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爷一出现在会场,立刻引起了轰动。
原本这并不是正式的宴会,但所有宾客还是站起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他还是面无表情,从众人面前经过却不看众人一眼,就像这里仅有他一人似的。
梦袅袅笑盈盈过去:“皇叔你刚才跑哪里去了,害咱们等了很久呢。”
战王爷淡淡道:“我不喜热闹,刚才独自赏花去了。”
梦袅袅笑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不过今天在场的都是咱家的亲朋好友,这么几年不见,大家不是很想念您嘛?所以啊,您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我看,您还是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战王爷轻叹:“好吧,我都听你的。”
站在这个位置,由不得他喜不喜欢了,该讲的情面和礼数,还是要讲的。
于是,梦袅袅挽着他,从一众宾客前经过,向他介绍她精心筛选过的这些宾客。
这一次,能受到她邀请的宾客,要么就是盛王一派的人,要么就是立场未稳、盛王想拉拢的人,所以,现场的每一个人于她而言都有相当重要的意义,除了夏木蓝这种不请自来的废物。
走到舍微公子面前时,战王爷万年不化的冰雕脸上,才微微有了一丝惊艳和欣赏之色:“久闻舍微公子大名,如今一见,风采倾世,名不虚传,清岭折服。”
舍微公子还是宠辱不惊,但眼里却闪出热切的光芒来,对他稍有一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又是看到了“美好”之物,涌起创作灵感的前奏。
他行了一礼,微笑:“王爷过奖,舍微公子早闻战王爷惊才绝艳,今日见到,倾心不已。舍微在此斗胆请求为王爷画一幅画像,还请王爷切勿拒绝。”
“倾心”这个字虽然很暧昧,但在场的人哪一个不知道他是典型的艺术狂人,这会儿一定是将战王爷视为对了他胃口的“艺术品”,绝没有别的意思。
战王爷略为沉吟后,微笑着点头:“可以。”
“舍微感谢之至!”舍微公上满脸掩饰不住的惊喜,又行了一礼后,迫不及待地道,“不知战王爷何时方便让舍微一画?”
众人都有些无语,他就真的除了画画之外没别的事情可干了?
战王爷也不怪他这么捉急,略为沉吟后,道:“两天之后,随便你何时登清岭的门,我配合便是。”
众人对他的回答大跌下巴,谁不知道他向来拒人千里之外,谁的面子都不买,却对第一次见面的舍微如此“合作”?
当下,众人心里对舍微都有些酸溜溜的,他们也想跟战王爷这么亲近啊……
“多谢王爷。”向来总是清浅微笑的舍微,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起来,难得地露出八颗珍珠一样的美牙,“舍微将这话记在心里了,两天之后一定登门拜访。”
战王爷颌首,表示他不会食言后走向下一个客人,不再多说一句。
今天的客人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将近两百人,不过,其中有一大半是陪着来的,真正需要介绍的重要人物不过三四十人罢了,约莫二十分钟后,战王爷终于打完招呼,回到主座,入席。
梦袅袅端起盛了春花所酿之美酒的酒杯,说了几句祝酒辞后,众人一起干杯,酒席就正式开始了。
丝竹之声响起,美丽的舞女在花间起舞,衬着满园花色,现场一片其乐融融。
夏雨琳已经回到现场,坐在舍微公子的身边,开心地品尝美酒佳肴,开心地欣赏歌舞表演,将之前那一连串不开心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清风迎面吹来,捎带飞花点点和不尽花香,令众人微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就在满园春花摇曳之时,一块粉红色的布料在空中飘舞,被清风卷着来来回回地飘荡,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是干什么呢?
风停了,那块粉色布料没有了风的支撑,就软软地落下来,好死不死地落在战王爷的面前,一角还浸进了汤水里。
一个与战王爷同桌的女子为了引起战王爷的注意,故意站起来,一边娇滴滴地叫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样落下来,还叫人怎么吃啊……”,一边弯腰,倾身,伸手去捡那块布料。
当她把这块布料捡起来,并展开之后,所有人都露出尴尬的表情,女人们更是红了脸,低头不语。
那居然是一件肚兜,而且还是料子很薄,款式很前卫,胸前还绣着美女出浴图的肚兜。
在坐的个个都是贵族子弟,还是正统的社交宴会,这样的一件东西冒出来……可见现场之尴尬了。
那个女子拎着肚兜,就像拎个烫手山芋,脸上红白交错的,也不知该怎么才能收场。
她本想在战王爷面前招摇一下的,结果却出了大大的洋相,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在这里,战王爷却站起来,扯过她手中的肚兜,举到眼前,紧紧盯着肚兜上面的图案?
众人都替战王爷感到害臊了,他这样的大人物,当众细看这样的东西,那得多难为情和有损形象啊?
但那只是他们这些俗人的看法罢了。梦袅袅就坐在战王爷的身边,立刻也察觉到不对了,站起来,盯着肚兜上写着的两个字:杀人。
她发现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别人也从尴尬中惊醒过来,注意到了那两个血红的大字。
于是,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现场的人立刻都知道了这件肚兜的蹊跷。
因为舍微公子很受敬重的关系,夏雨琳跟着他,就坐在战王爷这一桌的邻桌边,很快也知道了这回事。
她觉得她不应该管这种事,但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悄悄地走到战王爷的身后。
此时,整个现场因为这个意外而起了骚乱,很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涌过来,她的举动不算瞩目。
肚兜上果然写着很潦草的两个字“杀人”,粉红色的底,红色的字,字迹还是非常醒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