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
莫弦歌的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倒是很像现在那些当红的男女组合,仔细一看,那不就是阳春面庄的那个女老板和那个什么西来着,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后,莫弦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原本要迈出去的步子很勉强地收了回来,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即将上演的拯救戏码。
那群吊儿郎当的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以为是什么江湖高手呢,结果一看是一对柔弱的男女,哈哈地就笑了起来,很是不屑地将两个人视为了空气。
“哪儿冒出来的狗男女呢?闪一边去,别坏了大哥我的好事!”为首的那个长相怪异的男人,头发是早就不流行的红色,学着九十年代香港古惑仔里面的老大含着一颗棒棒糖,看得莫缺月想笑。
靠在墙边的那个埋在阴影里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
女老板可能是被激怒了,她对着旁边的男生点了点头,那个男生便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了旁边,稳稳地朝着那个带头的就是一拳,在那个大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生已经重新站在了女老板的身边。
“我叫你死红毛嘴巴不干净,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不会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猪样也该到青冥街去打听打听我莫小月是什么人呀。”女老板叉着腰很嚣张地对着被打的男人得意的笑,而对面的那群混混却是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莫缺月不禁对这个女老板刮目相看,原来她的名字叫莫小月,和她自己的名字很像呢。
为首的那个男的一脸愤恨地看着莫小月,将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扯出来摔在地上,想要动手,旁边的那些弟兄却死死地拉住了他,在他的耳边不住地说着什么。“以后再找你算账!”他留下这样一句狠话被兄弟们簇拥着朝另一边走了。
靠在墙上的男人飞快地朝莫弦歌跑过来,莫弦歌不断放大瞳孔,在还没有看清楚脸的情况下已经被撞倒在地上了,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跑了,她闻到一股清淡的汽油味,感受着地上冰凉的温度,不满地撇着嘴,今天她是得罪谁啦,幸好衣服穿得厚实,不然肯定见血了。
“顾小西,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男人也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人?”莫小月的声音又传到莫弦歌的耳朵里,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莫弦歌一脸和善地望着莫小月和顾西子,扬起好看的嘴角,然而却看到他们两个使劲儿地摇着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消失在人群里。她拉下嘴角,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满地向路口走去。
回到别墅,一看时间已经是二十二点了,佣人阿迎走到他面前,“施齐老板来看小姐了。”莫弦歌的脸瞬间阴了下去。
“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这个病残啊?”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施齐,语气里满是嘲讽,她就是生气施齐说话不算话,忙于公司没有陪她就算了,说好了要带她去找顾西子都没有,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苹果,洗都没洗就直接往嘴里送。
施齐看了莫弦歌一脸负气的表情,眉头皱起。“水果最好削皮吃,皮上有很多保鲜剂,吃了容易生病 。”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情,难道不是吗?”莫缺月将咬了一大口的苹果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以为施齐会叫住她,结果却没有,她跑进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一头栽进被子里。过了好久之后,房门被叩响了,她高兴地跳起来走过去准备打开。
“缺月你好好休息,施齐哥这段时间忙完了就陪你,你早点睡觉,无聊的时候可以开车出去兜兜风。”听着清脆地下楼的声音,莫弦歌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失望地垂了下去,她默默地走到床边,看着施齐的黑色车消失在苍茫的暗夜里,蓝色的细布窗帘被轻轻吹起,透凉的夜风侵蚀着她的颈项,莫名其妙的伤心涌上心头。
“小姐,该吃药了。”阿迎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好的,你放在桌上吧,我马上就下去。”她披上白色的针织披肩,缓缓地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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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子疯狂地跑回小屋,满头细密的汗珠,他将宽大的衣服脱下扔在小床上,打开窗户,任凭带寒的风从狭小的缺口肆意地吹进来,翻开他额前有些过长的刘海,连另一堵墙上挂着的日历都哗哗作响。他又看到了莫弦歌,在他狼狈不堪的时候,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他没有想到莫小月和顾小西会出现,所以他选择了逃跑。他打火点燃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很快袅娜地升起,他被那厚厚的落寂感包裹地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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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弦歌又在家里闷了半天,早上在花园里帮阿迎除杂草,中午还一起做饭,饱饱地吃了一顿,现在是下午两点,她躺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垂悬的水晶吊灯发呆。
她拿起手机,狠狠地对着屏幕按了几下,然后重重地扔到另一边。两只脚在床上来回折腾,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再次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过去十分钟,她翻出施齐的电话号码,揶揄了良久,终于按了拨号。
“喂?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边施齐的声音一开始就有点不耐烦,导致莫弦歌放在口中的话变得断断续续,“那个—施齐哥,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
“吃饭啊?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呢,缺月就自己到外面吃吧,给你的金卡你可以随便使用的。”莫缺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施齐掐断,她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手机没有不争气地摔成两块三块什么的。
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摔门而出。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绵长的雨,莫弦歌将车窗摇上,车内立刻变得温暖,舒缓的轻音乐流淌在身边,她不知道将车开到哪里。
“砰——”只听见一声巨响,车子便是一动不动了,她不停地发动却任然没有反应,她拿出车上的备用伞,下了车。一眼便看见右边的轮胎焉下去了,她瘪着嘴四处张望。眼睛一亮,十米外有一张汽车维修的广告牌,她踩着高筒靴快步走了过去。
“老板,我的车在那边爆胎了,您能叫个人去帮我修理吗?”她看到一个看报纸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很是悠闲。
“嗯,可以,小顾,你去给这个小姐看看车子。”中年男子站起来,对着一个汽车底下的人安排到。那个叫小顾的从车底下钻出来,头上的帽子压得低低的,修理服上大大小小的汽油团,脸上也有不小心蹭上的黑色,莫弦歌看不清楚那张阴暗下面的脸,只是很礼貌地点点头。
她撑着伞站在距离车子不远的地方,看着那个橘红色的身影不停地舞动着工具,每一种工具都在他的手里灵活听话地跳跃,但是那张脸,陷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一直看不清楚。没过多长时间,车就修好了,莫弦歌想说声谢谢,那个修理的人员却快步从她的面前走过,又是那样的一阵汽油味。“小姐去付钱吧。”
她走到前台付钱,忍不住又偷瞄了那个钻进车底的橘红色身影,为什么磁场会感到那么熟悉呢?她不禁微微蹙眉。
有一个橘红色的身影从她面前走过,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而且没有戴帽子,莫弦歌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怎么形容呢?妖异吧,如果那张脸长在一个女人的头上依然会很好看。她感觉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很古怪,有惊讶还有讥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间黑暗的屋子,密不透风的那种,她慌张地劲儿地摇了摇头,很快地付了钱,开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