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贞被扔在铺满华丽被褥的床上,她知道那个肥胖的男人就要压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不敢睁开眼,因为她恐惧看到那张满脸肥肉的脸。
身上的衣饰被粗暴的撕下,她甚至能够听到穆贝查将身上所穿的遮云银甲解下掷到地上的声音,而她除了等待,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可是那团肥肉始终没有压上身来。
可能连周璟瑜也没想到,这山庄内的守卫如此松懈,除了山下还有些兵士,这传来女子哭声的殿堂外竟然只有区区二个侍卫,三人摸黑将侍卫打昏过去,正好就从近乎****的穆贝查手中救下了安贞贞。周璟瑜看他差点玷污了安贞贞,怒不可遏,一阵拳打脚踢,将穆贝查打的是鼻青脸肿。
当安贞贞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却是一个俊秀的白面小生。她啊的一声叫起,将被褥围在身上。这也就是人的奇怪之处,恐惧的时候可以逆来顺受,一旦脱离了险境,就开始爱护自己的尊严。而陈跃先也是一愣,因为面前这女子美得连他都觉得快要窒息,即使他其实是一个女子,一时间,是嫉妒,是羡慕,还是赞叹,各种情绪纠结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当她看到周璟瑜满是情意的神情,她知道了他费尽千辛万苦,甚至连性命也可以不要的原因。心中妒火上升,怒斥道:“贱人,不知廉耻,快快穿上衣服!”
安贞贞差点就被凌辱,又被陈跃先呵斥一顿,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陈玥仙,她从来没有被人当面呵斥过,尤其是一个男人,这心中的委屈如同河水决堤了一般,泪流成行。
周璟瑜听了跃先说话,激动的脸面也是有些不高兴,说道:“跃先弟,不可造次,岂能如此言语冒犯!”陈跃先有些脸色挂不住了,但他好不容易见了朝思暮想的人儿,也顾不得再管陈跃先,俯身安慰安贞贞道:“安姑娘,莫再哭泣,事情紧急,从速穿好衣服,随我等逃离这里。”
安贞贞停下哭泣,因为她心中还有仇恨,她不能哭,她要报仇雪恨。周璟瑜对于她有些面熟,却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安贞贞怯怯地问道:“诸位义士是……”
“贞贞,你不记得我了?当年洛阳与你同游的周璟瑜啊。”
“原来是周公子,恕我久别,竟然认不出尊驾。周公子可否带我逃往洛阳。”在他面前,她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皇,她为什么这么想回到洛阳,因为在她的计划里,只有在洛阳,她才能找到机会报复那个男人。
“去洛阳,无异于自投罗网,请安姑娘三思……”
“不,周公子,我必须回到洛阳!”安贞贞缓缓的说道,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写满了坚毅。
周璟瑜劝了又劝,安贞贞反而生气地让他不要再救她了,即使是死,她也要死在洛阳。周璟瑜眉毛耸动,毅然说道:“好,天涯海角我都可以陪你去,何况一个区区洛阳。”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陈玥仙的脸色,陈玥仙还是忍不住的爆发了,她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周哥哥在自己的面前,向一个比自己漂亮多的女人敞露心怀。只听咣的一声,她已经猛地推门而出自行离去了。
周存孝押看着穆贝查,眼见也拦不住,周璟瑜示意不用追了。周存孝将穆贝查绑了个结实,一身肥肉被勒的又拿个汗巾塞住他的嘴,身子趴着,整个脸由于体型肥胖,只能贴着地,周存孝用脚踩住他的脸,尽管嘴上喊着痛,大叫饶命,恶怨的眼神似能冒出火来。他心里诅咒着这几人,若爷爷不死,你们几个孙子有一天不要落在我手里,定让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十几个女眷却一下哭哭啼啼的跪求着要二人带她们逃走,好不容易安抚了一众女眷,却听得外边一阵骚动,士兵呼喊厮杀。声音由远及近,来犯者来势汹汹不在少数,一众士兵退向这里,已经有人奔进来,大呼道:“二扎古,有大批人马闯进来了!”
进来的亲卫士兵,一看顿时傻了眼,穆贝查正被捆得结结实实,蜷卧在地上,急忙挥刀砍向周存孝,周存孝侧身向后躲过,看准时机,右臂伸出抓住士兵的手腕,势大力沉一脚踢出,直接飞踹出去。外边士兵也未见太多抵抗,竟然纷纷扔了兵器,跪地投降。来的人俱是一身夜行黑衣脸蒙黑巾,把一众士兵缚了丢在院里。
为首的几人已经进了大厅,周璟瑜习惯性的摸了下鼻子,已是说道:“来者何人,可是安将军兵马?”
那为首的人将一众家眷撵出房门,突然哈哈一笑,摘下面纱,“原来周公子此行也是为此而来,想不到,想不到啊。”竟然是尹梓雄,周璟瑜却没注意到穆贝查的脸上一霎间竟然闪过一些喜色。
周璟瑜心中诧异,但一时也猜不到正天教为何要救安家后人,他自己突然心中嘲笑了自己,怎么现在总是一副小人的胸怀,这正天教的人或许真是替天行道为民解忧的忠义侠士。既然都是来救人的,就是同道的朋友,多一个朋友就会少一个敌人,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早知如此,我该陪了尹兄一起来这山庄下下棋、赏赏风景。”几个人也顾不上再叙旧,当下便将一众士兵剥了衣甲,皆捆置在几个殿堂中锁住。押着穆贝查,带着安家女眷趁夜色离开了踏雪山庄。
尹梓雄此次看来也是有备而来,还为安家女眷准备了乘坐的马车。周璟瑜忍不住问道:“尹兄,这平山城距离边界尚远,咱们如此多的人,马车行路走官道实在醒目。明日胡狄人若将边关封锁,大军搜捕,恐怕我们插翅难逃,不如咱们分批分队而行?”
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尹梓雄跃上马,笑着说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已命人在前方布了疑阵,明日官兵定会以为我们往北方遁逃,现在我们却要进城,在城里多耗些时日,追兵走的远了,我们再离城而去。这几****与周兄弟切磋下棋艺,岂不美哉。”
周璟瑜虽然心中疑问,这众人进城岂不是目标更加明显,形势所迫也只得点头称是,随着尹梓雄往平山城的方向而去。
在接近平山城的时候,官道岔路那已经有一批商贩模样的人在那里等待。商贩中有人替换了十几个女眷上了马车,往北方方向继续赶路,然后将周璟瑜这些人都蒙了眼,约莫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应是进入了一个密道,密道修的地面平整,虽不宽阔也不狭小,这密道甚长,周璟瑜暗暗数了步数,步伐小却也足有二百多步,正天教在这平山城竟有如此根基。
当周璟瑜蒙眼的黑布被解开的时候,已经在了城内一家小院,尹梓雄安顿一群人各自住下歇息。又嘱托众人不得擅自出院,凡事都要听他妹妹尹梓莹安排,众人连声应允,尹梓雄便带了大部人马押了穆贝查离开了。
周璟瑜虽然心中挂念着安贞贞,却好在已经顺利营救出来,不由的想起陈玥仙来,他还不知道她是个女子,但他也确实累了,担心了一会也昏沉睡去。一夜过的很快,清晨的阳光和着秋日空气的清新,尹梓莹已是早早起来在院里练功。
一套钢鞭甩粘卷拉变化多端,节节作响呼呼生风,尹梓莹发鬓高盘,穿着一件紫色护心戎甲,脚下步法如同穿花蝴蝶般俊洒,尽管她长得并不美,但却也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这边鞭舞的行云流水,那边窗后偷窥的也是目不转睛。传闻江湖武林中能人异士颇多能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周存孝看的有些呆了,一向以为自己鞭法了得,如今看完尹梓莹一套鞭法,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只是蛮力力大而已。
说起如今江湖武林如此式微的原因,要从数百年前说起。华朝开国皇帝刘沛借武林二大门派南宫世家与皇甫世家势力立国以来,心忌武林势力,经当时天下第一谋臣指点,一方面尊二大世家为天下武林之首,将南宫世家封在青州泰山,皇甫世家封在雍州华山,每二十年在洛阳宫中由双方推举出来的家主候选人秘密决斗,胜出的人便是天下武林盟主,可以号令天下武林二十年,成为皇帝在武林的代言人,而决斗又难免死伤,这也导致了南宫与皇甫二家世仇积怨颇深。另一方面严禁武林人士开宗立派,认定天下武林名门正派三十二家,皆封了各自所辖武林区域,把其他门派斥为邪派魔门由官府与正派联手打压,一众邪派魔门大多散作普通人家,或者索性遁入山林,不再出世也便不再追究。又与三十二大门派约定,官府不干涉武林风云,大小事由武林盟主裁定,各掌门家主可享候爵礼遇,入世收徒均要向朝廷报备,且武林中任何人不得擅自干涉尘世生活,违者天下共诛。当年英才辈出风起云涌的武林江湖经过血雨腥风的屠杀与排除异己,加上少与世人接触已是日渐衰败,到了数百年之后的今日,武林人士已是难得一见,留下的多是些游侠戏说,而像尹梓莹这类也不过是家传外家武艺罢了。
这时,尹梓莹看到安贞贞出来,似是有话问她。她停下来,看到安贞贞那绝美的脸,她并不喜欢这个让天下女人都失色的女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圣君会敕令要救安家女眷,但她除了服从,从来不敢去怀疑,因为在正天教中,他是真正的神。
“呦,原来是大美人啊,外边这风大,安姑娘身子骨弱,赶紧回房休息吧!”尹梓莹虽然笑着说话,眼睛却直盯着安贞贞。
安贞贞也不喜欢尹梓莹充满着敌意的眼神,她本来有些事想问尹梓莹,但高傲的她淡淡一笑,也不曾搭话,便自行回去了。她知道,总会有人来为她解惑的。
先来的是周璟瑜,她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太傅周嗣威的独子,二人随意扯谈了些当年洛阳同游的旧事,周璟瑜不免为安家遭了劫难而慨叹。
安贞贞突然问道:“若我要公子为我一家报仇雪恨,不知道公子肯不肯?”
周璟瑜斩钉截铁的说道:“郭仪与那王世文都是****,恨不能今日便为国锄奸。”
安贞贞哼的冷笑道:“他们?他们充其量是咬人的狗,我的仇人只有一人,就是当今的天子,你肯替我杀了他吗?”语气冰冷,说来全不是玩笑。
周璟瑜一愣,停了停还是说道“皇上只是一时被这些奸臣蒙蔽……”
安贞贞又是冷笑道“周公子不必多言了,在你们这些忠臣良民看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永远是对的。难道你杀了人,你就可以把一切推到你的剑上?我不仅仅要他的命,我还要他刘氏江山!”安贞贞不再看他,作了个让他走的手势。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从小所接受的教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臣不事二主,这些都错了吗?如果说对面站着的是周存孝,他也许早就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即使是陈玥仙,他也会怒斥她胡言乱语不通情理,可是偏偏对面这个人是安贞贞。他无言以对,再想说什么,安贞贞已经不再理他,他悻悻地退出来。
如果一头猪被屠夫宰了,然后被人吃掉,那这头猪会该仇恨谁。屠夫?不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别傻了,猪就是命中注定要被你吃掉,一定会有一个正常人这样告诉你。
周璟瑜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父亲也被皇帝给杀了,自己会如何选择。是,那些妖言祸害的谗臣该死,但昏庸无能的皇帝就不该死?他有些害怕了,自己竟然会有弑君的想法,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于是他终于想起陈玥仙,当然在周璟瑜看来依然还是陈跃先,虽然怪他小孩脾气,但还是难免挂牵,周璟瑜放心不下,决心出去寻他。
回了房,却看到周存孝心事重重在屋里挠头苦闷,问也不说,便喊了他,一起出去打探下陈跃先的消息。
二人一番打扮,扮作华朝过来的商贩,竟然也像模像样。却说二人准备偷偷溜出去,刚走到后院,看四下无人,周存孝正要开门,风声一紧,已是一个飞蝗石打来,结实的打在胳臂上,打的他是生疼,周存孝一脸怒气,转身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待看清了人,却如蔫吧了的茄子一样泄了气,打他的人正是尹梓莹。
尹梓莹快步跟上,手上钢鞭一指,“你们二个真是大胆,竟敢私自出去,饶是姐姐我看你俩鬼鬼祟祟,多注意了二眼,要不倒让你们俩个小坏蛋偷偷溜出去了。”尹梓莹早年行贩私盐时,不巧被官兵发现围捕,自己侥幸得脱却死了丈夫,也不曾生育已经孤寡了数年,年已三十依然风韵犹存,言语虽是轻佻却不嫌做作,句句绵里藏针最是令人难以对付。
周璟瑜只能陪笑道:“姐姐,还记得那日奏笛的跃先弟弟?他还在客栈等我,我得出去通知他,求姐姐通融通融。”周存孝也不说话,只是点头。
二人好说歹说,尹梓莹就是水泼不进,看二人纠缠不休,尹梓莹佯装挥鞭,却没想到被周存孝从前边一把抱住。若比力气,就算这女人武功再高,总是吃亏的。这周存孝身高力壮,加上天生神力,牢牢困住尹梓莹双手,一双长手又正抱在她屁股根处,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尹梓莹使劲挣扎,却哪里挣的脱,他又抱的恰是位置,正将她箍在胸前,二人胸对胸,她越是挣扎,胸前与下身反而一种怪异感觉传来,顿时无力。周璟瑜看准机会,已是开门独自溜了出去。
这边身形较小的尹梓莹被高大的周存孝死死举起缚住,越是挣扎越是无力,索性用嘴死死要在他肩膀上,周存孝吃痛,却胳臂加力,将尹梓莹上下挪动,尹梓莹全身已是被奇异感觉调动,变得敏感起来。她虽然言行有些放荡轻佻,但守寡数年也守得妇道,寻常男人连近身都不曾。她喘息道:“小冤家,你是要勒死我么?”周存孝真以为她喘不过气来,用手扶住她屁股,将她往上挪动,让她头可以趴在自己脖子上。尹梓莹已是脸上红润,娇喘连连,她本就干柴烈火,到了这狼虎年纪,这****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小冤家,你要这样抱我到什么时候,被人看到算那样,那边小屋是后院的柴房,你若不放手就抱我过去。”尹梓莹喘息的说道。周存孝不敢放手,傻傻的竟真的抱着她进了柴房。
三言两语她便哄的周存孝松开了手,虽然周存孝未经人事,尹梓莹却久经风月,一番引导,这柴房已是巫山云雨难见晴,情到深处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