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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寻笙离

萧瑟收拾好一切,在太阳升起之际沉入了梦乡。

萧宝宝不是普通孩子,自然没那么困倦,此时躺在萧瑟身旁,再想想几个时辰前的黑潭,顿时便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自有了意识便在那黑潭之中,年岁早已不知几何。

每日里透过潭水看着日出日落,看着树叶枯黄再生,看着来来往往的各种动物,听着它们各种独特的声音:鸟鸣狼嚎,虎吼犬吠……

昏昏沉沉,却又觉得无比清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从一个婴儿长到了如今这般大。

然后某一日外面的声音变了,气味也变了,他——也变了。

撕裂声,嘶吼声,声声入耳。

源源不断的各种邪气从林中飘入潭中,潭水开始翻滚,开始慢慢变化。

直到有一天一只兔子精发现,往日清澈的潭水变成了黑色。

大祭司试过许多办法,全都没有用,潭水仍旧一日黑过一日。

萧宝宝讨厌他们,他们扰了他的清静,让他变得饥饿无比又贪婪无比。

他的天性让他想要更多,想要吞噬。那些黑气还远远不够。

这般又过了些时日,萧瑟出现了。

起初,他是想引她下来吃了她的,就像之前下来的妖一样。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愿意抱他,尽管有些犹豫。

萧宝宝那一刻是温暖的。

原来被抱着的感觉这样好,怪不得以前那些小妖总是让它们的娘抱着。

这一刻,萧宝宝决定了,要留这个姐姐在这里陪他。

可是萧瑟竟然说她会死……死了可就没有了……

就在他想着怎么办才好时,萧瑟又说可以带他走。

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后来萧瑟一路抱着他,维护他,关心他……

萧宝宝想到这里,看着身旁熟睡的萧瑟,凑过去亲了亲她,轻声默念,“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萧瑟无意识的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萧宝宝当即笑起来,搂着她的胳膊也睡了过去。

……

萧瑟一觉睡到中午,侧头看着外头阳光正好便想起来,她刚一动萧宝宝也醒了过来。

“姐姐,你要起来吗?”萧宝宝揉揉眼睛坐起来。

“嗯,你要起来吗?”

萧宝宝点头,“我跟姐姐一起。”

二人一番收拾,走出了房间。

现下已经未时,太阳虽暖却已偏西,萧索早已起来,恰逢萧瑟起来,几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萧索便又去忙了。

看着父亲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萧瑟抿着唇半晌没有动作。

“姐姐……”萧宝宝扯扯她的衣摆,“姐姐你还要睡觉吗?”

萧瑟低头拉起他的手,“不睡了,我们去找笙离。”

笙离?萧宝宝皱起可爱的小眉头,“他不喜欢我。”

“他会喜欢你的。”

大白天的找一个鬼魂,简直是在大海捞针。鬼不见日,他定是躲在了哪个角落。萧瑟想着他所能去的地方,一一找去。

她与笙离相识也不过几日,所知他能到之地,也不过两三处。

想了想,她寻了路人问那梨园何处,便带着萧宝宝去了梨园。

笙离曾经说过,他是梨园的一名文生,那里在他心里大抵与家差不离吧。

梨园有些偏僻,比不得街心的那家戏园子,更何况如今已经破败。

萧瑟踏进梨园,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人,索性大声喊起来,“笙离!笙离!”

她这边喊了几声,本来也没想到能有人应她,却不曾想从戏台下钻出了一个姑娘,“你找笙离?”

那姑娘灰头土脸的,穿着粗布衣裳,头发凌乱不堪,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瑟,“你认识他?”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那姑娘站起来,狐疑的看着萧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与他是朋友。”

“朋友?”那姑娘更是狐疑,甚至有些愤愤不平,“看你这样子,家里定是很有钱吧?”

“怎么?”萧瑟不解,“这与我家中是否有钱有何关系?”

“都是你们这些所谓朋友!”那姑娘指着她,大声指责,“我们受苦受难的时候一个都不曾出现!如今落魄了,更是都来落井下石!”

萧瑟被莫名指责,顿时有些不耐,“你这是识人不清,交友不慎,能怪得了谁?”

那姑娘一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是,是我识人不清。那你如今还来找笙离做什么?他病重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来看他。如今又来是来看笑话吗?”

“病重?”萧瑟愣住,“他不是死了吗?”

那姑娘闻听此言,气的浑身颤抖,“你这女子,口口声声来找笙离,竟是来看他死了没死……心肠实在歹毒!”

萧瑟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就是病重呢?那鬼魂之事又如何说?

姑娘看她沉默,以为她无言以对,拿起旁边闲置的棍子就要去打她,“你给我滚!笙离死了定要去找你,让你夜不能寐!”

萧宝宝眼睛一眯刚要动作,萧瑟反应极快的一把抓住了棍子,“姑娘误会,我经常不在家中,也是刚听闻此事,不过传言有误,说是笙离已去,我不相信才特地来此看看。”

“误会?”那姑娘冷笑,“如此误会也不容易。”

“确实是误会,”萧瑟诚恳道:“我与笙离相交,早已视为知己,怎会盼着他死?如今不过是想帮一帮他。”

那姑娘听她说要帮忙,虽然仍有疑虑,但是想到病重的笙离,心想左右不过一死,倒不如暂时信一信她,于是一咬牙道:“姑娘与我来。”

萧瑟看着她爬下戏台子,也跟着爬了下去,几人顺着戏台子,爬到了一处地窖中。

那地窖昏暗潮湿,根本看不出什么,带路的姑娘下来之后便在一旁翻找起来,萧瑟视力有限,看她翻了半天也不知在找什么,于是掏出怀中夜明珠走到了她身旁,“姑娘找什么?”

那姑娘看着她手中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冷笑一声,把刚翻找出来的半截蜡烛拿了出来,“找蜡烛。”

萧瑟不语。

那姑娘摸索着往前走去,萧瑟牵着萧宝宝在后面跟着。

不多时,前方传来微微昏黄之光,那姑娘快步走去,蹲在了一个人身旁,询问起来。

萧瑟走近去看,瞬间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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