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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裴玉被崔烈救出大难,忍不住趴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过了好一阵才收了眼泪问道:“崔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这蛮女绑来干嘛?”崔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实他们抓住你的时候,我就藏在一旁,只是他们人多,我不敢贸然出手救你,只能让你暂受委屈了。”裴玉奇道:“你在跟踪他们?”崔烈点点头道:“是,我跟了他们好几天了。”裴玉不由得问道:“你为何要跟着他们?”崔烈哈哈一笑道:“裴兄弟,你身上满是马尿味,快去外面小溪里洗洗,我被你身上的臭味熏也熏死了。”说着又从石床上拿起一套衣服,道:“这件衣服是我的,你换上吧。”

裴玉大是尴尬,忙接过崔烈的衣服,逃也似的跑出了山洞。那山洞外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是从附近高山留下来的,溪水清澈澄净,崔烈平时就是在这小溪里取水。裴玉在小溪边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蹲下身子对着溪水一照,自己就先吓了一跳。却见小溪中映出一张黑黢黢的脸来,左脸颊上一道血痕直连到下颌,昔日俊秀的脸庞此时哪里还看得出来,难怪那蛮女一看见他就叫他小乞丐。裴玉解下外衣,里面的衣服与鞭痕浸在一处却不容易解来,当下心中一边暗骂,一边忍痛解下了内衣。赤身又对着溪水一照,只见前胸背后几无完肤,全都是被那蛮女打伤的鞭痕,不由得怒骂了一声:“好恶毒的蛮女!”

还是初春天气,那溪水冰冷刺骨,裴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小溪,顿时冷得全身发颤,上下牙齿咯咯的响个不停。他站在齐腰身的水中,过了许久才略略适应了一些,当下从溪边扯下一大团茅草,沾着溪水将全身上下细细的洗了好几遍直到皮肤发红才走到岸边穿上了衣服。这一下只觉得浑身清爽,心中烦闷也一扫而空。

会到山洞,却见石桌上已摆下了一个陶碗,里面放着一块干肉,崔烈拿出一坛酒放在桌上,笑道:“裴兄弟,饿了吧?”说着又在他碗中倒了大半碗酒。裴玉拿起干肉就吃,恨不得将干肉一吞而尽,吃的猛了,那干肉却堵在喉咙咽不下去,顺手抄起酒碗,将碗中酒水吞下,才将喉头的干肉挤了下去。

崔烈瞧着他饕餮大食,一张脸蛋涨得通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裴兄弟,你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裴玉一边大嚼,一边说道:“崔大哥,不瞒你说,我好几天没吃饭啦。”崔烈奇道:“怎么?”裴玉叹息一声,说道:“一言难尽!”崔烈见他面色一黯,忙追问道:“你那两个同伴呢?他们没跟你在一起么?”

裴玉放下酒碗,当下将在风陵渡渡河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崔烈。崔烈扼腕叫道:“唉!你们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啦!都怪我不好,原该提醒你的。”裴玉问道:“着了人家的道儿?什么道儿?”崔烈说道:“大凡渡口和码头之处,总有些不干不净的人物,平时为人撑船运货,暗中却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你那晚上拿了许多钱出来显摆,肯定被旁人看在了眼里,暗中通知同伙要谋你的钱财。客店里人多他们不敢动手,等你到了岸边寻找渡船时,他们却故意不载你们过河,只让动手的人操着小船来渡你们,到了河中间儿便好动手。你们一老二少,老的还是个残疾……”裴玉忙道:“那是我师傅。”崔烈一愣,笑道:“对不住了。你师父行动不便,你二人又是个小娃娃,趁你们不注意便将你们抛入河中,幸好你福大命大被浮冰载到了岸边。嘿嘿,自有风陵渡以来,被人跑尸河中的不知有多少。裴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今后福气可大得很哪!”

今后福气大不大裴玉倒不在意,只是想起当时情景兀自心有余悸,不由得骂道:“难道官府就不管这些强盗么?”崔烈冷笑道:“哼!官府算得什么,这些人组成帮派,结成势力,连官府也不放在眼中呢,追剿甚急之时便潜藏默逃,官府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如此。”裴玉听了不禁暗暗咂舌,想不到一路行来步步凶险,稍不注意就遭人算计,到这时才知道些江湖险恶。

崔烈又道:“其实这些强盗都是当地居民,要找到他们也不难,只要找到了他们的头头,要他指出动手的人,就不难知道你那位女朋友的下落啦。裴兄弟,待我完成了这件事便帮你找寻他们,只是不知道你师傅有没有葬身河中呢!”

听得崔烈要帮忙找李秀儿,裴玉心中大喜,忙道:“多谢大哥!”崔烈忙摇摇手道:“大哥帮弟弟说什么谢谢?裴兄弟,待会儿还要让你帮我个忙呢。”裴玉忙问什么事情,崔烈指了指躺在石床上的小蛮女道:“我一会儿要出去办件事情,你帮我好好地看住她,千万莫要让她逃了。”裴玉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她逃了。”崔烈忽又神色暧昧的笑道:“裴兄弟,你在她手上受了那么多苦楚,一会儿不妨戏耍戏耍她,只是莫要将她弄死了就行。”

崔烈说完即站起身将那少女身上的毛毡解开,只见那少女兀自昏睡未醒,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内衣,顿时曲线毕露暴漏在二人眼前。崔烈毫不怜香惜玉,把一根麻绳紧紧绑在她的身上,又从桌上拿出两柄小小弯刀插在腰间,又说道:“裴兄弟,你莫要乱走,这里林深山高,迷了路可就麻烦了。我大约晚上回来,你要是饿了,那边还有些干肉。切记莫让这蛮女逃了,否则大哥的一件大事可就办不成了!”说罢转身就走出了山洞。

裴玉站在洞口旁看着崔烈,却见他似猿猴一般身手敏捷,几个纵欲便消失在树林之后,不一时就听得马蹄响起,渐渐无声。裴玉看着崔烈的背影在洞口呆了一阵,忽然想起那蛮女此时就绑在山洞之中,忙回到洞中,摩拳擦掌地想道:“小蛮女,今日就要你尝尝小爷的手段!”

那少女躺在地上毫无知觉,一道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直映得她脖颈处的肌肤一片雪腻,连脸上的细微的汗毛也清晰可辨。裴玉蹲在地上,见她眼睑微微晃动,脸上鼻梁高挺,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嘴唇却紧紧的抿在一处,身上内衣紧紧地绷在身上,一对****一起一落。裴玉心中发慌,那少女口中忽然叫道:“该死的小乞丐!”又把脸侧了过去。

裴玉吓了一跳,心道:“这小蛮女在睡梦中都在折磨我,当真可恶!”拿起桌上的陶碗跑到小溪边盛满,又连忙跑回来,猛的将碗中的溪水泼在了那少女的脸上,忙跳开一旁暗中查看。

那少女脸上被冷水一激,口中惊叫一声,顿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四处一瞧,心中已是惊慌,欲要站起身来却又动弹不得,更觉着忙,转头一看,却有个少年站在一旁满脸促狭之色,面容却依稀有些相熟,当即大怒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快放开我!”

裴玉大笑道:“小恶女,你不认得我了?”那少女听得声音熟悉,细细一看,失声道:“小乞丐!”裴玉走近蹲下身子,冷笑道:“你想起我了?哼!小蛮女,你想不到这么快就落在了我的手中吧?你昨日是怎么欺负我的,今日就要加倍奉还于你!”

那少女脸上已有几分惊慌的神色,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形式便即逆转,更不知自己怎么就被他绑在了山洞中,不由得大叫道:“赤儿古,多贵,快来救我!来人啊,救命啊!”

裴玉任由她大喊大叫,大笑道:“你叫吧,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那少女叫了一阵已知道自己被人绑架,只是不知这小乞丐有何能耐能在一帮骑兵的手中把自己绑到了这里,当即大骂道:“小乞丐,你若是要命的话就快放了我,否则教你身首异处!”裴玉口中呸了一声,说道:“到了此时你还嘴硬,你等着!”说着转身就走出了洞外。

那少女挣扎一阵,正不知道那他要如何折磨自己,却见小乞丐手中拿着一条细细的树枝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来裴玉本想找一条马鞭,但山洞中没有马鞭也只好拿树枝替代,他走到那少女的身旁,用力在她身上敲了下去,那少女的手臂上顿时现出一处红痕。那少女不料小乞丐真敢打她,缩身躲避却是不能,身上早挨了几下,当下又怒又急,一边闪躲一边大叫道:“小乞丐,你竟敢……小乞丐,唉哟……”

裴玉初时下手还重,打了几下已不觉放轻了劲力,其实敲在那少女身上也不觉很痛,只是那少女平时被人娇惯宠溺似个小公主一般,哪里有人敢伤她分毫,一时间也来不及感觉是否疼痛,只是急怒异常,连眼泪也掉了出来。

裴玉见她昨日还刁蛮无比,现在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已觉不忍,更有一桩奇处,昨日未曾瞧得仔细,现在细看之下,这少女眉眼之间竟然有几分杨献容的样子,要他怎么忍心下得重手?他打了几下便停下了手,那少女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乱颤,嘤嘤哭泣道:“娘,娘,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救女儿吧,女儿快被小乞丐打死了……”裴玉心中柔软之处忽被什么东西击中,也觉无趣,便扔了树枝,说道:“好啦,好啦,我不打你了,你莫要哭了。”

那少女摇摇头,犹自不敢睁开眼睛,待过了许久也不见树枝抽下来,不由得将眼睛微微一睁,却见裴玉站在一旁走来走去手足无措,心下也觉得好笑,当看见裴玉看过来时,却又急忙把眼睛闭住,仍自哭闹。

裴玉只觉得烦躁不堪,心中的仇恨也发泄不出来,此时要让他像昨日少女欺负他一般欺负这少女已是不能。他却不知对男人来说,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女人的眼泪,更何况此时还是一个娇娇嫩嫩的少女,那她的眼泪不啻神兵利器,对付他这种不经世事的少女最合适不过。

那少女哭哭啼啼不休,裴玉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将她身子扶起靠在石床脚下,不料那少女忽然睁开眼睛,侧头一口含住了他的食指,死命往下咬去。裴玉哎哟一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已知道着了这小蛮女的道儿,当下伸出另一手按住少女的额头,用力将她推开。偏那少女死命不肯松口,裴玉知觉得一根手指快要被她咬断,急得乱跳,惊惶之下伸出手指使劲插进了那少女的鼻孔之中,这也是急中生智的法儿。

那少女果然松开了口,大叫道:“呸,你的脏手指……”她不说自己差点咬断了别人的手指,却要先怪人家的手指脏,其任性也可见一般了。

裴玉从她口中扯出手指,举起右手一看,却见食指骨节处已被咬得她咬得深可见骨,直痛得额头直貌冷汗,心中怒火腾地升起,口中连道了好几个“好”字,慢慢朝那少女走了过去。

那少女见他面色阴沉,知道他动了真怒,一时也不由得有几分害怕,说道:“你……你要干嘛……你快走开……”裴玉也不理他,忽然扯住了她的衣领,用力的撕了下去,那少女“啊”的一声尖叫,身上衣服已被他撕开了大半,直漏出一片雪白的胸脯,这一下才知道事情不妙,心中顿时害怕起来,口中更是尖叫连连。

裴玉不管不顾,逞这心中怒火,没几下已将她身上衣服尽数扯落了下来。那少女躲没处躲,赤身裸体被裴玉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脸上红晕大涨,忙在地上蜷着身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私密之处。那少女急的眼泪直流,口中娘娘的叫个不停,裴玉围着她走了几圈,一边狠狠说道:“那****看见了你的屁股,现在你身上我全都瞧遍了,你又待如何?你再来打我啊,再来咬我啊!”

那少女吼道:“小乞丐,总有一天我定会将你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裴玉冷笑道:“要不是大哥嘱托,我现在就将你杀了,抛在河中喂鱼,只怕你也等不了那一天!”

那少女痛哭一阵,终于服下软来,哀求道:“小哥哥,你放了我吧,我爹爹很有钱,只要你放了我,我爹爹会给你一大笔钱,包你今后衣食无忧……”裴玉道:“我很缺钱么?我才不要你的钱!”那少女又道:“那你要什么?我爹爹什么都有,只要你放了我,他什么都能给你……”又道:“你想当官么?我舅父是左部帅……”裴玉道:“我是朝廷封的武昌侯,我哥哥是尚书左仆射,我才不是你口中的小乞丐!”

那少女一愣,心中多半不信,不过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又复说道:“给你钱你也不要,给你官你也不要,那你要什么……难道你想要那件东西……那………那我爹爹多半不会给你………你另外再想个东西吧。”裴玉道:“我说了我什么都要,但是现在也不能放你走。”说罢转身跑出了山洞。

他刚才怒气勃勃,现在气头已消下几分,心中也隐隐觉得脱下人家的衣服确实有些过分,一个少女赤身裸体被人看了个遍,只怕是直接杀了还好些。想了一想,又想道:“对付这样的恶女正该用这种手段,她刚才差点就将我手指咬下来了。”一念未已,一念又生:“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少女,我一个大男人竟欺负一个小姑娘,若是被别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况且她全身都被我看遍了,只怕以后也不好嫁人了。”想到这里又不禁暗笑道:“我担心这些作甚?难道她的躶体好看么,丑也丑死啦!”

隐隐还听得那少女的哭声从山洞中传来,裴玉在外面坐了好些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下去,忙向山洞跑去。到了洞口背转身来,倒退着走进洞中,一边说道:“小蛮女,我不看你。”退了几步,已看见了那她的一双玉足,当即脱下身上的外衣闭着眼睛转过身来,将外衣往她身上盖去。忽然手指一片滑腻,那少女颤声道:“拿上来些。”裴玉又摸索着将衣服提了提,问道:“好了没?”那少女道:“好了。”

裴玉心中砰砰乱跳,又背转身走开了几步,等了半天不见那少女作声,不由得转身一瞧,却见那少女一双眼睛正瞪着自己,忙问道:“你看我做什么?”那少女道:“我要好好记住你的样子,以后找你报仇!”裴玉冷笑道:“好,你就仔细看清楚,我怕你么?”说罢索性将头昂起,也瞪着那少女。

不料那少女眼神忽又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里却暗暗道:“原来这小乞丐长得也不丑。”一时之间二人也不说话,裴玉看看天色已是中午时分,又吃了一块干肉便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日已西斜,他昨晚一夜未睡,美美的睡了一下午,只觉得精神无比。那少女忽道:“你还有没有衣服,我好冷!”原来洞中到了下午阳光已照不进来,那少女身上只盖着一件薄薄的衣服,又是初春天气,哪里不冷?大叫了几声小乞丐,也不见他醒来,还以为他是故意装睡要她受些苦楚,只得苦苦挨住。

裴玉忙又找了几件崔烈的衣服尽数盖在了她的身上,那少女忽道:“笨蛋,前面不冷了,我背后冷!你给我解开绳索,我自己穿!”裴玉道:“那可不能,你要是逃跑了怎么办?”那少女道:“我又不认识这里的路,怎么逃?再说你只要堵住洞口,我便逃不出去。”裴玉一拍脑袋,大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罢即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又背转身走到洞口立着。听得背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后,那少女道:“好了,你再绑住我吧。”

裴玉坐在洞口说道:“不必了,谅你也逃不出去。那桌子上还有一些干肉,你肚子饿了就吃些。”那少女道:“你是怎么把我绑来这里的?怎么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赤耳古、多贵他们呢?”裴玉道:“赤耳古、多贵?”那少女道:“他们是我舅父的侍卫,你自然不知道。”想了一想又道:“你一个人决不能将我绑来这里,难道你还有同伙?你们到底要作什么?”

具体将这少女绑到这里做什么其实裴玉也不知道,那少女见他半天不说话,已猜到了几分,说道:“看来你真有同伙,那就等他回来我再问他。哼,想来昨晚也是你同伙把我劫持到此,我看你到没有这个能耐!”

裴玉听了心中不服,又听那少女说道:“喂,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同伙去哪儿了?他肯定有事瞒着你呢,你被他蒙在鼓里还不知道,真是个笨蛋!”裴玉心中不觉好笑,这少女猜得全然不对,不过他也不点破。

那少女胡乱猜了一阵,忽然骂道:“你们这些江洋大盗,总有一天会被抓走砍头,看你倒时候还嚣张不嚣张!”裴玉忙道:“我才不是江洋大盗,崔大哥也不是江洋大盗!”那少女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那个同伙姓崔!”

裴玉自知失言,心中后悔不迭,不由得怒道:“你……”那少女眨了眨眼,回道:“你什么你?是你刚才自己说的。”裴玉气鼓鼓的又坐下来,再不和那少女说话。

那少女自顾自地又说了一阵,忽又问道:“喂,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等了一阵不见裴玉回答,少女又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叫你阿猫阿狗了。”裴玉忍不住回头说道:“我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小乞丐,我名叫裴玉,字扶危,乃是朝廷亲封的武昌侯!”那少女嘻嘻笑道:“我才不信,你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是武昌侯?”裴玉侧过身子对着那少女道:“信不信由你。”却见那少女双手抱膝蹲坐在石床上也侧着头看着自己,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心中忽道:“糟了,现在她又知道了我的名字。这小蛮女当真可恶,今天居然被她骗了这么多次!”心中想了一想,也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道:“我叫贺兰文静。”裴玉一愣,没想到她回答的那么爽快,却听那少女又道:“好啦,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们扯平了。”裴玉道:“贺兰文静,哼,难道你很文静么?我看你刁蛮得很,一点也不文静。”贺兰文静道:“我文不文静关你什么事,要你管我?”裴玉道:“我才懒得管你。”

贺兰文静低着头沉思一阵,忽柔声道:“小哥哥,昨日我生气打了你几鞭子,你今天看光了我的身子,虽然我吃亏多些,但我们总算扯平啦,我看你心里也不坏,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你放了我吧。”裴玉道:“你打得我浑身是伤,现在还在疼痛,还说你吃亏的少些,你脸皮可真厚。”贺兰文静急道:“那你想怎样?”裴玉道:“小蛮女,你莫要想了,我可不敢放你走,你要是想走,等崔大哥回来你去求他吧。”

贺兰文静指着裴玉气呼呼地说道:“真是个笨蛋,你不放我走,我自己走。”说着猛的冲向洞口。裴玉心中一惊,急忙站起来挡住洞口,那贺兰文静低着头看也不看,似一头小羊直撞了过来,裴玉被她撞在前胸,不由得退了好几步,却见荷兰文静身子一滑已趁势从他肩下钻了出去。

裴玉口中哎哟一身,转身追在贺兰文静身后,不料那贺兰文静身子滑脱得很,左绕一下右绕一下,裴玉终是抓她不住。贺兰文静一边跑,一边四处乱看,忽然看见一条小路通向前面树林,于是急忙顺着那小路往前跑去。

裴玉跑地气喘嘘嘘,见她往树林逃去心中更是慌张,若是让这小蛮女逃跑了,怎么向崔烈交待?当下脚下发力卖力地追了上去。此时那少女已跑到了树林中,跑了几步忽然跌倒在地,原来她身上穿的是崔烈的衣服,行动不便,衣袖被旁边伸出的树枝挂住将她绊倒。裴玉见她跌倒,心中大喜,紧赶几步已追到了她的身后。贺兰文静急忙扯落衣袖正要站起身来,忽然面前一道黑影猛地扑了过来,把她又压在了地上,跟着后背一紧,已被裴玉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裴玉双手似八爪鱼一般缠在了贺兰文静的身上,大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他口中大口大口的呼吸,贺兰文静只觉得一道急促的热气直往自己的脖子里钻,弄得自己颈下一阵发痒,心中竟发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被这小乞丐抱在怀里还挺舒服。

贺兰文静脸上一片绯红,身子已软倒了半边,裴玉仍是将他紧紧抱住生怕她逃走,等了一时也不肯放手。贺兰文静忽低声说道:“你放开我,我……我快被你压得喘不过气了。”裴玉道:“那可不成,小蛮女,你再也不能从我手中逃走啦!”当下又大笑几声。

贺兰文静又急又羞,只得说道:“我不跑啦,再也不跑啦,你快放开我。”裴玉犹是不敢放手,贺兰文静只觉得有无数蚂蚁在她心中乱跑,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好像身体都快被这小乞丐融化了一般,又说道:“裴哥哥,我真的不敢跑了,你这样压着我不放手,你那个同伙要是回来瞧见了,我……”

裴玉心下一想,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自己总不能一直抱着她躺在地上,于是弯起身子,双手使出全身力气压在贺兰文静的肩膀,脚下却放松不敢丝毫,忽见她衣袖宽大,索性从她身上脱下袖子在她手上缠了几圈又绑了个死结才敢站起身来。贺兰文静一点也不抵抗,裴玉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脸上一片得意之色,笑道:“走吧。”说着又把她牵回了山洞。

进了山洞,裴玉又捡起地上的麻绳在她身上紧紧地绑了几圈,才拍拍手坐在一旁。贺兰文静低着头虽不说话,心中却似翻江倒海一般,也不知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少了贺兰文静跟他斗嘴,裴玉倒无聊起来,瞧瞧外面,一轮明月已升上了天空,心里想:“崔大哥说晚上就回来,怎么到现在了还不见人影?莫不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又跑到洞外张望一阵,只听得外面咕咕的鸟叫之声,四下里静寂一片,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等了半天犹不见崔烈回来,又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山洞,点亮了一根蜡烛放在桌上,看了看蹲在一旁的贺兰文静,忍不住说道:“小蛮女,怎么不说话了?”

贺兰文静低着头也不理他,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裴玉讨了个大没趣,也靠着山壁坐下,歪着头瞧着外面,过了一阵,脑中又昏沉起来。

裴玉朦朦胧胧中,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飘飘荡荡的到了一处所在,只见得四周高墙林立,仔细一看不知怎么自己已经到了洛阳宫中。偌大一个皇宫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心下也觉得奇怪,忽然一阵狂风刮过,身子又复飘起,直到了皇宫之后。隐隐约约中,忽见一件屋子里亮着灯火,当下走到门外一推,那房门应手而开。走进屋子,却见一个女子坐在桌旁,桌子上一根蜡烛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熄灭。那女子忽然转过头来,裴玉不由得失声叫道:“献容。”这坐在桌旁的女子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杨献容!那女子微微一笑,叫了一声:“裴公子,你来啦?”裴玉忙往她身旁走去,不料走了许久始终走不到她的身旁,不由得急的满头大汗。正在焦急,杨献容身旁忽然又闪出一个人来,却是那天师教教主张万乘,他口中“嘿嘿”一笑,一手搭在杨献容的肩头用力将她提了起来后退着隐入了黑暗之中。

裴玉口中大叫一声,身子猛地一震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只不过作了一个噩梦,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一看,却见贺兰文静正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

忽然洞外一人笑道:“裴兄弟,你醒啦?”裴玉大喜,忙道:“崔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原来崔烈已在他睡梦中回来了,裴玉走到他身旁坐下,崔烈脸上疲惫不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醒来了,就陪大哥喝酒吧。”说着将手中的酒碗递了过来。

刚接过酒碗喝了一口,崔烈却提着酒壶朝着小溪走去,裴玉跟在他的身后,二人走到了小溪边一块大石上坐下,崔烈接过酒碗将剩余酒水一饮而尽,又从酒壶中满满的倒了一碗,自己先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半才又递给了裴玉。

二人默默地喝了一阵,一壶酒倒多半进了崔烈的肚子,饶是崔烈豪饮,此时也有了几分醉意。裴玉见他默不作声,神情甚是郁郁,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崔大哥?你心中有什么烦恼之事么?”

崔烈抬头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叹息一声道:“不瞒裴兄弟,我刚才想我的妻子了。”裴玉问道:“大嫂现在何处?”崔烈神色一黯,说道:“她已经死了多年了。”裴玉惊道:“大嫂已经……”崔烈道:“是啊,已经八年了,她已经死了八年了。”说完又是叹息一声,一个豪荡的汉子此时竟忍不住掉下了泪来。

裴玉不知怎么安慰他,那崔烈忽将眼角处泪水一抹,转头笑道:“哈哈,让裴兄弟见笑啦。”裴玉摇了摇头,那崔烈又喝了一大口酒吞在肚中,他这番话已扯动了裴玉心事,当下忍不住问道:“崔大哥,你给我讲讲你和大嫂的事吧。”崔烈放下酒碗,细细地想起往事,伸手在酒壶上摸了一阵,说道:“我妻子叫燕秋然,她出身富贵,是个大家闺秀,我一个江湖浪子原是配不上她,可是我心中喜欢她,认定了她就是我的妻子,不管什么方法也要让她在我身边,可是她那时却对我不理不睬,我想着她不理我,我心里痛也痛死了。”

裴玉笑道:“那大嫂最后答应了你么?”他心中虽然知道答案,但仍是问了一句。不料崔烈却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裴玉一愣,说道:“那大嫂她怎么还嫁给你了?”崔烈忽然嘿嘿笑道:“她父亲是幽州的高官,家里又有钱,若是按照寻常方法,我只怕八辈子也高攀不上她。她身边那么多青年才俊,就是轮也轮不上我啊!”

裴玉心中更觉好奇,又问道:“那大嫂怎么成了你的妻子?你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他喜欢你了?”想起往事,崔烈脸上一片得意,笑道:“嘿嘿,寻常法子当然不行,可我最终还是让她嫁给我了,你猜猜我用了什么法子?”裴玉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可猜不着,崔大哥,你不要要卖关子了,快讲给我听吧!”

崔烈笑道:“我那时跟她说不上话,可是我心里却又每天都想见到她,做什么事情也无精打采,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很。有一天晚上终于忍不住,悄悄地跑到她家里,把她从家里偷了出来,乘夜离开了家乡,带着她远走高飞啦。”裴玉万料不到他竟然是用了这个法子,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妥,这样作岂不是跟强盗一样么?

崔烈道:“我虽然把她抢了过来,但心里敬她爱她不敢对她有半分的非分之想。裴兄弟,你可不要把我当做采花贼,那种事情我是作不来的。”裴玉道:“那大嫂难道不生气么?”崔烈道:“怎么不生气?她对我又打又骂,还不肯吃饭喝水,真是急死我了。她整日里哭泣,我也吃不好睡不好,想要把她送回去心里却又舍不得,只能想着法儿得逗她开心,做鬼脸,扮小猫小狗满屋子跑,此时想起来真是好笑。终于有一天她笑出声来,裴兄弟,你可知我那时心中欢喜得要炸开了一般呢。”

崔烈沉浸在往事之中,又说道:“后来她也知道我不肯放她走,慢慢地也能给我说说话,但始终是闷闷不乐,心里思念家人。我想了好几天,终于想通了,男女相悦最重要的是两厢情愿,她既然心中不喜欢我,我强求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决定还是把她送回去罢。”

“在送她回家途中,她一路高高兴兴的跟我说话,我心中却烦闷不堪,不愿理她。哪知到了幽州府,她家人却都已经被人杀死了……”

裴玉惊道:“你说大嫂的家人被杀了?”崔烈点点头道:“原来我带着她离开幽州不久后,盘踞在北边的鲜卑人就突然杀了进来,不但将城中的金银劫掠一空,还将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杀了个干干净净,秋然他父亲也死在了这场劫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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