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着名的“杯酒释兵权”就要开始了。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赵匡胤把赵光义叫到后宫对他交代:“过几天我要领着兄弟们在园林里宴射,你要确保安全。如果发现有人对我不利,你知道怎么办。”
“去的都是你的义社兄弟,不可能对您有不利的想法吧。”
“光义你也知道他们都自感辅佐我有功,个个骄傲自满,身居高位,却不好好工作。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试试他们的底线,下一步要把他们的兵权收回来。”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不过也不用费那事,等你们到了林子里,我带领军队把他们围起来,全部给杀掉,不就彻底解决了?”
赵光义这哥们儿够狠,不狠后来就不会杀皇兄了。
赵匡胤说:“虽然这样能够解决事情,可是我没法向群臣与老百姓交代。再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毕竟对我有恩,如果我有杀兄杀弟的想法,你以后也不会安心是吧?不要再说别的了,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成了。”
在建隆二年(公元961年)春季的某天,赵匡胤派人给石守信、王审琦、李继勋、杨光义等义社兄弟,以及几个前朝重臣下了通知,让他们参加大型的宴射活动。
宴射是古代帝王与群臣互动常采用的方式,由于宴会中要射箭娱乐,这表明皇帝对于大臣的信任,被请的人也相当有面子。
早晨,大家来到朝廷,赵匡胤跟他们聊天,问他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什么帮助什么的。由于赵匡胤太客气,大家敏感到今天老板好像有什么事儿,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就在这时,军械部的人就提着些名弓良箭来了,分发给各位大臣。
赵匡胤说:“我们也别老在城里闷着了,出去走走。”
石守信说:“陛下,为臣感到还是不要离城太远了,危险。”
赵匡胤笑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足为虑。”
正是春天的季节,山里斑驳着嫩绿,杨柳的绿发在风中轻轻地悠荡。他们骑着品种优良的高头大马,直奔城外的园林。当他们来到林中的空场,赵匡胤深深地呼口气说:“如果能过田园生活该多好啊,唉,可是……”
随从们把带来的毡毯铺到草地上,摆上酒菜,并在不远处的树上挂上用来宴射的靶子。赵匡胤说:“今天呢,谁射不准,就罚酒。”
大家就开始边射边喝酒。他们谈的都是些战场上的事情,因为他们是武行出身,始终认为战场是体现他们价值的平台,所以谈起来就没完没了。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赵匡胤发出了极其悲怆的叹气声。大家回头去看,只见赵匡胤把酒倒进嘴里,把杯子扔到地上,突地站起来,跑到那棵挂着靶子的树前。
他把手举起来,用身体挡着靶子。
大家都感到吃惊,不知道他在玩什么。
赵匡胤说:“这里远离皇城,林深之处又无外人,谁想当皇帝,只要搭箭射死我就可以如愿了。你们还犹豫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大家顿时被赵匡胤的举动给整愣了。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开这种国际玩笑啊?
当他们惊醒到皇帝的真实想法后,都跪倒在地齐声说:“陛下,我等对您忠心耿耿,从未有异心。”赵匡胤仰天长叹一声,悲凄地说:“你们拥立我当皇帝,就应该尽职尽责,把我的想法给落实好了。可是总有些人以为自己功劳盖世,认为朕没把一碗水端平。我感到这个皇帝当得累啊,我都快崩溃了。”
大家听到这里又齐声喊道:“陛下,臣有错误,请您指正。”
赵匡胤看到大家跪在那儿,满脸的恐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走过去扶起石守信,说:“不好意思啊,刚才喝多了,竟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其实我有压力啊,我郁闷啊,论起来我都不如你们过得舒服,不如当刺史过得舒服。你们想过没有,我每天早起晚睡,要去思考方方面面的事情。如果国家治理不好,老百姓过不上好的生活,这都是我的责任啊。所以我的压力大,今天说出这番话,大家别见笑啊。”
通过刚才的演戏,赵匡胤发现,这些跟随他创业的兄弟们如此惊惶,他知道接下来用什么力度来整治他们了。
这很关键,你如果拿捏不准可能会出现副作用。
他们随后又坐下来喝酒玩乐,但是大家受惊了,也没有心情喝酒了,都盼着这场宴射早早结束。他们心里很不服。你口口声声说当皇帝累,累谁让你当啦,你不会禅让给别人吗?你还不是怕别人夺你的位子,故意给大家敲边鼓。
宴射结束后,赵匡胤把赵普叫进宫里,问他:“通过这次宴射说说看法吧。”赵普想了想说:“陛下,臣看到可以开始了。”赵匡胤点点头说:“是啊,朕感到他们还是很知趣的,还是可以把握的。”
赵普说:“最好先从边远的将领开始,至于朝廷重臣,最好让他们主动提出辞职。”
大家通过上面的故事可以看得出,赵匡胤在野外模拟被杀过程,是想着测试收回兵权的强度与可行性。现在他知道了这样的强度,于是就开始了他回收权力的策略。首先要从二级军官动手,为拿掉那些元帅们做好过渡与铺垫。
就在宴射的第二天,他下令通知都点检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延钊,侍卫军节度使韩令坤,回京商量大事。什么大事,其实就是想跟他们谈谈,要降他们的职。
当两人来到开封,赵匡胤亲自接见了他们,问了些边防的事情,问了些生活方面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说:“有个问题得跟你们说说了。现在大家都在议论禁军容易失控什么的。虽然我知道这是打击报复,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不过朕还是从保护你们的角度出发,想取消殿前都点检之衔。也借着这个机会呢,把侍卫军在内的禁军指挥,以及可有可无的机构都要取消了,实行中央集权制,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慕容延钊吃惊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两个部门对国防事业至关重要啊。”韩令坤也说:“还请陛下三思,千万不要听信谗言,走专政的路子。”
听他们这么说,赵匡胤非常不高兴。
老子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们不顺着台阶下,还赖在位子上不想走,这不是自找难堪吗?赵匡胤打发人给他们安排住所,说白了就是把他们给软禁起来,让你在房子里好好想想,你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当他们住进有人把守的套房里,他们终于明白皇帝的真实意图了。开始后悔当时的逞强,要是早知道赵匡胤的想法,顺着杆儿下,说不定效果会更好。就在他们郁闷的时候,赵普笑哈哈地来了,跟他们进行了谈话。
“陛下说了,如果你们能够支持中央的改革呢,就给你们另安排个职务,工资待遇是不变的。如果你们还想担任原来的职务,也没关系,你们可以说出来。”
他们能说什么,他们现在只能说,我们尊重中央的安排。
心里是极为不服。我们干得好好的,没犯什么错误,为什么要拿掉我们?你拿掉我们就直说得了,还把我们给软禁起来,真是伴君如伴虎。当然,他们也只能在心里不服,表面上还要装出很服,很高兴的样子。毕竟你的命运掌握在人家赵匡胤手里,你态度好了,还可以得到个养家糊口,甚至是保持上层生活的职位。
就这样的,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慕容延钊与韩令坤上奏说:“陛下,现在多有传言,议论我们的职位。既然这个职位如此敏感,臣请调个工作。”
赵匡胤点点头说:“是啊是啊,确实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
于是就把韩令坤任命为成德节度使,也对慕容延钊进行了调动。
他之所以要罢免慕容延钊不再设立殿前都点检,是因为这个职位太重要了。殿前都点检是禁军的最高统帅,禁军是中央主力军,是国家军事力量的支柱。周太祖郭威因点检之职而发动政变,而李重进因点检之职被怀疑,他赵匡胤也是在点检这个位置上把柴宗训给推下台的,赵匡胤当然对这个职位有所顾忌,他必须把这个职位给取消了。
当赵匡胤把这两个人拿掉,预示着这起洗牌正式开始了。
他知道,改革就会有不同的声音,甚至有不同的反响,或者有反对的行动出现。在推行计划之前,他对赵光义狠着脸说:“如果在接下来的改革中听到不同的声音,是绝对不能留情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谁敢反对或者想闹事儿,那就让他消失得了。
赵光义点点头说,臣弟明白,臣弟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
在建隆二年(公元961年)七月七日,赵匡胤与赵普策划了第二次着名的文娱晚会。这个晚会必将对宋朝的长治久安产生重大的影响,也会在中国历史上留下重笔。
到会的有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石守信、殿前副都点检高怀德、殿前都指挥使王审琦、侍卫都虞侯张令铎、步军都指挥使赵彦徽等。反正赵匡胤以前的同盟与义社兄弟全都到齐了。
宴会的规格相当高级,形式也极为夸张。
这个晚会上汇集了从国内选拔上来的优秀舞蹈演员与知名歌唱家,还备了山珍海味,久藏老酒。大家入座后,心里就开始扑腾开了。因为他们敏感到今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他们都让赵匡胤给搞怕了,都惊窝子了。
他们偷着看看赵匡胤与赵普的脸,只见他们还是乐哈哈的,显得平易近人。当他们看到赵光义的脸时不由害怕了,因为老三满脸杀气,眼睛就像利刃在泛光,射着在座的每个人。
大家心里更不安了,有人甚至怀疑这酒里有毒。
赵匡胤脸上挂着笑容,端起酒来,声音欢快地说:“大家不要拘于君臣之礼,今天让大家来呢,没有别的,就是喝酒的,就是为了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的。好啦,我先干为敬啦。”说着把酒倒进了嘴里,还把空杯子对着大家示了示。
大家也纷纷把酒倒进嘴里,但是由于心情太复杂了,都没注意酒的滋味,也没有尝出菜的味道来。但他们知道今天肯定有道重菜要上,是什么,不知道,但他们强烈地感受到昔日的兄弟赵匡胤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舞会正式开始,音乐奏响,美女翩翩。
赵匡胤端着酒杯,频频向大家祝贺,感谢,显得亲密无间。当晚会达到高潮的时候,赵匡胤对导演挥挥手,歌舞立时停止,演员们像退潮的水那样无声地退到场边。会场里静得有些吓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赵匡胤长长地叹口气,对大家讲了番话。由于原文很别扭,咱们就说说大体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