我们出钱出人?难道你们口口声声喊的国家,只是我们才有份吗?先生们没话说,只拿眼睛恨我。今天你太太也是这番话,真把我搞糊涂了?”

女的本来能说会道,交际场上颇去得的,此刻却只能摆出一脸不悦之色,一任老妇人去发牢骚。

“我们原本是做田的穷人,一年苦到头,很难得吃上整半个月的白米干饭。日本人就杀来了,我想也不过像眼面前这样罢了,饭总是吃不饱的,穿哩,凭自己做点穿点,说不定不再打仗,还可以免得拉兵。所以我们大家背地里讲起来,光拿日本人来骇我们,我们偏不怕”

林大娘并不算怎么老实的乡间女人,感到话不能再这样说下去了,遂站起来笑道:“老奶奶也是啰!越老话越多!人家太太是好意问你一句,你就这样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长篇,不怕人家笑你吗?”

“哦!是啰!你早该提醒我呀!唉,唉!太太,你莫多心呀!我并不是要和你斗嘴只是”

女的也向林大娘微微一笑道:“我倒没关系,我也是女人家,当兵不当兵,都没我的份。钱哩,并不怎么富有,比起你们,算是不愁穿吃罢了。不过,你们老奶奶的嘴,确实唠叨。如今这世道,你能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向人乱说得吗?如其遇合着有关系的,或者气性大的,他倒不管你老,你穷,你是女的。你们住在乡下,耳朵不长,又没有报,却不晓得城里逮过多少人来关起。还不是有女的?罪名哩,不说你是汉奸,就说你是共产党。其实,就为了乱说话!”

“是吗?我就是常劝我们的老奶奶说,如今世道不好,少说点话。穷人多啦,吃苦遭灾的不止我们一家。别人都不开腔,光只你一个人叫唤做啥子!以前还不晓得要逮人,既这样,你老人家从此住了口罢!”

老太婆不服气地说:“逮人么?我才不怕哩!坐监坐牢,有吃有穿,我活了六十五岁,享享现成福也好!”

女的同她媳妇都笑了起来。

忽然辽远的传来了一声:“莉华!”

女的连忙站起来道:“我的朋友,啊,我的先生在喊了!”

她还没动步,那条黑宝早已跛着脚,从屋山跟前冲了出去,并且一路狂吠。幺满子不待大人指挥,早已抄起一根竹竿追了去:“黑宝!黑宝!”

“你们这狗好凶,多骇人!”

“乡坝里头不喂条把狗,是不行的,夜里有个啥响动,全靠它。也是样子骇人,其实并不下口。以前不着人打时,还凶得多。”

女的一面打开皮包在找什么,一面问:“为啥打它?”

“就是前年半夜里,县府的人来拉我们三兄弟的时候,它咬人,着一个兵开了一火,就把一只后腿打断了。”

老太婆同二招子也跟着送出来,还是那样客客气气地说着应酬的话:“多坐下子嘛!天气还早!下回再有警报,只管到我们这里来躲,总比那沟边好些!”

女的也敷衍了两句,顺手将一张崭新的,印刷纸张都不甚精美,而票面却标着四百元的法币,递与林大娘道:“打扰了你们。这四百元,权当给你们的水钱,请你莫嫌弃!”

“啊,咋使得!四百元要割三斤多猪肉了,一盆冷水,哪值这们多!”

老太婆也说:“太太,使不得,你肯来坐坐,已经赏光了。刚才又给过娃儿的东西,实在不好再多谢啦!”

结果,四百元还是塞在林大娘的满是厚茧的手上,而换得了两颗朴实感谢的心。

女的很为得意的挟着皮包,取着电影明星的步伐,急匆匆走出竹林,在泥路上远远就迎着那男的说:“你喊啥?才一会儿难道我逃跑了?”

男的站住了。把拈在指头上的烟卷,又挨在嘴上。直等她走拢,才道:“你说的才一会儿,你看,快三点了!”

同时把手腕上一只飞行表扬了扬:“你们的脾气,总是牵藤挂刺的,只要有人搭白,话匣子一打开,点把钟就过去了。稀脏龌龊的地方,亏你也能呆下去。要不喊,恐不等到天黑!”

“就是三点钟,也还早,你忙些啥?”

“我倒不忙,老金他们说的七点半准来,虽不算请客,先打了招呼的,总得预备一下。”

“亏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靠你,还预备得及吗?告诉你,走之前,我已跟老邓吩咐过了。”

男的忙又取出一支纸烟递了过来:“到底太太能干!”

“哪个是你的太太?趁这时弄清楚,免在人面前扯起来,又说我得罪人。”话虽如此,纸烟仍接了过手,并且脸上也不像怎么认真的神气。

“我并没说是我的太太,我没有庞兴国先生的福气。”男的顽皮地笑了笑:“而且,谁又不晓得庞太太就是有名的陈莉华,陈三小姐?”

“对啦!既是陈三小姐,”两个人抽着纸烟,向沟边走回来:“就不准太太前太太后的乱称呼!”

男的右手已从背后伸过去将她腰肢搂着,因就凑在耳边轻轻地说:“我还是希望”

“没希望的,陈先生!”但是唇角上已挂上了笑容,而清如秋水的眼波也更其溶溶得起了涟漪。

同类推荐
  • 秋风凉了

    秋风凉了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呼啸山庄(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呼啸山庄(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呼啸山庄》是一部震撼人心的“奇特的小说”,它是艾米莉?勃朗特短暂文学生涯中唯一的一部作品。尽管多年来世界各地的评论家一直乐此不疲地评论它、研究它,但奇怪的是,在它问世之初,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却很少有人重视它,甚至有人认为它只不过是一个初学写作者的天真幻想之作。直到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呼啸山庄》才开始受到人们的重视,并被西方评论家高度评价为维多利亚时代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 秉德女人

    秉德女人

    《秉德女人》故事发生于1905年的辽南海边小镇,一个尚未出嫁的美丽姑娘王乃容看到了世界地图,开始幻想与丹麦传教士的儿子一起去航海看世界。为了逃避跟父亲去教堂,她躲到绸缎庄刺绣,却意外地被匪胡子掳走,从此人生轨迹发生剧烈转折,她成了秉德女八。她经历与数个男人的情感纠葛,历经与子女的集合与离散。国家的政治变迁看似发生于遥远,其实,就作用于她起伏的个人命运之中。在有限的土壤中,秉德女人倔犟地生根,养育果实,也遭受了一次次的风雨摧折。家族变得枝叶繁茂,她却在沉重的支撑和负重中渐渐老去。这是被原始生命力不断滋养的秉德女人,受挫中顽强地,一次又一次重建对生活的信念。
  • 血缘

    血缘

    青春靓丽的女明星周文静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和事业的辉煌中时,却患上了可怕的白血病,这突如其来的厄运让她茫然、悲伤、痛苦不已。而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刘东生的移情别恋和自己的身世之谜,更是让她几临绝望的深渊……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的倾情相助、年轻帅气的杂志社摄影记者丁海峰的鼓励、慈母般的养父周志钢的关爱……让文静重拾了对生活的热情和信心,骨髓成功配型的好消息也接踵而来,可是,更艰难的抉择却在不远处等待着她……
  • 以她之名:第一次接触

    以她之名:第一次接触

    在指挥官欧文.迈克拉伦的带领下,奥罗拉参加了一次秘密的航空调查任务中,去寻找地球以外的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在星图中未曾标注的地方,数据显示那里似乎拥有两个可适合人类的外星球,这种可能性让人们十分兴奋,从而甘愿冒险去探索那片神秘的未知领域。
热门推荐
  • 玄葫

    玄葫

    天上地下,犹如一盘巨大棋局,或为棋子懵懵懂懂,苦苦挣扎,或为棋手胸藏万壑,翻云覆雨。云波诡谲之中,谁能断定个人的身份永远不变,一时的胜败可以维持到底。小小年纪,饱尝人间冷暖的张天,在本该最绝望的地方,反而找到希望,踏入修炼之途,走向巅峰。残缺的功法等待补全,神秘尸骸背后的秘闻等着揭开,不知不觉间,他早已被卷入了最为浩大的一场争斗之中。一个葫芦,一把妖刀,一位普通少年,一颗不断成熟的心,或能定天地!
  • 姐是白蛇

    姐是白蛇

    姐翘辫子了,然后穿了,那是肯定的。姐穿成了一个白蛇妖,那也没办法,可是为什么本想着好好的在这修炼大道上奋力冲刺来着,却被告知一定要先还了这蛇身的红尘孽债,才能踏足仙道。没办法,那就下山报恩去吧,姐只希望剧情不要是《白蛇传》,不要让自己陷入许仙那个小白脸手里。就让许仙和法海好好在一起吧,姐要的是修仙问道,成仙成神,长生不老!
  • 三生蝶

    三生蝶

    一个充满灵力的世界,一群出身草根的少年,一场欢声笑语的旅程,一段坎坷曲折的成长之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 六韬·三略(中华国学经典)

    六韬·三略(中华国学经典)

    《六韬》和《黄石公三略》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军事著作。在宋代,与《孙子》《吴子》《司马法》《尉缭子》《李卫公问对》合称“武经七书”。宋神宗举办“武学”,培养军队的高级将领,即以“武经七书”作为军事教科书。《六韬》和《黄石公三略》从此成为军事将领的必读书,流传很广。对当代和后代的军事理论和实践有很大的影响。人们形容兵家谋略,往往以精通“六韬三略”归之,或经称谋略为“韬略”,揆其本源,即出于此。
  • 边伯贤,我还爱着你

    边伯贤,我还爱着你

    18岁的吴研遇到了19岁的边伯贤,随后他们恋爱了。因为一场意外,吴研失忆了。而边伯贤一直在找她。
  • 妖后别爬,朕在修墙

    妖后别爬,朕在修墙

    一朝穿越,她成了众人嗜之的目标,而他却恰好出现在她面前,救她于水火,她痛哭感言后,随他一起走。他的细心,他的贴心,曾经令她感动,而他的爱,却让她如履薄冰。穿越一个月,莫名其妙就怀孕了,孩子他爹是谁?她懵了。
  • 六十种曲玉合记

    六十种曲玉合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五界六道

    五界六道

    有言预:三天血,神魔现,十地残缺入轮回;六道劫,妖异出,五界方圆起纷争……
  • 穿越:妖精不做妃

    穿越:妖精不做妃

    思想端正、身家清白不成想新婚夜遭人毒手。穿越成荆国大公主,身份高贵地位显赫!赚了?呸!上来便遭人毒打、虐待沦为阶下囚?我招谁惹谁了我?不知廉耻、名声扫地说谁呀?难不成是我?可公子,你对奴家皓腕上的守宫砂又作何解释?什么?直接扑到弄没?杯具!杯具!还带这么玩啊?
  • 爱你,在你来的时光

    爱你,在你来的时光

    【锦书轩】让你爱上文字的香气。【幽幽千城】编辑旗下出品“到底想怎样?”“我告诉你!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妈妈说,要叫他哥哥!她偏不!他是她自懂事以来最讨厌的人,这个别人家的男孩,用他的优秀和可怜身世,夺走了她所有的光环和爱。她对他恶言相向,抢走一切他喜欢的东西,在外散布对他不利的谣言……可他却永远微笑着。她恨透了他的虚伪、做作。她用一切孩子能想到的恶毒招数去激怒他。年复一年,可是当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时,她慌乱了。他新婚当日,她自圣彼得堡专程赶回。只为说一句“我不准你结婚!”不料这个从来对她言听计从的人,却回了她一句,“初晴,别闹!”还夺走了她保存二十多年的初吻。……再见面,他已有了美丽的妻子,她仍是孤身一人。……走过路过的亲,如果觉得文文不错,记得收藏、推荐哦...嘻嘻~大家的喜欢是墨墨最大的动力哈!哇咔咔~顺便推荐下我的另一篇完结的文文《谁在半夜乱弹琴》http://novel.hongxiu.com/a/318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