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吃力的说道:“皇甫,快起来,我没事了。”
皇甫松抹着眼泪站起来说道:“王爷,您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您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做。”
水溶忙说道:“父王身子极虚,还是我去熬些参汤吧,皇甫叔叔,请您带我去厨房。”
皇甫松忙点头道:“好好,世子长大了……”说着便引着水溶往厨房里去了。
看到北静王脱离了危险,水沏松了一口气,一边为北静王盖好被子,一边对北静王笑道:“王伯,您安心养休养,父皇和王伯母都盼着您回家呢。”
北静王解毒之后精神好了许多,他轻声问道:“殿下,您怎么来了?溶儿他什么时候成了大夫,连治病都学会了?”
水沏笑道:“溶弟如今是三清道长的高足,解毒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单的很。听说王伯中毒,父皇母后都极为担心,他们又不能赶过来,便由沏儿代父前来探望王伯,正好给溶弟做个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北静王低叹道:“大风大浪闯了不少,没想到竟在小河沟里翻了船,殿下,老臣汗颜。”
水沏坐在床边握着北静王的手道:“王伯,这里又不是朝堂,我是您的侄儿水沏,您还叫我沏儿吧,王伯为国守边,受尽了风雪之苦,沏儿却在京城安享一切,是沏儿汗颜才对。”
北静王欣慰的笑了,虽然两三年未见水沏,可是水沏还是同原来一样的纯厚,没有一丝的改变,他笑道:“好,就依沏儿。”
水沏笑道:“王伯,你中毒的经过我们都知道了,我和溶弟得了信便赶过来,并没敢告诉王伯母,王伯母的身子才好起来,我们怕她听了这消息再急病了。”
北静王点头道:“这样最好,有这样的好侄子好儿子,天不亡我水靖方,沏儿,北方有异动,家里可有做些准备?”
水沏点了点头道:“王伯尽可以放心,您为国守边几十年,如今该轮到我们了,等王伯身体好些我们便一起回京,见了父皇再细细商议此事也不迟。”
北静王点点头,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又睁开眼问道:“听说贾家下了狱?”
水沏笑道:“是,这案子还是侄儿审的,贾家恶行累累,已经判了。”
北静王忙问道:“那绛仙县主呢?她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黛玉,水沏嘴角浮起想念的笑容,轻轻说道:“玉儿如今已经被封为绛仙郡主,林义叔叔一家子都到了京城,她如今便住在自己家里,也时常入宫陪着母后的,父皇母后都极喜爱她,就连水清水湛这两个小的,也是见了玉儿就开心的。”
听到水沏好似和黛玉很是熟络,北静王心里发沉,他是过来人,看到水沏的神情,北静王便知道这小子心里有了黛玉,张了张口,北静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水沏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道:“王伯,您刚解毒,得多休息才是,沏儿不打搅您了,就在一旁陪着,您休息吧。”
少时水溶煎好了参汤端了过来,一小勺一小勺的细心喂给北静王,见儿子如此孝顺体贴,北静王的眼睛漫上一层雾气,水溶还以为父亲不舒服,忙放下碗紧张的问道:“父王,可是伤口难受?”
北静王摇头笑道:“没事,就是让参汤的热气薰了眼睛。”
一日之后,三清道长赶到了永平关,他为北静诊了脉,拈须笑道:“寒玉蟾果然有奇效,毒素尽数清除,王爷只要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此时北静王已经能坐起来了,他拱手道:“多谢道长。”
三清道长笑道:“王爷不必言谢,贫道也不曾做什么,这功劳可是水溶的。”
北静王笑道:“王爷肯收犬子为徒,实是我父子之幸,如何能不谢的。等小王回京,定当摆酒相谢。”
再过了一日,皇上命人送的药材也到了,什么参王紫玉芝之类的,竟有满满的一大箱子,水溶只笑道:“皇上竟将整个太医院里的极品药材全送来了。”
北静王笑道:“药材都送到这里来了,宫里怕是要闹翻天的。溶儿,为父已经好了,也用不上这些东西,还是把药材送回去吧。”
水沏笑道:“王伯放心,如今宫里再没人敢闹事的,您是国之柱石,休说是这点子药材,便是将整个太医院搬了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有上好灵药,有妙手回春的名医,再加上水沏水溶承欢床前,只过了三日,北静王便彻底好了起来,他算了算日子,便对水沏水溶说道:“还有七天便过年了,溶儿,你陪着太子回京去吧。”
水沏忙说道:“王伯,您和我们一起回京。”
北静王摇头道:“不,我留下来镇守永平关。”
水沏忙在北静王耳边低语了一阵子,北静王笑道:“果真如此?”
水沏点点头,北静王大笑道:“好,我同你们一起回京。来人,传本帅将令,令皇甫将军来见。”
次日,一队千人精锐护送着一辆马车大摇大摆的出了永平关,直往京城而去。
狄族的探子将永平关的动静火速报与狄族族长丹顿,丹顿疑心极重,他认定这是北静王设下的圈套,再者已经同其他五族商议好开春便发兵,所以他按兵不动,只当是没有听到探子打听来的消息。皇甫松守着永平关,从北静王爷离开直到转年二月,竟然连个狄族士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把个皇甫将军憋坏了,只能整天操练士卒出气,特训了一个多月,永平关里的守军个个如同蓄势待发的老虎,就等着大打一场。
北静王水沏水溶还有三清道长出了永平关便弃车换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京城,到了腊月二十八那一天,终于赶到了京城。
许是心有灵犀,正陪着皇后说话的北静王妃忽然站起来便往外走,皇后忙也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一出乾清宫的宫门,便见三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披猩红战袍,内着黄金连环锁子甲,腰间悬着七星宝刀,脚下踩着金丝战靴。北静王妃身子猛烈颤动,她提起裙子拔腿飞奔上前,直迎着那金甲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