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脂粉香气舒缓了他紧绷的神经,北信恒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比世上任何一种药效果都要来得好。
他在一个小蛮腰上捏了一把,朗声大笑道:“美人儿,今儿个可要好好伺候爷。让爷愉快了,赏钱自是少不了你们的。”
那些姑娘们一听到赏钱二字,全都是心花怒放,簇拥着北信恒进了一个房间里。
喝一口美酒,吃一口好菜,再摸一把美人儿白瓷般的肌肤,北信恒将所有的不如意都忘在了脑后。什么出卖了他的张绍啊,什么总是跟他作对的廖鼎之啊,还有那位最最麻烦的三皇子啊。哦,全都去死去死!
北信恒一心扑到了身边这些野花身上,直感叹野花果真比家花更香的时候,他的肚子突然传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巨响,紧接着又是“噗”的一声,一股奇臭在房间内弥漫开来,经久不散。
姑娘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包括动作也僵住了。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六爷六公子居然……居然放……那啥了?还是又响又臭的那种……
北信恒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自诩风流潇洒,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这种粗俗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正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惜他的肚子不争气,偏偏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响动。
一阵痛感传来,北信恒咬牙切齿地说道:“小爷要去解手!”
说完,就甩开了众位美人,直奔茅房去了。
美人们目送着北信恒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抿唇笑了起来。
北信恒在茅房内解决了三急中的一急,身子终于舒坦了。他穿好裤子,正想出茅厕,一股白烟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北信恒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尚书府内,白安苓在厨房中好一通忙活之后,将看火的事交给了下人,自己则回屋休息了。
白安苓往软绵绵的躺椅上一躺,舒服地滚了一圈。
这张椅子是她根据前世的记忆亲手设计加制作的,跟沙发的感觉很相像。为了它,白安苓可是没少花功夫呢,直到前不久才刚刚做好。
“朝霞朝霞!”白安苓在躺椅上缩起了身子,像只猫咪一样蜷起了身子,迫不及待地喊婢女的名字。
“来了。”朝霞笑着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她一见到白安苓的姿势,就先笑开了,“小姐,你这样子也太不文雅了。”
白安苓瞪了她一眼,说道:“我忙了这么久,还不能好好休息一下么?正襟危坐怎么能算休息?”
朝霞在她边上的一张板凳上坐下,托盘里放着两串新鲜的葡萄,已经用清水洗干净了。她小心地剥起了葡萄皮,剥一颗就给白安苓喂一颗。
酸酸甜甜的汁液讨好了白安苓的味蕾,她舒适地眯起眼,享受着朝霞的服务。
朝霞剥好一颗葡萄,正要递过去,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将那颗葡萄抢走了!朝霞呆了一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白安苓却是立刻坐了起来,双眼放光地问:“事情办妥了?”
“甜!”竺九将葡萄丢进了嘴里,视线一转,又看上了盘子里的葡萄,“办妥了,后面的事交给凌君了。”
白安苓咯咯笑了两声,拊掌说道:“做得好,有赏!坐下一起吃葡萄。朝霞,你也吃,我自己来剥。”
朝霞瞪了抢东西的竺九一眼,却依旧帮白安苓剥着葡萄。
竺九则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享受起了美味的水果。他对白安苓已经算是比较熟的了,知道她的为人,因而也不太在意一些礼数。
“这么做是不是过火了?”竺九担心地问。
白安苓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可没忘记那天偷听到的话。
那些人岂是将她抓走那么简单?他们是想对她施暴,毁她的名节!要不是她顺利逃脱,现在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命运。那会儿白秋义不就想着要杀了她么?
“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白安苓说完,专心地吃起了葡萄,而竺九也不再吭声了。
在三个人的努力之下,那两串葡萄很快就少了下去。竺九吃葡萄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在想你家的……那位?”白安苓意有所指地问。
竺九听了手一抖,一颗葡萄掉到了地上。
白安苓笑话了他几句,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竺九闻言怔住了,朝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俩。
“朝霞,你去看看我的药膳火候到了没有。”
白安苓支开了朝霞,对竺九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也会说到做到。等会儿我要去看望凤姨娘,而你,帮我搬东西。”
竺九闻言动作一顿,垂下了眸子低声道:“多谢。”
白安苓笑着说:“也谢谢你帮忙。”
一阵清甜的药香传来,朝霞出现在了门口,手上端着一个带盖的大碗。
“小姐,药膳已经够火候,奴婢自作主张地将它盛出端过来了。”
“帮我装到食盒里去。”白安苓从躺椅上起身,说道,“我要去看望凤姨娘,东西太多了。竺九,你帮我搬。至于朝霞嘛,你留下吧。”
之前,白安苓让院内的人准备了一大箱子的物品。有绸缎有锦纱,有首饰有摆件,还有各色用品,每一件都是上好的。
就是为了那个对竺九的承诺,她才做了这么多。
竺九负责扛上那一箱子的东西,白安苓便从自己的院子出发了。
凤筱淳的地方依旧清冷,不过这回白安苓总算见到了服侍他们的人——一名婢女。那婢女正在院子里晒东西,见到白安苓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你是在这院子里做事的?”白安苓面色古怪地问道,她还以为这地方就住着那母子二人呢。
“是……”婢女眼里闪过一丝怯懦,“这里只有奴婢一人,没有帮手,所以前几次二小姐来的时候都没见到奴婢。”
白安苓听着,也不发表意见,挥挥手让她自己忙去。这时从屋内冲出了一个小身影,没两下子就窜入了白安苓的怀里!
“娘,快出来!二姐姐来看我们啦!”豆芽菜抱着白安苓的腿,扯着嗓子向屋内喊。
凤筱淳随后就出现了,因为身体虚弱,所以走得很慢。她一边走,一边责怪豆芽菜:“真是没规矩,还不把你二姐姐请进来。”
白安苓笑嘻嘻地摸了摸豆芽菜的头,对凤筱淳她总是要留个心眼,但是对豆芽菜这个小孩她则是纯粹的喜欢。
白安苓转头吩咐竺九:“快把东西搬进来。”
竺九应了一声,将那一大个的箱子往屋里搬。那个丫头连忙凑上来要帮忙,被白安苓制止了。
“你才多大点力气,做别的事情去吧。”
白安苓由着竺九一个人将东西搬进了屋,自己也提着食盒往里走。凤筱淳的脸色有点微僵,除了偶尔偷偷看竺九一两眼外,表现得还算正常。
此时的豆芽菜已经被白安苓手上的食盒吸引了,抓着白安苓的手问:“二姐姐,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豆芽菜一边问一边还用鼻子嗅了嗅。
“我做了药膳,对姨娘的身体有好处。唔,还有新鲜的葡萄。”
四个人在屋内站定之后,白安苓将东西取了出来。豆芽菜早就馋上了,得到了许可后立即吃了起来。
“姨娘,箱子里东西有不少,挺沉的呢,让竺九帮你收拾收拾。”白安苓说着朝竺九使了个眼色,自己则陪着豆芽菜玩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凤筱淳跟竺九进了里间,然后就在里面说起了悄悄话。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两人才出来,看他们的脸色都有点不自在。
白安苓什么也不问,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做停留,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天夜里,消失了一整天的凌君回到了尚书府,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找到了白安苓。
“事情已经办妥了。”凌君就说了这么一句。
白安苓叮嘱他好好休息,接着喊来了朝霞,对她说道:“明早不用准备早膳了,我要去吃知味坊的早点。”
朝霞听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知……知味坊?小姐要亲自去吗?奴婢让人去给小姐买回来吧?”
白安苓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懂,知味坊的早点就是要亲自去吃味道才好。”
朝霞很是无语地服侍白安苓就寝,知味坊的早点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第二天一早,梳洗妥当之后,白安苓带着朝霞和竺九,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虽是清晨,但勤劳的京城百姓已经纷纷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路上的行人不多,让街道看起来都宽敞了不少。尚书府的马车一路疾行,直奔此行的目的地——知味楼。
“二小姐,知味楼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对车内说道。
朝霞第一个下车,而后是白安苓。
“奴婢倒要看看这里的早点有什么好的,让小姐这样惦记着。”朝霞看着匾额说道。
白安苓笑了笑,一边走向店内一边说道:“那你可要好好尝尝,多学几招回去做给我吃。”
店小二一见来了贵客,立即笑脸相迎:“几位里边请,楼上有雅座,请随小的来。”
“小二,我想要个视野好一点的位置,可以一边用早点,一边看街上的行人。”
“有的有的!小姐真是有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