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那些纷乱都结束在秋天来临之前。但愿10月变得安详宁静没有忧伤。但愿我们不再模模糊糊懵懵懂懂。
10月1日预见我们之间的抗衡
30日晚,我终于跟着老公回家了,住在妈妈家很舒服,能过上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若回家,就得依靠老公和自己了。事实上老公真的不能过于依赖,那多少会有些不靠谱,会受到些心凉的打击。
不过为了今天能看到高清大屏幕的阅兵仪式,我还是兴冲冲回家了。
一大早起来,窝在沙发上,盖着空调被,看直播的五十周年大阅兵,很庄严很威武很震撼,有些莫名地热血沸腾。可是我不能出去溜达,这让我些微沮丧,尽管事实上,就算我没有怀孕,十一这样热闹非凡的日子,我也宁愿宅在家,不会出门去挤人群凑热闹。
但是,正因为不能溜达了,所以溜达本身就会变得好诱惑。
人大都是这样的吧——不被允许做的事,反而愈加渴望;不被允许走的路,反而愈加神秘。
我似乎能预见到未来,你横眉竖眼与我对抗,我说不行,你就偏偏要去尝试。我们之间的抗衡,将随着岁月,随着你的青春期到来不可避免。
不过,很显然,我并没有太担心。
那些无路可退的事,想必你会积累足够的智商和情商去分辨。正如人们所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总不能做得比你的父母差吧?
也有一些非走不可的小岔路,是我们年轻时,折回过的风景。我也曾年轻气盛过,也像你一样非要走被反对的小岔路,一头撞上之后才发现此路不通,才懊恼挥霍了时间白费了力气。只不过,因为年轻,所以无伤大雅。
年轻是每个人最雄厚的资本,谁浪费得多,谁就落后;谁浪费的少,谁就能满载而归。
我自是希望你能满载而归,要像出海的渔人,落日时分,载满船银光粼粼的鱼儿,骄傲地归来。
倘若只有半船,像我如此胸无大志的妈妈,想必也会非常满意了吧。
10月2日那些意念里耿耿的目标
老公的堂弟带女朋友小霞回来了,在我婆婆家吃饭。公公电话过来,要老公一定带我一起回去。
我只好妥协,带着满脸刚开始退去的皮疹疤痕,别别扭扭出了门。随身携带一面木头镜子,不停地照呀照呀,女人果然还是最臭美的,虽然永远无法企及小S的辣妈形象,至少也要做个皮肤光洁的准妈妈呀!可是现在,老公喊我“赤豆粽子”,我的一身白嫩皮肤全玩完了。
饭桌上有大闸蟹。那是我最爱吃的东西,网上说孕妇不能吃螃蟹,因为是寒凉之物,容易引起流产。我眼巴巴看着,结果他们还是递了一只给我,我想了想,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经发烧过,这些天来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变成白痴,说不定也不能要了。
于是,在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我还是狠狠地吃了大闸蟹,那成了有妊娠反应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份菜。吃完,我才默默地冒出些惴惴不安:“万一真的吃坏了怎么办?”可是,一切一直都很正常。我想大抵是跟我本身的实热体质有关,所以不怕横行霸道的螃蟹吧。
事实上怀孕这个特殊时期,越是禁止吃某些食物,越是容易勾起人的反叛心理和食欲。譬如柿子,平时我也不见得就多青睐它,现在看见妈妈吃,便馋得不行,可是不管怎么央求,从吃一只,到半只,最后到咬一口,老爸都严词拒绝。
于是那些红艳艳的柿子就像灯笼一样挂进了我的梦里和意念里,那般令人耿耿于怀。是不是每个准妈妈在这个时期,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执念,然后变成了一个暗暗较劲的“等生完了我要吃上几百个”的虚妄誓言?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仿佛人生多了一个新目标,尽管这个目标很浅白,但令我想起《武林外传》里,佟湘玉说过,目标定得近一些,容易实现。
那么,实现了,再继续找新的目标呗。
10月3日中秋的月亮圆又圆
中秋节,全家一起吃过饭,我便催促老公回家。
因为太困,我连看月亮的心情都没有。一路上,我将脑袋搁在老公后背,他小心翼翼开着摩托车,一路都很慢。快到家时,我问他为什么开那么慢。他说怕颠着。我抬起头,第一次发现老公开始意识到什么了。
回想之前,我把早早孕试纸的结果告诉他时,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隔了两天我们去医院,他仍然是不敢相信,我把报告放在他眼皮底下,阳性两个字映入眼帘,他还问我:“阳性就是有了?”我白他几眼,取了报告回家。
我表现得很冷静,老公也是。根本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女主角兴奋得双手发抖,男主角将女主角抱起来转圈欢呼,那是编剧美好的谎言吧。
我们唯一的举动就是开着车飞快地赶回家吃午饭……然后,我将电脑里整理的与马尔代夫有关的文档藏进了E盘。并且发短信给朋友们,告知他们我的手机将暂停使用。而我生病那阵子,他仍然是将车开得飞快。
怎么突然之间,他会有这样的转变呢?我非常好奇,睡意都少了一大半,捉住他询问。
老公居然答:“啊?不是吧?我一直很正视你怀孕这件事呀。”
“你正视了,可你没有意识该怎么做。”我想了想又补充,“好像我也是这样。”
“我刚想到,明年的中秋开始,就多一个人和我们一起过节了。”
“还不知道TA好不好。我又用药又发烧又过敏的。”
沉吟了一会,老公跑去电脑上搜索一阵。半晌抬起头说:“不怕,要相信TA在,就证明胚胎是健康的,不然的话,胚胎会停止发育或自己流掉的。”
“可万一,TA不够聪明了怎么办?”
“凉拌,顺其自然吧,谁让TA妈妈本来就不够聪明呢。”老公顺势玩笑一把,我的心情跟着亮起来,狠狠掐了老公腰间的赘肉,躲去阳台。
老公追过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取了一只蛋黄莲蓉月饼,我才想起匆匆忙忙回家,都还没来得及吃月饼。
开了阳台门,走到露天平台上,就能看见月亮又大又圆又明亮地挂在那里。老公将月饼递给我,我咬了两口,又塞回老公手里:“该你吃了。”
等到老公吃完,我才吃吃笑出来,原来我那两口就只是将月饼中的蛋黄挖了去,老公瞪我一眼:
“以后三个人分,看你还吃不吃得到蛋黄。”
“那我们可以每人一只月饼。”
“不行,我们家的传统就是三个人吃一只月饼,合起来是一个圆,这才是中秋节的意义。”
没关系,到时候,也许我都吃厌蛋黄了。我仰望着大月亮,偷偷地想。
10月5日“会不会生个白痴出来啊?”
今天,医院在国庆假期后第一天上班,因为我总是担心你的发育健康,所以,老爸找了认识的妇科医生,带我去检查。因为她是专家门诊,所以闹得就像菜市场一样。我们不好意思顶着熟人的名头抢先,于是乖乖排队等待了。
轮到时,胖胖的沈医生很仔细地听了我之前有过的症状,后来点滴过敏发热的经过,虽然发烧都没有超过39度,但是仍旧令我不安。
因为不生不要紧,要是生出个笨蛋白痴来就一辈子惨不忍睹了。
开了一些常规检查和B超的单子,我便开始在医院打转。B超要憋尿,我越急,也就越憋不出尿,水喝了无数,胃胀到要爆掉,嘴巴淡到离奇,就是没有尿急的感觉。最后排号轮到我时,医生还会叨叨说尿不够啊。我说我喝了很多水了。勉强检查完,坐电梯下楼,也便开始尿急了。
这就是我的不合时宜之处。
取了检查单子给沈医生看,她说尿检还有点问题,B超显示的巧克力囊肿目前还算正常,不过要在十天后复查一次。还有一张血检单要下午3点才能取,可是沈医生下午不坐班,所以老爸决定第二天由他跑一趟。
不过我还是吐出了郁积于胸很久的巨大疑问。
“医生,我有过两次发烧、过敏之类的,会不会生个白痴出来啊?”
结果我一本正经的问题赢得了在场所有病人的笑,唉,我不是为了博她们一笑的!
医生的回答终还是模棱两可:“这个现在还查不出来啊,要到胎儿5、6个月大时做检查才有可能知道TA的发育是否正常,不过有些内在的东西,像智商之类的全靠检查也未必发现得了,况且现在环境污染之类的也可能会造成影响。”
这样一句话让我彻底心寒,要等到5、6个月的时候,也就是说,我还得挨3、4个月,忍受呕吐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不适,还有怀孕引起的各种各样的可能。
而假如,在5、6个月之后的检查出问题,这一切忍受的事物都将变成……白白挨受。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查而未现的可能。
这些不可掌控的未知令我哆嗦了一下,好讨厌这样的悬而未决,好讨厌这样的无数个可能。我喜欢把事情说穿,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可是现在,就算明知道不是我所喜欢的状况,依然无计可施。
也许,妈妈们都早已学会了凡事不讲求绝对。
爱或者不爱也可以中立。
我也要从中学习这个吗?大抵,这都是婚姻造成的,婚姻将一切尖角磨砺成圆润,然后把两个人合在一起凑成一个圆。
不知这样是好,还是坏?
10月9日孕妈妈的心情会影响宝贝
医生的话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结果还是令我纠结,虽然我早已经在网上查到,怀孕初期发烧若没超过39度,并且也没有高烧不退的现象,更不是感冒病毒引起的发烧,那么一般而言对胎儿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头孢类也属于孕期安全用药。
可我还是反反复复在网上查证,就像患上强迫症似的。
老爸老妈婆婆公公都说没事的没事的,说你不会那么脆弱的。我觉得他们只是在安慰我。于是狠狠反问:“万一呢?万一生出个笨蛋了,你们养啊?”
“我们养就我们养!”白羊座的老妈立刻与巨蟹座的我火星撞地球。星座这种东西有时是非常神奇的,我和老妈一直以来都逃不出这个魔圈。
“那也是TA一辈子的事!”我加重语气强调。
老爸出来打圆场:“现在只是万一,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呢。也不要杞人忧天。”
最终还是草草结束谈话,我拖着老公回家。靠在他后背上像蔫了的花。
老公说:“现在医生没说有问题,就证明现在的发育是正常的。”
老公又说:“优胜劣汰你懂吧?之前不是也查过么?如果胚胎受到影响,不好了,是会被淘汰的。”
老公还说:“医生也不能打包票的,她不是也说了,现在环境、空气污染什么的,都有可能成为影响。可是你看,大家都在同样的天空下,每天都有很多健康宝宝出生啊。”
老公最后说:“你过分担心紧张了。老神经兮兮的,也会影响宝贝的健康。到时候你就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句话猛然使我怔愣一下,早听说过,妈妈的心情会影响宝宝的情绪。
我不再唠叨我的怀疑了,回到家就上网查,果然,孕妇如果经常处于忧虑的精神状态,会造成胎盘血液循环不良,影响胎儿发育,出生后的宝宝体重轻、智力也会低下。
“智力也会低下!”这六个字吓得我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好吧,以后我都不再啰嗦。免得你本来好好的没事,却因为我的忧虑造成不良影响,那就真的一辈子懊恼不已了。
“乖,一切顺其自然。”老公适时地在一旁开口。
那么,还是好好调整情绪吧。我想了想,爬上床做瑜珈冥想。显然,太多事情无法强求,强求反添愁满怀啊。
10月12日因为我是两个人所以我最大
自从之前,他的呼噜让我梦见呼哧呼哧的可怕的大猩猩之后,我就异常愤怒。可老公的呼噜并不在意我的愤怒,依然在第二天晚上准时无误地响起。我被吵醒了若干次,那天半夜,终于忍无可忍,将老公踹下床,驱逐他去小房间睡觉。
而有趣的是,次日早上老公起床,踢踢踏踏跑来摇醒我问:“哎,我昨天晚上怎么跑到小房间睡的?”
我给了他个白眼:“哎,你什么时候跑去小房间了?你不是在这么?”
“啊?我刚过来的呀,我瞬移了,还是穿越了?”
“你梦游了。”我撇撇嘴,讨厌他吵我睡觉,翻身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