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爷不在乎柳儿姑娘的死活,臣妾倒是无所谓,那就到下一个镇子再歇吧。”皇甫羽晴冷冷出声,虽然心里明知道男人之所以会情移沐柳儿,这也全都是沐柳儿使的诡计,可是看见男人对沐柳儿关爱有加,她就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
女人的话才刚刚落音,便感受到轿辇因不平衡落地而重重一震,紧接着轿辇的帘布被一只粗粝大掌掀开,南宫龙泽高大欣长的身影半躬着进了轿辇,眸光从昏迷不醒的沐柳儿脸上一扫而过,最近落在皇甫羽晴身上:“你把她怎么了?”
“王爷觉得……臣妾能把她怎么?”皇甫羽晴冷睨男人一眼,不屑的口吻反问道。
面对女人毫无惧意的清冷眸光,男人深邃的鹰眸微微一怔,眸光很快再度凝向软榻上的虚弱小脸,这一次男人似乎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大手探向女人额头,眉心紧蹙成团。
“先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嵇禄,你负责去找大夫……”南宫龙泽低发号施令,皇甫羽晴的眸光只是冷冷从男人脸上一扫而过,沉默不语。
上官沫的声音从轿外传来:“看来平南王的行程恐怕和耽搁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至此分道扬镳,各自回京吧!”
他的声音从轿外传来,皇甫羽晴清楚的看见轿辇内的男人脸色变得更加暗沉,南宫龙泽森寒的眸光直勾勾的凝对上女人的水眸,低沉道:“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皇甫羽晴淡淡应道,这男人怀抱着其他女人,竟然还能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对着她,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南宫龙泽诲暗如深的眸光变得更加幽深,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清冷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冷喝出声:“你若胆子够肥,就尽管跟着他走,等本王回来咱们就新帐旧帐一起算!”
闻言,皇甫羽晴气得小脸通红,冷冷出声:“那就请王爷现在抱着你的新欢下轿吧,我们还要赶路!”
南宫龙泽黑沉着脸,咬咬牙,不再言语,将揽入怀中的女人一把打横抱起,躬弯着腰下了轿辇,头也不回的朝着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皇甫羽晴暗暗将窗帘撩开一条细缝,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紊乱的呼吸也渐缓平息下来,窗外再度传来上官沫低沉的嗓音:“他已经进去了,咱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皇甫羽晴清冷出声,咽了咽喉咙还是多说了一句:“还是多叫几个弟兄盯着,我担心二皇子那边会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小心点好。”
上官沫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沉,缓缓点头:“知道了。”
皇甫羽晴一行刚离开了没多久,上官沫便接到消息,说有行踪诡异的一行人进了客栈,最终女人还是放心不下,下令折返回客栈,此刻天亮已经暗了下来。
进客栈正好遇见嵇禄送大夫出去,当看见皇甫羽晴一行时,嵇禄眸光微怔,显得有些意外:“王妃,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天路太黑,我们还是决定过一晚再走,那位柳儿姑娘的病情现在如何?”皇甫羽晴暗暗冲男人使了个眼色,嵇禄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刚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只是说身子比较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几日。”嵇禄说话的语速很慢,面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眸光不经意睨向身后的风灵,那丫头极其不自然的瞥开眸光,空气里瞬间流窜着几分尴尬的气流。
似感觉到了什么,皇甫羽晴淡淡的撇向身侧的风灵,道:“风灵,你去问掌柜的还有几个房间,先把人都安顿下来。”
“是,王妃。”风灵正好趁着这个理由离开,不想刚朝着柜台走了两步,惊诧声便传来:“三皇子,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风灵的低呼声并不大,却是惊动了皇甫羽晴一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南宫龙砚深邃幽暗的鹰眸同样划过一抹复杂异色,当眸光注意到皇甫羽晴的存在时,微微一怔,还是皇甫羽晴很快便反应过来,朝着男人的方向急奔而去。
“三哥,你……你这段日到底去了哪儿?”皇甫羽晴激动的一把握上男人的手臂,重逢的激动情绪无法遮掩,消息了几个月的男人突然出现,细看看他的脸,比起以前皮肤变得更黑更粗糙了,由内透出的男子气概又多出几分。
“羽晴,你怎么会在这儿?”南宫龙砚亦显得有些意外,当注意到上官沫竟与女人同行时,眸光更显惊诧,四下环望之余,嗓音更低沉了几分:“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屋再说。”
皇甫羽晴点点头,眸光凝了风灵和上官沫一眼,示意他们自己先和南宫龙砚进屋说话,风灵会意点点头,上官沫脸上的表情则显得极不自然,深邃幽暗的鹰眸变得更暗了。
男人所住的客房里,实木圆桌前两人相对而坐,皇甫羽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秀眉微蹙,疑惑出声:“你说是父皇让你远去安县边境收兵买马?既是这样,那你为何会急匆匆的赶着回来呢?”
“父皇突然传来密信,说宫中近日有变,让我暗中带兵回京,随时听候差遣。”南宫龙砚淡淡地瞟了眼怔愣的女人,眼底掠过一抹复情愫,突然话峰一转:“本王、刚住进这间客栈便遇见了四弟,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男人的话出,女人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清冷的小脸如此凝结的冰霜一般寒冷,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话,不过南宫龙砚却能察觉到气氛的异样。
“四弟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南宫龙砚眉头微皱,几个月不见,再见女人依然让他心湖澎湃,泛起阵阵涟漪,无法平静下来。
“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对泽做了什么,让泽移情于她,为了她背信弃义,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若不是因为母妃病倒,恐怕他依然是不打算回灵月国的。”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低缓逸出,不过听起来情绪倒是很平静。
闻言,南宫龙砚惊诧的睁大眼睛,短短几个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不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光再度深凝向女人,认真道:“那个上官沫……你又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的?虽然青龙宫如今在江湖上已经彻底消失了,可是上官沫那个人却非等闲,你和他走得那么近,怕是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哥放心,上官沫如今和我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他不会害我的。”皇甫羽晴突然莞尔一笑,云淡风轻的应道,她的话不禁让男人眸光再度微怔,显得有些意外。
“京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父皇会突然召我回京?”南宫龙砚很快转移话峰,眸光闪烁着疑惑精光,歪着头小心翼翼试探着猜测出声:“前些日子刚得到消息,父皇立了二哥为太子,不会与此事有关吧?”
“三哥,你离开的太久了,看来我应该把事情原原本本和你说一遍……”皇甫羽晴秀眉微蹙,眸光渐缓点点变得肃然认真。
奉命秘密返京的南宫龙砚在听见皇甫羽晴的话后,决定连夜赶路回京,城外随时听候圣命差遣,皇甫羽晴不加阻拦,亲自送男人到院子里,却不料在院子里遇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南宫龙泽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浓郁的中药味道在空气里弥散开来,在看见皇甫羽晴时男人深邃的鹰眸一闪而过的诲暗深色,下一秒轻蔑鄙夷的低沉嗓音便传来,冷冷道:“走了又折返回来,只为了和老相好幽会吗?”
闻言,皇甫羽晴面色平静无澜,反倒是南宫龙砚差点气出内伤,冷喝出声:“你可以侮辱本王,却不能侮辱晴儿,她为了你不远千里寻到蓬莱国,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三哥息怒,我都不生气,你这么恼做什么,生气伤肝,身体要紧。”皇甫羽晴落落大方的莞尔一笑,轻轻拉扯一把男人的手臂:“我送你出去,咱们京城见。”
南宫龙砚双眼冷冷地看向某只妖孽,恨不得将南宫龙泽瞪出两个洞以泄心头之愤,像晴儿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忍心让她伤心难过。
被男人过于灼热的视线盯着,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底亦划过一抹异色,面色却依然保持着平静:“三哥这么长日子去了哪儿?现在怎么突然打算回京了?”
“本王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等你安顿好你那位新欢柳儿姑娘,再回京来和本王详谈,别忘了当初我和你说过的话,如果你辜负了晴儿,我定饶不了你!”南宫龙砚最后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皇甫羽晴跟着追上前,却被男人轻轻甩开了柔荑。
望着男人利落跨坐上马背潇洒飞驰而去的身影,皇甫羽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难看出南宫龙砚是真的生了气,为了她,他们兄弟反目不是头一回。
“你是故意想要挑拨本王和三哥之间的兄弟情谊吗?”南宫龙泽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王爷若是再不回房,碗里的药就该凉透了。”皇甫羽晴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话,只是清冷的瞥了一眼男人手心里的药碗,云淡风轻出声。
南宫龙泽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突然顿了顿凝向黑暗一处低沉道:“嵇禄,你把药先送进房让柳儿喝了。”
“是,爷。”嵇禄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院子里,从男人手中接过那碗药汁,眸光暗暗从男人脸上划过,再看看一旁的皇甫羽晴,眸底划过一抹光亮,不难看出王爷每一次面对王妃的时候情绪都很纠结,也就是说王爷对王妃并非真的一点儿感觉没有。
嵇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色里,院落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天空皎洁的银白月光被乌云一点点遮蔽,皇甫羽晴只感觉一股迫人压力逼 而来,下一秒眼前的视线变得更加阴暗,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双肩猛的被男人粗粝的大手一把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