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义说完,便推着朱边海走了出去。朱边海在走出去的时候还苦苦哀求董旭。但董旭对他根本就不理会。
王守义和朱边海出去后,董旭对陈忠说道:“陈秘书您看,是让任公子他们和你一起回去,还是?”
陈忠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还是问问长空他自己吧。”
“也行。”董旭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年轻人,何况有这等身份的年轻人,那个不傲气凌云,半点委屈都不能受的。他们这些人还真的不好替他拿主意。如果合了他的意还好,如果不合他的意。谁知道事后会不会找麻烦啊。都说小鬼难缠,这还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
两人也出了所长办公室,正要找一个人带他们去找任长空所在的审讯室。
“陈大哥。”远远的,任长空就看到了陈忠。于是便叫了一声。跟在他身后的高兴魁虽然早有猜测,但此刻听了还是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高兴魁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的正确性。
“咦,长空,你不是在审讯室吗?我们正说去找你呢?你怎么跑出来了。”陈忠惊讶地问道。
“呵呵---审讯室有什么好待的,狭小憋闷。该受的罪都受了,该办的事也办了。那还不得出来透透气啊。”任长空一脸的笑容,不自傲不做作,很平淡,却是那般的自然。
在任长空说话的时候。董旭也在仔细打量着任长空,他讶然地发现,任长空和其他传言中的二代不一样。面对他让人感觉亲切随和,平静自然,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如果换成传言中的二代,肯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受的委屈夸张成下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为的就是博取同情,狠狠整治使他们受了委屈的人。
“你说什么?该受的罪都受了?!他们对你用刑了,来我看看有没有那里受伤?”陈忠说着就伸手去掀任长空的衣服。关切之情让任长空心里很温暖。
陈忠本来大学毕业后,正好赶上那年的公务员考试。反正也是要找工作的,陈忠就大着胆子报了名,最后竟然真的考上了。就进了市委秘书办做起了小科员。等进了机关之后,陈忠才发现,在里面如果没有门路和后台,想出头太难了,简直比登天还难。活做的比谁都多,还要面对着一些人的指责刁难。整天都过郁郁寡欢,一度想到愤而辞职。但是现在工作确实不那么好找,所以才忍了下来。
只到任锦程到任,一次偶尔的机会得到任锦程的赏视,进而得到重用。任长空也从来没有依仗任锦程的关系对他指手划脚过,也没对他呼来喝去过。对他还很和善,见面就叫陈哥,也没有让他做过一件违反纪律,违背良心的事。江秀雯对他也如子侄辈。所以他对任长空一家始终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士为知己者死,陈忠对任家就是这种情感。所以听到任长空受了罪,心里才十分急切。
“陈哥,没事?这位是?”任长空见陈忠的动作,连忙退后一步,躲避过去。看着董旭问道。
陈忠见任长空问到董旭,才想起来,刚才只顾得担心任长空有没有受伤了,把董旭忘一边了。连忙走过来对董旭说:“董局长,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的看长空有没有受伤了,忘了给你介绍了。”
“来,长空,你也认识一下。这位是武玄区公安分局局长董旭。是专门为你这次的事情过来的。”陈忠笑着对任长空说。
“董局长,这位就是任书记的儿子,任长空。现在是京南大学的学生,今年江南省高考状元,你叫他任同学或者长空都行,但千万不要叫他任公子,他不喜欢人家叫他任公子。”陈忠对董旭介绍任长空时,最后没忘了提醒一声。免的到时候董旭为称呼的事情为难。如果按现下的叫法称呼任长空任公子的话。难保任长空听了不生气,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董局长,麻烦你亲自过来,太过意不去了。真的非常感谢!”任长空握住董旭伸过来的手,微笑着说道。
“长---任同学,都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让你受委屈了。”董旭本来是想叫“长空”的,可是想到初次见面,这样称呼又有些亲切,略过唐突,才临时改成了任同学,这个比较符合实际的称呼。
在任长空和董旭寒暄的空当,徐少杰他们也被人引领了走了过来。陈忠又为董旭一一作了介绍。
站在一边的高兴魁听了陈忠的介绍之后,心中的震憾可想而知。我的天啊,这次朱边海是真的完蛋了。别说他屁股下面不干净,就算他屁股下面干净的可以擀面条,也难逃此劫啊。这次可不光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连他们顶头上司京南市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徐平的儿子都被他抓进来了,你想他能有好果子吃吗?
众人寒暄过后,就说起了这次事件问题。任长空来的晚,他也不知道天头是怎么闹起来的。他就没有插话,都听徐少杰说。
徐少杰的口才早就在搞怪中煅炼出来了,所以讲述起来,岂是了得,那叫一个声形并貌,扣人心弦。总之,听了徐少杰的话,山本的龌龊****无耻下流让人恨不得马上抓过来扒皮抽筋点天灯。黑龙会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更是让人忍不住要将他们挫骨扬灰钉桃木。当提到朱边海等警察去的时候,徐少杰撇了撇嘴,说道:“他们那个时候只顾得抱外宾的大腿了,那有时间管我们这群小老百姓的死活。”
徐少杰最后的一句话,让董旭本来黑黝黝的脸庞罕见地露出一点红色。金丝雀辖区派出所本来就是他的管辖范围。而朱边海等人的作为,无疑是当着他顶头上司儿子的面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从部队出来,坚信荣誉即吾命的他,又如何能够自然面对。
任长空也看出了董旭的尴尬,笑着对大家说:“呵呵,少杰也是发发牢骚。其实我们华夏的警察队伍,大多数人还是很有原则性的。就比如这位警务人员,就做的不错。”任长空说着,指了指还站在身后的高兴魁。
此刻,高兴魁晕了,是幸福的晕了。他万万没想到,任长空会这么快就把他给推到了领导的面前。既然已经进入了领导的视线,再有任长空的这一句提携,那以后的发展空间还不是宽阔无比。想着想着,高兴魁整个灵魂都快要飞起来了。
“这位警察同志,就懂的人要时刻存有畏惧。才不至于尸位素餐,才不至于做事的时候无法无天,昧了良心。”任长空说这些时,脸上无比的郑重。他的本意不仅仅是警醒高兴魁一个人。还有身边的其他人。
站在任长空身边的人听到这句话,反应不一,徐少杰和三女根本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们还没有接触这复杂的社会太多,还缺乏历练。陈忠和董旭则是对于任长空的话感叹良多。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如果心中没有畏惧,贪念恶念一起,还真的难免出现纰露,为祸一方了。所以陈忠和董旭看向任长空的眼神都变成了喜悦,这个少年不一样。
高兴魁听到这句话,刚刚飞上去端的灵魂还没来得及体验高/潮,就“啪”的一声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浑身冷汗涔涔,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任长空在羁押室里,不见任动作就将钢铁做成的审讯椅弄成铁粉的一幕。还有耳边任长空那缥渺的声音:人要有畏惧之心,人要有畏惧之心。这声音好像有一种神秘的韵律。在神奇的声音下,高兴魁的心越来越是坚定,越来越是坚定,最后终于完全挺直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