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与梨花有关的时间和地点
也许此时的梨王
让春风等了几百年
此刻，与梨花站在一起
我是梨王她是仙
镜头后面的则是
花神授粉之后的笑容
和来迟的蜂蝶
之后，我扛着黑夜行走
太阳失体之后就回家了
在白天停着的事物不需要过河
你也不需要
一阵一阵的顶头风在河滩里喘
一块石头正做自己的打算
阳光只抵达风的表面
温度往黑夜走
不过此时的物体有些轻松
遇到的不只是萤火虫
不只是麦子的伤口和一些张扬的风沙
知道你在多次躲避花的戒指
迎合夏天
知道你已经翻过这场风的情节
可我的情书却把星星和月亮
吞得干干净净
任一条河载着这刻骨的痛
遮住我的视线
搭巢
多少年过去了
如风不再提醒和暗示
我和你都成了相思中的一颗尘埃
一气之下。我把长在树上的坏消息
一个挨着一个地砍掉
我打算用春风来接近你
之后。我也看不起那些鸟
在我的树干之上
以青丝
搭巢。
一束鲜花
那天，你把阳光做成一束鲜花
送来。整个空间都有些眩晕
我把自己的心事不停地往外掏
干净地放在果盘里
可你没有吃
只把花留下
让我守着一束花找证人
一天，二天……
风有些不耐烦了
就向我打听起你
我一脸通红
就说出了那天的毒苹果
搬光阴
让光泻出指缝
花便在春的掌心一朵朵地睁开了眼睛
大花朵照看着小花朵
没有空的花蕾
所有的花都在往上攀
一树高过一树
在春风里比收获
可每一朵花都跟着比花蕊还新鲜的心跳
像一个个空壳
其实从这些空壳里
就很容易看出曾有的挣扎和无奈
那谁是迟来的春光
园丁的血液已潜入了万物的心扉
只有一场暖风
在和蝴蝶搬运着这一寸寸的光阴
乔家驴肉火烧
阳光和黑夜的对话
一排排出炉的火烧
衔着遥远的乡思
机器吐着一张张购物小票
馿。扬空嘶鸣
撞翻了时间的胃
干净有序的餐厅
已离开了草原和拉车时代的铃声
此刻的心跳
和谐着春风中的三月
那铁板上一滴一滴的汗珠子
生长出梦中的布谷和新房
翠绿的生命
一口一口，在时间的笑容里
招揽着客人
姐姐，咱不哭
姐，咱不哭
咱爹娘很好
守在爷爷的身旁很幸福
姐姐，咱不哭
咱父母没有听见
可能扶爷爷看戏还没回来
姐姐，别哭
咱们再伤心也没有春天的那场雨
伤心
父亲用幸福把我们支走
就随母亲走了
那夜
我们赶回家
那场雨就停在黑夜里
姐姐，别哭
你们哭得太凄惨
哭的整个村子里的黑影都在动
哭的天空的云彩都在颤
哭的春天都忘了返青
哭的麦苗都不想长大
姐姐，咱别哭了
坟上的青草勇敢地向上爬
花也在盛情的开
姐姐，别哭了
咱们多陪父母说几句话
咱们在多给纸钱申请份遗产吧
咱父母一会就来
快看，供桌上的照片还在动呢
快别哭了，姐姐
白云追来了
医生也追来了
我们却怎么也追不上父母
咱的爹娘已非血肉之身
要你们实在伤心
就深吸口空气吧
因为
咱爹娘把思念也托付给风
鸟的另一半不是翅膀
一只黑色的鸟在漳河上空坠落
那种植鲜花的瞳孔浑浊且沉重
一天一天为河神收获阳光
收获进宫面圣的作物
回望。空空的河
没有一丝春风来证实这鸟的声音
打理完的天空干净地像一张纸
坟茔里埋着的却是一条通向你的路
乌鸦到处乱飞
可还是衔不来一滴水
来记录那苍白的弧线
错过时晌的炊烟击溃了所有的村庄
布谷的叫声已替它耕完天空的最后一道闪电
雨。这一粒一粒的粮食
依着月亮的白骨，和你所设置的粮仓
在坠落
为在一条虫子上爬行的鸟
为一条回家的小道
梨园里读书
推开春风的门就是我筑巢的时间
在那年的阳光下
所有的花都是一簇簇地开
一瓣一瓣地展示
在花香里我把书上的那些文字吃得干干净净
还学会了写情书
也是那年我翻过了墙
和梨花一起白了起来
只是梨花后来养了一个很漂亮的孩子
我却在那年的秋后遇到了一场雪
挣扎
黄昏。你骑在车上不雅的动作，就知道你已陷进泥里
你在追着只有你听见的声音嘶吼
你的怒气把树上的叶子堵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退路
你与从电话传过来的愤怒在泥潭里交锋
手机也有耳朵有嘴
你的口形让这部机器输送着带有火药的石头
你不洁的言语已语无伦次
面朝一个影子吼，并让你所在的位置地震
让对方成为震中大面积地塌陷
让你曾感动过的女人，让你往嘴上抹蜜的女人
眼睛里也充满了血
你的声音还在树上摇晃着
你的手机承载着你过多龌龊
你还要挣扎吗
难道你想把今晚的星星和月亮都粗暴地踩进泥里
打架
你把车子和你的女人都摔倒了
那不会哭的车子也不会站起来
你的女人却蹦起来大声的哭叫
直到漫过你的胸口让你不能呼吸
那一缕缕散下的乱发遮住了她下过雨的凄惶
在你的手刮风一样在她头上闪电
她蹲下去又站了起来
然后直扑向你
她真的想看看你灵魂的全部
可她的血已从骨缝里流出来
让那倒在地上的车子也不停地抖
对着你消失的背影围过来的围观者
像一块缠了很久的纱布
包裹住这场风暴和不能停止的
流血
一枚在春天不愿开放的花朵
春节后，一副面具推开了春的门
这是在言语失当之后以讹传讹
那朵不愿开放的花
被卡在树根下或石头狭缝
即使能运来成千上万朵春风
也不稀罕
坐车上路的灵魂
在一旁托大，或借题发挥
那提着夜色走路的孤寂
在田野让埋伏的尘土为他投身卖命
或在一场淋漓尽致的想象之后
彻底失眠
天堂仍是车水马龙
有人在春天往地狱里搬东西
阳光坐地分金，白云则流离失所
而此时人们往往把春雨误解
那朵不愿开放的花
使一些面具在春风里或隐或现
售书亭
也许时间太多了
就叫寂寞
城市的人流
来往的车辆
和我擦肩而过
售书亭
到处挂满了封面
我朝着其中的一个封面走去
谁知
那竟是一个洞
里面很深
我再也禁不住这欺骗的诱惑
当我转身走开的时候
那个封面又重新出现
朝我微笑
我很尴尬
那不是村西的二囡囡吗
惊慌中
我的梦
慌忙逃走
头也不回
守灵
你躺着，朗月高照
羊群在守着掏空的石头落泪
你把呼吸还给了自然
把黄土的血液传承给我们
你躺着。院落寂静
一片儿死亡的树叶遮住你的容颜
所有的美丽和沧桑
顷天而下
你是顺河飘来的痛
你躺着，繁荣似锦
跪在你身旁的却是爱哭的云彩
擦洗着月光留下的伤口
此刻，草坡在放出一群苦难的音乐
由风在弹奏
为初恋而活着的人
那夜
你把手给我
只是一瞬
一种崇高的温度在炽烈燃烧
紧握
冰裂的声音胜似于金属
就这样，火燃到顶点
我们轻松的分开
我的血液再说话
但，那已不是答案
从此，我开始机械的运动
劳作也是如此
谁能捡回我们丢失的爱
谁能预测将要发生的事物
谁就是使者
此刻，我手里已没有你写给我的誓言
但温度仍活着
我守着初恋的阳光
把念珠一颗一颗的拨动
周而复始
偶遇
年迈的民工
迎着风
在十字路口
等红绿灯
那么眼熟又那么陌生
我终于想起
他就是我小学的园丁
教我写字
为我判作业的老师
隔着一条白色的斑马线
看着他戴着向日葵色的安全帽
驼着背
鬓边的白发沾满了汗渍和灰尘
那双握粉笔的手
攥着一柄工地上的铁锤
这些，交警们都不知道
路人更一无所知
只有我和老师对接的目光
让我变小再变小
就像我仍在路口
被老师牵着
过马路
火柴光
停电的瞬间
教室以最温柔的声音察自己空中的电
此刻
雷和雨躲在门外
通明的世界被火柴光带得遥远
学生开始在书的岩层里淘金
张张青春的脸
响亮而又有节奏的金属
划分着生命
夏天的野心
六月的风把火吹得很旺
花烧得已放弃了春天的道路
那些来不及躲藏的就一朵一朵地打开了
果实藏进去
上帝的谋士在出着坏主意
用龙旋风给春天掘墓
新坟和旧坟一样把花埋掉
一样在大地隆起疼痛的疤
那些从天外赶来凭吊的人
使一些成为闪电的灵魂
又重新挤在门口
思念的中秋
把月亮别在蓝色的衣襟上
白云却成了节日的点缀
纵使光线富饶，敲鼓密布
纵使一千年一千双手在秋风中鼓掌
也迎不来我走远的亲人
亲人不来
我不敢入睡
我感到世界全是空的。偶尔
虫鸣蝉叫
而我那心中月亮却漂泊成了一副面孔
月亮不睡，我更不能睡
很远处我听到了有人在朗诵诗歌
随后就随着月光推开了我的心扉
娘，你别哭
娘，你别哭
知道你的泪已脆成一块块的玉
知道你的泪是磨完剑的最后一滴水
你已经让我们看到了一盏灯最底层的忧伤
一滴雨珠压住了青翠的叶
却堵不住你流淌的血液
你要说什么。娘。说不出也没关系
娘。你坐好
我们知道属于你的空间越来越小
时间还在往边缘挤你
那你也别怕，娘。我们都在陪你
你呆呆地看什么
大哥来了，二哥来了，大姐二姐都在
我们不是很好么
在你的照耀下我们都要过春天了
上午，我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你诊断
医生也说不让你哭
你梦中的医生是什么样子
他们不是专门派来拿你命的人
娘。咱不哭
上午摔倒时的那个包还疼吗
米饭不吃，我去买豆沫或大名的羊肉馅饼
昨天你吃着还笑呢
今天你为何一声不响地要绝食
你梦到逝去的亲人了吗
那边的季节也花开遍野么
娘。你别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说不出你就别说
公园的花都在你的灯下开着
你已经掉不出泪了
你是一盏熬着苦难的灯
娘。你别哭，我立刻给你包饺子
想回老家也行，我也送你
我为你已备下了天下最好的马车
母亲节偶得
幸福从花店挤出来
满街的行人
我看不到你
母亲
节日里
我手中的花在空空的香
落满思念的风
泪困在心底
听麦浪
细微再细微
坟茔上的大花苗孤单的开
不能入睡的节日
我跪在你的照片下等时间
任幸福流动
任我在家乡之外
看着自己的影子
流泪
光阴涂满的桃红
一车很靓的影子在街头闪过
我追到市场
看到这些化了妆的孩子
心却一直在颤
这些身披红袍一个个想占山为王的桃
让我突然想起了三月的细雨
想起了它们的妈妈
也许这些孩子不知道它们妈妈在春天的韵事
不知道一瓣一瓣的人面桃花
曾在春风里的娇媚
但时间太快
我只能掏出积攒很久的光阴
在市场兑换
那些曾经熟悉的笑容
逛夜市
即使把市场放在黑夜里
也锁不住喧嚣的叫卖
锁不住鼎沸的灯光
我融入其中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
看到高楼狭缝中的一簇簇灯火在临摹着
阳光下的拥挤
这些从天街飘下来的顾客
在熟悉着人间一件件待嫁的商品
并让长在秋天身上的硬币
漂白黑夜
漂白出城市一张张原始的面孔
在记忆的月光下
我走过那年的月光
一家七口人在翻耕从月宫里
分到的七分自留地
那年我七岁
比自留地大
挤在一起的铁锹磨出了光
像水。在休息的时候
我从家里提来了秋黄瓜
和豆子面窝头
看到满地人都在劳作
那时的月亮很明
像大家共同的灯
端午节
市场上
鱼和粽子挨得很近 如世交
鱼还给粽子说了些关于死亡的哲学
粽子心里装的满满的话就是不说
鱼昂然地从江水中走出
太阳粉碎
疆土之中那些赤臂叫卖的吆喝者
如纤夫
让市场上的人流像活着时的鱼
向粽子游来
连同江水中的文字
只是此刻的太阳还没有鳞片大
鱼的血染红了硬石板
其实卖鱼的和卖粽子的都很陌生
像从未谋过面
一张麦收的照片
麦熟的消息
布谷带着所有的时间从四周涌来
家乡顷刻遥远
一把镰刀在石头的鼓舞下
像招待亲人一样招待了五月的风
一条黄金的瀑布挂在供桌上
土地上露出了玉一般的牙齿
让我的鼠标
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向上爬
那戴草帽的形象被麦子围着
在照片里朝外沥着汗
漂泊的塑料瓶
生命并不卑贱
经过程序后我才在市场与顾客见面
我是服务后被遗弃的
我是在被遗弃时笑容依旧
只是在主人潇洒的动作之后
我便保持沉默
有时，寻找亦是一种快乐
漂泊无期的日子也有
被人收藏，重新让希望呼吸的也有
但
我已经改名叫做白色污染，或生命垃圾
寂寞时
随风去很偏僻的角落玩耍
之后痛哭流涕
面对着轻蔑我已麻木不仁
但我还是有新的生命和坚强的意志
回炉，家在等我
颗粒，让我重新展现生动的灵魂
一批之后会有另一批
我们走在生命的便道上
很顽强
误春光
在回家的途中遇上春光
借着一些人家
一盆鲜艳的花
一下跳在楼上的窗台上
花。没风也在晃
像一件花衣裳
春天的嗓音，真亮
那花在朝着我，望。
脉脉的眼神
让我撞在邻居的身上
爱人红了脸
被一阵春风推攘着
把我撇开
也摇曳在--
我家的窗台上
让路
从公园出来
听说上帝要经过这个路口
所有的树木和车辆一下进入了春天
魔鬼的庄园也开了花
风就着好春光长出一张张的笑脸
我和妻子把公园丢在一边
也像得到了春的魔力，驻足街口
听从上帝的召唤
公园之外
一群尘世的蜜蜂在祈福着花朵
一群尘世的蝴蝶在窥视着春天
我看到了
围墙已堵住梦幻者的嘴巴
我也屏住了呼吸
拉着妻子的手像一对被召唤的天使
在给上帝让路
洗澡
过新年了我得洗洗澡
从冬天过来的那份激情被压得变了颜色
我知道新的生活要经过我一生的重要部分
我必须将我的全身浸泡
洗得干净
不能让春风瞧不起我
不能让清水鄙视我
淋浴前
一股滚烫的水流在跟我对话
我用粗糙的生活搓洗
站着的骨节自如地活动着年龄的钟摆
我越洗越感到轻松
像长了翅膀飞进了春天
契入体内的幸福在一节节生长
耗费了我大量的体力
我似乎有些颤栗，梦中
让村庄在我的毛孔里慢慢泛青
让父母在春天抚摸着我的思想
买鱼回来
中午，在寒风中和鱼对视
那生命的屠宰场
一把带血的手掏空了鱼的内脏
曾经飞翔的鱼
太阳洒下一片凌乱的硬币
那简单的氧气管，让
梦召唤着满世界希望的泡沫
生命在返回家的途中
疼痛地抽搐
我边走边看
那不安的朔料袋拒绝着温度怜悯
如我也陷入无限的牵挂
在阳光充足的大街
灵魂被人提着
参观袁坟有感
坟前。长满了对已故人的评语
硝烟远去
郁郁葱葱的草遮掩着历史
那首在共和中长出的诗歌
如狗尾巴草一样翘着尾巴
任风吹响墓前的西洋门
如此之大的墓穴
成了中原大地的一块疤
秘密
那晚，你把全村的炊烟都放出来。赐我
让我在你的皇宫里散心
让我向上攀
你不知道你设置的这种蜃楼根本没有门
我在烟雾中突围，
这种粮食的亮度让我求仁得仁
但我被蝙蝠骗进庄稼
不论什么风都吹不开口子
我看不到你
任一枝花在季节里腐烂
玉米是我终身的观众
它把我烧成酒，我沿着
粮食的方向走，别无选择
但我最后还是成了一粒尘埃
或一团雾
守住是通向你的秘密
城堡
毕业后。你坐在你生活的城堡
数着你年龄的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