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舒夜右掌运阳刚之力,借花妙人甩出的腰带做踏足只用,一掌虚空袭向陆子铮,左掌背后运阴柔绵力,在陆子铮接下前一掌之时后发制人,顾汾再以一招阳关三叠成功制服了夺命书生。
陆子铮腑脏被震裂,再也无法运气,他倚在石壁上对顾汾道,“你与侠情谷的萧林初是何关系!”
顾汾提刀而立道,调理内息,“他是我师傅。”
陆子铮一口鲜血自嘴边溢出,“好小子,这招阳关三叠倒是比你的师傅更甚一筹啊!咳咳!能死在这招的手下我也算死而无憾了!只是唯一,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再死之前见九娘一面,若是九娘,万一她也丧命……”
此话一出,先前跟随公孙九娘的三个恶人便恶狠狠道,“你敢咒九娘!”
陆子铮并不理会他们,他们不过是九娘身边供她驱使的三条狗而已,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体盈透的玉,继续道,“万一她也丧了命,我求你们,你们,把这个玉佩挂在她脖子上,这是我的家传玉佩,如此也算了了,我这一辈子的,心愿了!”
花妙人动身,顾汾或许是受了感动,也上前去取玉,却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大笑声,他听得出那是公孙九娘的声音,难道,九儿出了意外,顾汾顾不上那玉佩,急忙向声源处赶去。
三个恶人也自然是听到了,随顾汾的身影跑去。
花妙人笑呵呵的走到陆子铮的面前,用腰带缠其那块玉甩至一边,玉体破碎,一只如玉半的小虫从玉里钻出,挣扎了几下化身一滩绿水。她低头对陆子铮道,“夺命书生的这招,骗骗别人尚可,但想骗宝儿楼的奴家,就算了!”
陆子铮不死不休的狠狠瞪着花妙人,一气不顺,就此长终而去。
公子舒夜冷哼了声,亲身给花妙人缠上腰带,然后带着自家人踩着脚下的尸体向前走。
“公,公子,你看!”有人惊呼。
花妙人随公子舒夜回头看,地上沾染的鲜血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尸体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变成一堆白骨,可是,他们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经过啊。
“这里有鬼,有鬼!”有几人被吓软了脚,跌跌撞撞往回撤去。
“似乎,只有死物才会被如此对待!对我们倒是无害,我们还是往前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吧!”花妙人一说,公子舒夜即可赞同,他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尸体变白骨罢了,这样倒是显得干净!”
到此除去顾汾三大恶人季九燕和公孙九娘,他们一行人只剩下三十六号人。
十四位自己人,余下的二十二人是外人。
虽在人数上占不了优势,但武功上却占了优势,所以那二十二人倒是一路安安静静的,也不知是不露声色还是识时务。
季九燕与公孙九娘一道落下密道,季九燕手中擎着把火,倒是照亮了这一方小地。
公孙九娘望着头顶上的石板已关,就只余她们二人,她大怒道,“你是故意的!”说归说,怒归怒,她却是不敢多靠近季九燕,一道这里,所有就是在她掌控之下了,难保这里也藏有什么机关暗器,她得防着她。
季九燕笑笑,“九娘,你作恶太多,是你想把我逼到绝路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公孙九娘大笑,“我把你逼上绝路?我倒想知道,此话怎说!”她轻抚了抚手。
季九燕摇头道,“你别以为你在地道中杀了人的事我会不知道,你既然能杀了他们,你也会来杀我们!”
公孙九娘乘季九燕不注意,纤手翻转,使出一指隔空点上季九燕的玉枕穴,好叫她先尝尝痛苦的滋味。
季九燕闷哼了一声,火把自手中落地,跳开了一地的火星,僵持了几分钟后那些灭了的火星忽然全部消失不见了,公孙九娘面露惊恐,指着地上消失不见的火星道,“你使了什么妖术!”
季九燕承受的痛苦缓缓道,“不过是百里陵墓饲养着数百只金蚕蛊,金蚕蛊喜干净,容不得脏物!”
公孙九娘闻言脸色缓和,“哼!疼吗?若不想这么疼,那就带我去取那宝物!不然更难受的都在后头!”
不知何故,不远处传来了“簌簌”的爬行声,季九燕耳力素来灵敏,她敢猜测那绝对不会是百里陵内原本存在的,定是有人带进来的,似是蛇。
她忍痛拾起地上的火把,冲公孙九娘道,“敢跟我走吗?”
公孙九娘哼了声,跟上了她的脚步。
季九燕猜测,那蛇速极快,若是不赶紧上地面的话,恐怕要痛苦一阵了。
她快步向她熟知的有阶梯的通道运气飞奔而去,身后的“簌簌”声渐响,公孙九娘的脸色忽然变得恐怖,她抢在季九燕前头飞速撤离,“你说,怎么甩掉后面的东西!”
“上地面!”季九燕简单明了道,“跟我来!”
两人来至一处阶梯处,发现那边原本的入口被巨石封了,“糟糕!”季九燕大叫不好,立刻转向他处,公孙九娘回头见身后眼泛红光的群蛇,心顿时凉了一节,拼命向前跑去。
那时在她的建议下放的毒蛟,竟没想到她也会栽在这里。
“那是毒蛟,剧毒无比,会追随有热体的人或动物直到死为止!”公孙九娘匆匆解释,告知季九燕事态严重,她现在只能靠她就她出去了。
她不过是给南宫雀那个老女人提了个建议,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用了这招,竟还用在密道里,难不成她早就知道百里陵墓之下有这一密道?
贱女人!
季九燕循着路绕了一圈寻到了另一处地,她在外侧共扭开了三个机关那通上地面的入口才打开,公孙九娘大喜,赶在季九燕之前上了地面,待季九燕想上地面之刻大笑着猛击几掌将她击退,她讽道,“季九燕,你识得毒蛟蛇,怕是没见过,也没尝到它的滋味吧!今日就送你个机会,叫你好好尝尝它那烈毒!我说过的,更难受的还在后头!哈哈!”
当季九燕的身子下降之时,似有风擦过脸颊,一看却是赶在前的几条毒蛟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擦过她的脸颊。
心猛的一颤,待定下之后便是无所畏惧,她看着阴笑的公孙九娘,“公孙九娘,一切都不会那么快就结束的!”
她转身拧下身侧毒蛟的头,即使身处蛇群中,她仍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毒蛟见有食物在前,立刻飞身上前争相夺食,季九燕的身子被啃得血肉模糊,即使疼痛至极她还是表现的淡淡的,一双狐狸眸子带着深邃的目光看着公孙九娘,直愣愣的。
公孙九娘背脊忽觉一冷,她伸出柔荑,连出几个强劲的指击,随后不去看那以被群蛇满布吞没的只剩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转身取了移来大石想填上洞口时,她忽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公孙九娘觉得全本的血液在此刻都凝结了,这,这怎么可能,她,她不是,在下面吗?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身暗黑色纹毒蛟蛇纹的宫廷服,颈间带有一串朝珠,朝珠呈暗红色,上面似有镇压邪灵的符印。女子发髻散乱,乱发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了半张皮肤姣好的脸。像是从哪里爬出来的,全身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犹似可怖。
下面的人已被群蛇吞噬,落地的火把血液浇灌灭了灯光,这黑暗无比的环境顿只剩下的了毒蛟群蛇双眼射出的幽暗红光,发出的“嘶嘶”恐怖声。
公孙九娘吓得抖颤不止,她迅速的堵住洞口,不让群蛇有机会上地面,却不料掷下大石之时溅出几条断了身子的毒蛟,虽是将死却还未死,她此刻心境已乱,再加黑暗的令人窒息的环境让她恐惧,没料到身边落了条毒蛟,称其不注意狠咬了她一口。
“啊!”公孙九娘吃痛,大叫了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立马用手去拔毒蛟,却反过来被又被毒蛟咬了一口。
她抽搐着身子,抖颤的手摸进怀里,去取药瓶敷药解毒。
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手指,她一怔,望着黑暗中望不见的位置的人,这才想起,在火光熄灭之时她在她身边看到了那个跟季九燕很像的人,身材极像,只是服饰变了。
难道真的是她?
怎么可能!
她全身似在瞬间就被抽离了全部的力气,她软倒在了地上,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剧痛,咬咬牙想挣脱那人,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更甚的是她连咬牙的力气都没。
季九燕从她怀里取出解药,俯身寻到她的耳道,“公孙九娘,怕是你也没尝过毒蛟的滋味吧,今日我也送去尝尝,这滋味,我想你永远也不会忘的!”“中了毒蛟之毒的人,除非是群蛇围攻,否则便是想自尽也无法子,因为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力气任你自尽,好好享受这一切吧,这都是你自寻的!”
公孙九娘呜咽着吐出几字,季九燕模模糊糊听清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她嘲讽一笑,“是啊!我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每次都是不得好死,呵呵,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活过来了,我还活着呢!你呢?你倒是快死了!”
公孙九娘这会儿虚弱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她不能发出类似小狗般的呜呜声,以此来宣泄难掩的疼痛。
火光照射了过来,季九燕转头见持刀的顾汾站在门口,一脸的震惊,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衣饰,笑了笑,撩起遮眼的头发,露出一双明媚的狐狸眸,脸上涂了脂粉,越发显得整张脸妩媚至极。
“和尚!”她叫他,跟以前一样的亲密。
顾汾愣了几愣,这才缓过神来,他走进她,看着她道,“你,九儿,怎么穿成这样了!”
季九燕指着身上的饰物,说,“我原本就穿这样的。”她转了个圈,头上的几根朱钗坠了地,发出“叮叮”数道刺耳音。
他怔怔的望着她,“你是谁?”
季九燕微怔忡,随后笑道,“和尚,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我是你的九儿啊!”
“你一定不喜欢这身衣裳对吧,我也不喜欢,太暗了!”她忽似神伤的说着,顾汾只觉心中一痛,拉上她的手,玉镯在晦暗的火光下泛着光亮,闪烁了他的黑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汾痛苦的问道。
季九燕静静的伸回手,媚笑道,“和尚,你是不是再找手带金镯的那个季九燕?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你们真是有缘无分啊!”她撇开脸,向侧面走了几步,狐狸眸带盈泪继续说道,“你魂牵梦萦的姑娘就在这石之下,被一条条的毒蛟吞噬的仅剩一副残骨了。”
“你很好奇为何我有一副与她一模一样的容貌是吗?”她强忍心下泛涌而上的那股伤痛,强忍被自己心爱的人误解的痛,装作若无其事道。
两人静默以对,身边是那三个恶人嘶叫啼哭的声音,季九燕忽然觉得她与他们有同病相怜之处,都是可怜人。
顾汾上前了几步,将默默哭得泪流满面的人儿按于怀中,他拍着她的背道,“你就是她!”
季九燕泪如绝提一般涌出,她死死的拉着顾汾的衣襟恶狠狠道,“我,不是她!不是她!她是自由自在漫游在阳光下的人,我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我没有阳光,我没有温暖,我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冰冷的刀刺进肉身,温暖的模样变得沉痛,不,她不要这样的。季九燕脑中闪过一道道曾经的记忆,血,从身体某处流出;血,从山头某个地底深处冒出。
好多人的面孔晃过她的眼前,母亲凄婉高傲的眼神,父亲温暖冰冷的眼神,大皇兄含笑阴沉的眼神!
“皇九妹,你本不该生活在皇家的!”
“啊!”她抱头尖叫了一声,忽如发狂般的推开顾汾,跑了出去。
“九儿!”顾汾心如刀绞,急忙追去。
公子舒夜和花妙人赶来,却只见了苟延残喘的公孙九娘个她的三个跟班。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问道,“人呢?”“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