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分队长、指导员开始轮流发言,并不时的掺杂着相互的讨论。有的说要请地方的专业教练来指导一些课目的训练,有的说要立即修建完备的训练设施,有的说要自己边训练边研究,等等,不一而足。王泉森静静的听着。心中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咱们突击队太有才了,你看现在咱们每个住宿楼上已经开始设置攀登、滑降场地了。”
“那不是很好吗,以后集合站队,不用爬楼梯了,直接抓住攀登绳,往下溜就行了。”分队战士在休息时开心的聊着天。
这就是王泉森的想法。新课目的训练设施肯定要建,但是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现有的建筑,先临时设置场地。在和齐队长、韩政委沟通以后,王泉森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突击队的临时场地设置。
因为攀登滑降场的设置没有现成的人员作指导,所以,王泉森只能亲自组织场地的设置。
“攀登架要伸出墙面1米,否则人员在攀登时展不开动作。保护滑轮要离主绳40公分,而且滑轮要能够360度旋转……”在分队的住宿楼顶,王泉森老练的和施工工人布置着施工要求。
热辣辣的太阳照在攀登滑降场地上,连续两天在施工场上指导施工,王泉森感到自己的嗓子像是在冒火,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因为刚来新疆的缘故,王泉森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炎热的夏天。几天下来,王泉森的脸上已经开始掉皮。
“我发现咱们王参谋长太敬业了,哪有一个中校军衔的领导干这些事呢!”吃过午饭的战士感慨道。
“这有什么,你不看咱们突击队现在,从上到下,从队长到政委,都在下大力气抓训练吗,再说,这些新课目,从场地设置到开始训练,只有从“猛虎团”过来的王参谋长搞的比较多。也难为他了。”
“跟着这样的人干工作,怎么着都行。我就喜欢跟着踏实的领导干工作。今年我都不打算复员了,准备转二期士官呢。”
因为全突击队的共同努力,所有人在对待训练上明显认真起来,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在训练上。每天的早上起床哨音响过之后,上到突击队领导,下到普通的战士,所有人都起床参加早操。营区里“一——二——三——四”的呼号声此起彼伏,训练场上一副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
“队长,我现在最头疼的还是教员和教材的问题。”吃过晚饭后,王泉森和队长齐大鲁边走边聊。
“是啊,我也觉得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如何找到教材和骨干,只靠咱们自己干肯定也能拿下来,但是时间不允许,而且搞出来的东西管不管用,这都是两说。”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我回一趟‘老虎团’,上那去取点经。
那里老领导多,关系还熟,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
五天之后,令齐队长意外的是,王泉森不仅带来了各类课目的教材、教案,还多带回来七八个精干的三期士官。原来,王泉森在回老团队的路上,突然想到了借几个训练骨干来帮助新成立的突击队搞训练。
“报告!”
“王大胆,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不呆在边疆,又跑回娘家了?”团长龙风军看到突然回来的王泉森开玩笑的说。
“报告团长,我是来要东西的。”王泉森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以你的个性还会有什么拿不下来的吗?”
“到了那里,负责军事训练,展开的课目太多,而且我们那练过的骨干又少,光和我一块过去的几个人根本不够用,所以我想借几个‘老师’过去,另外,再借点教材。嘿嘿嘿。”
“你王全能向来不求人,今天你提出来了,我想你肯定有了很大的难处。好!没问题,你就挑几个,教材让作训上给你准备。”
……
想起前几天在“猛虎团”的经历,王泉森仍感动不已。晚上躺在床上,不禁对“猛虎团”又是怀念,又是向往。对能够在那里战斗过那么多年由衷的感到欣慰。
“既然来到了这里,有“猛虎团”的支持,自己更不能一事无成。”夜深了,王泉森静静的想。
“注意,攀登讲究的是动作的协调性和耐力。……”新任教员童来祥正在给各连推荐的骨干教授攀登的技巧。
“报告,我觉得攀登应该是身体的协调性和爆发力才对。”
三分队士官周继武提出来异议。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在野外实际的运用过程中,更加注重的是成功率。假如让你攀登一个60米的陡崖,你觉得爆发力会让你爬上去吗?或者说,让你现在不停的爬上六趟,你能完成吗?”童来祥引导地说道。
理论课的结束就是实际操练的开始,于伟清晰的记得参谋长王泉森的话,现在的天狼突击队,是一支只有名号的睡狼,如果想让他清醒,就必须好好的磨炼它。在它各种本领还没有定型的时候,要以最严格的训练去提高他,你现在就是这个攀登课目的星星之火,你要让全突击队都燃烧起来。
“继续,每个人还有十趟,今天谁的十米攀登进不了15秒,最后的十趟就是谁的。”在讲解示范、纠正动作之后,于伟对所有培训骨干提出来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才刚刚学了三天,怎么可能攀登那么快。”
“太会折磨人了。”几个骨干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我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道理给你讲,我只让你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谁如果受不了,随时可以打报告回分队。”于伟似乎知道那些小声嘀咕的内容,毫不手软的回应到。
其实于伟从心里知道,这些骨干是不会打报告回去的,因为他知道现在突击队的训练形势。参谋长王泉森已经给分队下了死命令,每个分队的所有参训骨干必须在八一建军节前能够组织训练。所以分队也给每一个参训骨干下了硬指标,谁如果敢回来,谁就别想在分队呆。
此时的王泉森也没有闲着,他正在亲自组织各连受训骨干进行格斗基础的训练。
“我所教给你们的动作讲究的是务实,我这里从来就不喜欢花架子,假把式。突击队的格斗,没有那么多的花架子,也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但是有五个最基本的原则你们应该牢牢记住:一是要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二是要用最大的力量去攻击敌人最薄弱的部位;三是在攻击敌人并使其失去身体平衡的同时,必须尽量保证自身的平衡;四是善于借助敌人的动作增强自己的攻击力量,这一点也就是传统武术中经常提到的‘四两拨千斤’;最后就是在准确掌握每个格斗基本动作的前提下,不断提高攻击动作的速度、准度和力量!今天,你们谁的动作可以将我打到,你们就算合格!否则,就给我好好的练。”
“踹膝锁喉讲究的是接敌的隐蔽和动作的稳准狠。”王泉森正在刚刚建好的简易沙坑内讲解捕俘动作。
所有的队员有了王参谋长的言传身教,练的非常认真。
“这样当兵才叫真当兵。可以学到硬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参谋长以前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练家子,像你这样的,估计五个也打不过参谋长。”
看着课间休息的队员,王泉森的心里总算可以稍稍松口气了。只要照着这样的进度训练,不出两个月,第一批骨干就可以出师了。然后,一教十,十教百,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了。
又是一个操课的上午,王泉森正在组织第一批格斗骨干训练,在不经意间,发现突击队长齐大鲁在认真的观看自己的组训。王泉森忙走到队长跟前。详细汇报最近的情况。
齐队长显然非常高兴,不停的夸奖参训队员练得认真,动作标准。王泉森看到此种情况,心中不禁有了将自己十几天来考虑的想法说出来的冲动。
“队长,我有个想法想跟您报告一下。”
“呵呵,老王,莫非你又有什么好的点子吗?”队长齐大鲁不禁好奇的答道。
“队长,我们现在的训练可以说是在培养火种,但是火种只靠个别的骨干来带动是无法形成规模的,而且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这些天,我抽空去了几趟教导队,我就想,咱们是不是应该依托那儿搞骨干培训,每年固定时间,合理选择课目,形成一个制度。这样的话,咱们突击队不管从骨干培养的连续性上,还是从教员的储备上,不就都有了长久之计了吗?”
“呵呵呵,老王。你的想法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两年,我去过一些部队,他们也有类似的培训,但都还没有形成规模。
我想咱们既然是新成立的,是不是也可以放上它第一炮?”
“那太好了,队长。”看着高兴的队长齐大鲁,王泉森接着讲到。
“队长,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建一座专门用来搞攀登滑降的训练楼,利用住宿楼的简易设施搞训练,短期可以,长远来看,就满足不了需求了。”
“其实,我就欣赏你这种谋长远的心思。呵呵呵,你放心,我已经请示过战区首长了,建攀登楼的事情最迟在年底就会有答复。另外,我还给咱们追加了三个格斗场的经费呢。”队长齐大鲁高兴的透露到。
“不过,硬件是次要的。年底咱们就要搞第一次六类骨干集训,你可要好好筹备一下奥。”齐大鲁队长突然转折到。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泉森也煞有介事的回应道。
转眼间进入了十二月中旬,经过一个多月筹备的第一次六类骨干集训队正式开始了训练,既有参谋队的六能六会,又有体能队的长短结合;既有狙击队的精确射击,又有散打队的侧踹钩踢。随着第一场大雪的降落,新年的钟声渐渐的走进了集训队每个人心里。
负责参谋队的作训股长成才却没有那么轻松。在刚刚组建参谋队的时候,负责六类骨干集训的参谋长王泉森曾经专门嘱咐过自己,一定要给突击队输送一批合格的,未来几年能够撑大梁的干部。
所以,虽然其他各队都在开始准备过年的节目了,参谋队里面要么是练习五笔敲击键盘的声音,要么就是静静的埋头写代字的身影,教室四周的墙壁上,左面是参谋队队员海兵制作的参谋队训练成绩曲线图,右边是参谋梁子光制作的每周一星展示栏。
“八小时之内的训练是不会出好参谋的,你们还需要在课余休息时间多多磨炼。”作训股长成才正在给参谋队上教育。
“参谋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首长定下决心和实现首长决心,那么你们如果没有过硬的读、写、画、算、记、传能力,没有丰富的知识储备,要想干好,那是不可能的。”成才继续说道。
“你们要把熬夜当成一种习惯,要让这个习惯效率高一点。另外,你们要勤交流,一人一个苹果,每个人只有一个苹果,一人一个想法,交流好了,每个人就会有两个想法。……”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参谋队队员海兵还在电脑跟前练习五笔打字,看着左边没有写完的200个代字,右边没有画完的进攻战斗首长决心图,心中不禁想到今晚又要通宵到天明了。
这样的夜晚对海兵来讲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过说心里话,自己倒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因为在六类骨干集训动员大会上参谋长王泉森的一句话深深的触动了自己作为年轻男人,任何时候都应该拼搏一下,证明自己。这不禁让自己想起从当兵到上军校的历程,不就是这句话的很好注解吗?而且,通过这大半年对参谋长王泉森的了解,自己越来越佩服他了,佩服他的务实精神,佩服他的脚踏实地,佩服他的雷厉风行。
“今天,离过年还有两天,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我们在这儿搞一次标图竞赛。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因为有前期扎实的练习,所以每一名队员都成竹在胸,有节奏地画着每一个标号,有的人正在用红笔画分界线,有的人正在用蓝笔画敌指挥所,有的人正在用铅笔画通信枢纽,有的人正在用排笔画图头……成才不紧不慢的在考场来回走动,心中渐渐高兴起来,这帮小子,虽然被自己折腾的够呛,但看到今天他们的成绩,自己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等到集训结束,在王参谋长面前,可以交一份合格的答卷了。
而此时,在库区湾的射击场上,负责隐显狙击的孟可关已经和队员在寒冷的山风中静静的趴了一个小时,盖在身上的伪装衣似乎已经被寒风吹掉,感觉浑身掉进了冰窟窿。却没有一个人叫冷叫累,因为,在最前方伪装衣下面的参谋长王泉森还在忍耐着。
坚持、坚持、再坚持,由于以前留下的关节炎又在发作,王泉森的双腿已经开始疼痛,紧握88式狙击步枪的双手因为忍受痛苦已经有点不听使唤。
“只要是教员不吹停止的哨音,自己就绝不动一下。”趴在地上的王泉森心想。
当听见孟可关吹响哨子的时刻,所有人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活动身体,略显笨拙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发现参谋长王泉森却没有站起来,众人急忙跑过去搀扶王泉森。
豆大的汗珠从王泉森额头滚下,因为忍受双腿的疼痛和外部的寒冷,王泉森已经开始有点失去知觉了。
“赶快送回突击队!”孟克关大声吼道。
搀扶王泉森的队员这才反应过来,忙将王泉森抬到了吉普车上,向驻军医院驰去。
“怎么回事?人都快休克了,都不知道送过来吗?”驻军医院的医生严厉的训道。
孟克关只能连声称是,心中却不由得对王泉森生出了崇高的敬意。以前同在“猛虎团”的时候,听说王泉森搞训练不要命还感觉不怎么样,但是今天的事情却着实让自己钦佩不已。
躺在床上的王泉森却是另外一种心情。
“到底是身体不如以前了,连这点小考验都快受不了了。”
就在王泉森感叹自己的时候,于伟冲进了病房。
“参谋长,你没事吧?”散打护具还在身上的于伟焦急的问道。
“没事,你不好好指导你的人搞散打,跑到这儿来干嘛?”
王泉森佯怒的问道。
“他们听说你出事了,说什么也不训练了,非要说来看你,我没有办法,又不能让他们全出来,所以只好让他们先训练,我来看看你,回头再跟他们说您的情况。”
听了这话,王泉森突然觉得很感动。这些去年自己亲自带的散打骨干,今年已经成了各个分队的散打主力。他们能够这么关心自己,自己的心血算是没有白费。王泉森心中想到。
“回去告诉他们,我一点事都没有,让他们好好训练,回头我还要考核他们呢。”
……
对于王泉森的晕倒,没有比作训股长成才更清楚其中原因的了。原来,为了提高官兵严寒条件下的野外适应能力,突击队组织了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冬季野外适应性训练。作为这项活动的策划者和实施者,王泉森整整五天在野外奔波,勘选路线、设定课目等等,没有一天睡过囫囵觉,没有一天吃过舒服饭。
当早春的嫩芽开始探出头的时候,那年三月,刚刚组建的天狼突击队第一次展开了跳伞训练,这在当时来说应当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能够有机会去体验在800米的高空一跃而下的感觉,这对一群刚从步兵转换成尖刀兵的战士们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老何,这次有你发挥的空间了。我们突击队的伞降骨干可就交给你了。”王泉森在伞训开训动员大会结束后,找到何南说道。
“参谋长,我觉得压力挺大的。以前只是偶尔负责伞训,这次却是全权负责。”
“怕什么,咱们一起从‘猛虎团’来到突击队,你的底细我还是知道的。在‘老虎团’的时候,自上而下,你的跳伞经验应当算是丰富的,是其中的佼佼者,你能跳六种伞型。所以突击队这次伞降骨干训练交给你,我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
看着王泉森信任的眼神,何南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无限勇气。转身开始准备相关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