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还是不行,苏培祯把刚刚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一页字删除。这几天一直是这个状态,写了删,删了再继续写,但总是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灵感就这样消失了,语言就这样枯竭了,这么快就江郎才尽了,苏培祯在心里苦笑。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背部僵硬的直不起来,颈椎已经发出严重的警告。揉揉颈椎,膏药已经贴上去了,但疼痛感有增无减。打开抽屉,从里面的药瓶里倒出一粒白色小药丸放进嘴里。拿过杯子,一看里面,空的。站起来,到厨房,拿出咖啡壶开始煮。
壶里的温度慢慢升高,水开始沸腾,气泡从底部涌上来,好不容易升到水面,瞬间破灭,消失的无影无踪。苏培祯突然对着这着不断涌起、破灭的循环产生了兴趣,盯着它们,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就如这泡沫,总是相信有更好的会在前方,就不顾一切飘扬过海来,寻找这一朵海上花。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究竟坚持有没有意义,什么才是最重要。其实终了一切都成空,只是凡夫俗子始终放不下心中这一份红尘的牵连。为了莫名的倔强和不妥协,陷入深深的泥沼,这样的付出,换回的是今天的迷茫。
还有这个婚姻,这个话题早就心灰意懒,20岁开始就鲜少想起。逃到这里,有部分也是为了摆脱异样的眼光。不喜欢亲朋好友殷切的帮她铺一条在他们眼中称的幸福之路,怕自己到头来还是要反抗,弄得父母脸上无光。她的白日梦没有人懂,身边都只是观众。有时爱也是一种负担,承受不起,选择躲藏。躲到哪里都是躲,就挑个最远的。她知道已被曾经的生活遗忘,离家乡越来越远,她的心越来越冷。
金在熙拿起咖啡壶,往摆在前面的杯子里倒咖啡,打破了苏培祯的冥想。本来是有些饿了,想到厨房找点东西充饥。恰巧遇到难得一见的妻子,咖啡已经煮开了,她却只是呆呆的看着,连自己进来都全然不知。
“写东西的人思维和常人还真不一样,普通人拿咖啡来喝,你拿咖啡来看。”金在熙倒完咖啡,直接过去打开冰箱,背对着苏培祯翻弄着。
苏培祯缓过神来,觉得嘴里苦苦的,才猛然想起药丸还含在里面。含的太久化了许多,苦涩已经深入到喉咙。喝了一口咖啡,把它咽了下去。忘了咖啡才刚煮好,喝的太猛,烫的她舌头生疼。连忙到水池边,打开笼头,接了一杯凉水灌了下去。还是觉得烫,就继续灌。
金在熙叼着面包,站在冰箱前看苏培祯这一连串忙碌的动作。头一次见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在似冬眠般静止,让他聊有兴趣的观赏。喝完了水,苏培祯转过身来,金在熙看到了她脖子上的贴膏,想起来是她似乎是有颈椎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