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的争奇斗艳是整个寿诞的一道亮点,明月没有心思看,丢下小色,让它在宴会结束后找萧诀宁,只身一人隐入了离开四年多的皇宫。
循着记忆,回到居住了十五年的宫殿,未央宫,表面上看一切都没有变化,富丽堂皇的宫殿楼宇,巍峨雄伟的气势,象征后宫主宰的凤凰标识。
可是就在这里,凌云受诬惨死。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天衣无缝的阴谋,无休止的杀伐,满地的死尸……
为人子女,应该为枉死的至亲报仇,凌云地下有知,该是会怪罪自己的吧。当年害死皇后的凶手,明姜、张贤妃已死,现在只剩下燕无痕和明瑶,找他们报仇,对于现今的明月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前世今生那么多年,她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报仇两个字,她很自私,只要别人没有伤害到她本人,她对于别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何况是报仇这么容易惹麻烦的事情呢。
可以不报仇,却不能不介意,心情也陡然间烦闷起来,一股邪火压在心头,简直要将自己燃烧殆尽,回头看看那座宏伟的宫门,心一横,施展轻功回到未央宫。
清冷的月光下,原本喧闹的皇宫此时寂静一片,地上斑驳的树影随着夜风浮动,更显鬼魅,明月冷冷的勾起红唇,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看着这张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的脸,明月有一丝恍惚,弄错人了吧。
那是那眉眼分明是晚上着大红凤袍的宫装女子,原想毁了她女子最想珍视的容貌的想法也改变了,她的容貌已然憔悴,完全没有必要。
“宏儿……不要害我的宏儿……求求你……”突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明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
她因瘦弱而变得更薄的嘴唇不停的翕动着,身体似在拼命挣扎,额头上冒有大颗的汗珠,显然是噩梦缠身。
水眸闪过一丝怜悯,这样的女子该是生不如死吧。
接着外间响起嘈杂声,宫人大概是被这深夜的梦话也惊醒了,连忙起身查看,待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月已经隐在暗处。
“嬷嬷,宏儿呢?”明瑶已经醒了,惊坐起来,待看到来人时,像疯子一样抓住一个胖女人的手,喃喃的重复道。
“娘娘,殿下睡得正香。”那个嬷嬷被她晃得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骗本宫,本宫要去看他……”明瑶散发赤足的跳下床,挣扎着往外跑去,三四个嬷嬷竟没拉住她。
“呵,看在你这么疼孩子的份上,我就不伤害他了,还是伤害你吧。”明月冷笑的自言自语,手轻轻的放到腰间。
不一会儿,明瑶才像只失了魂魄的死尸一样出现,嬷嬷服侍她睡下后,才熄灯离开。明月从暗处走去,面巾下的眼睛恰好与她四目相对,她更要呼叫的时候,一颗药丸被扔进了张大的嘴里,她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人也随即昏倒。
掏出匕首,对着这张皮多肉少的脸,明月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其实心底是同情她的,只是今天心情不爽,需要发泄。
最后决定在左右脸颊上各写了个“云”字,第一刀没有掌握好力道,貌似剔到骨头上了,鲜红的血随着伤口汩汩流出,染湿了棉被,可是床上之人却全无知觉,或许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次。
握匕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冷着心将剩下的几笔划完,另一半脸最终还是心下不忍,放弃了。
撒了些止血的药粉,然后飞身离去。
莫非是心底本身就藏着一个恶魔,做出这般血腥的事情心情居然舒服很多,甚至在脑海里构思明日明瑶起来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已经是半夜,小色说明风安全已回公馆,明月看向龙清宫,嘴角扬起一个恶魔的笑意,在清冷的月光下风外恐怖诡谲。
怎么惩罚燕无痕呢?杀了他,毁了他的容貌,杀了他的儿子,抑或是阉了他,更或者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是国君,惩罚不能过重,控制不好,容易引起****,如此只能小惩为戒。
最后明月决定稍微戏弄下他即可。
看着眼前这幅鲜活的肉搏战,明月及时捂住嘴巴才没让叫声喊出来,心却怦怦直跳,眼睛都不晓得往哪里放。
宽阔的龙床,赤身交缠的男女,狂乱的姿势,粗重的低吼,暧昧的娇喘声……
前世每看****的时候,都几欲作呕,总觉得人的裸体难看得很,这次更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下去。
一时乱了气息也没有知觉,慌不择路的离开,步伐渐渐凌乱。
“站住!”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明月心头一惊,身体不由一顿,接着心下冷笑,站住才是傻子,足下未停,风一般的溜了。
徒留后面震怒的狂吼声,在寂静的宫殿里不断回荡。
刚跑出殿,就与赶来的侍卫迎面碰上,免不了一场交战,轻轻松松的撂倒了他们,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回到护国公馆,心情大好,紧绷的神经也不觉松懈下来。
“回来了。”冷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吓了明月一跳,正想回骂一声,入眼的光景却让她生生住了口:月光下,一袭蓝衣,身姿寂寥,恍若谪仙。
“还没有睡?”明月笑着走过去,也学他抬眼看月亮。
“你失职了。”声音依旧冷冷的,似有隐忍的怒气。诧异的看向他的侧脸,月光在他刚毅俊逸的轮廓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如仙如妖,分外魅惑。
“小色呢?”明月看向他的手中,那里空无一物,怀中也是平平,心下有些担忧。
“在房里。”
话音刚落,明月就跑回房里,随着推门声,一双哀怨的三角眼扫了过来,明月一看,差点笑出声来,不同的地点,却是相似的情景。
如同当年在地洞般,小色的脑袋再次被一根细线拴住,挂在墙上,在风中摇摆。
明月憋住笑,看向一脸平静的萧诀宁,终于了然,估计这样对付小色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小色,怎么呢?”没有急着去解救它,而是坐在床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它。
“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门口,他看见我,二话没说,就把我拴起来。”小色十分的委屈的诉说着。
“他回来后你才回来?”明月问道,“在宫里偷吃东西了?”
小色瞬间耷拉着脑袋,身体还配合着抖了两下。
“它已经认错了,就原谅它吧。”明月看向跟在后面走进来的明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