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苓估计这存活的两人也是北辰烨放水,故意给放进来的,不然这位顽固的中年男子又怎么会提早屈服呢?
那中年男子只是看了白安苓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嘴上喃喃道:“水……给我水……”
侍卫皱起眉头,没有让人去拿水,反而走到了牢房门口。一阵锁链碰撞声之后,牢房的门打开了。
“殿下交代了,看在你够配合的份上,给你留一条生路。你走吧,要喝水自己去找,外面多少都有。”
中年男子目露惧色,明明得到了自由,他却死抓着牢门不放。
“我不走,我不走!白小姐,救救我!”
白安苓转过了脸去,不看他。两名侍卫同时上前,将那中年男子从牢里拖了出来。
“殿下让你走你就走,这里是牢房,可不是善堂!”侍卫推搡着挣扎不已的中年男子向外走去。
白安苓摇了摇头,说道:“在他背叛之前,六皇子就派了人来杀他,现在就更别提了。怕是出了皇子府,立刻就会小命不保。”
白安苓感慨了一会儿,突然对竺九说道:“竺九,你刚才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着早点办完事好去见你的凤筱淳啊?这几天都忙得很,我估摸着你也没找着机会去见她……”
竺九的心事被戳破,脸上立刻就是一红,他尴尬无比地否认道:“怎么会?没有的事,白小姐多虑了……”
竺九的语无伦次反而让白安苓确信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笑着说道:“你想见她,我来给你安排,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竺九双眼一亮,问道:“什么事?”
“六皇子这么热情地招待了我一番,我不回敬他一下怎么过意得去?”
“可是,殿下已经……”
“他是他,我是我。再者,六皇子毕竟是皇子,除非犯下无法饶恕的大错,否则皇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你先跟我说说,六皇子平常都喜欢做点什么事情,有什么娱乐啊爱好啊之类的,常去什么场所?”
这边正在如火如荼地谋划着怎么为六皇子送礼,而六皇子那边也热闹得很。
北信恒的府上,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快步来到了花园之中。
亭子里,六皇子北信恒正仰卧在美人膝头。两名侍女蹲在旁边服侍,一个为他捏肩膀,一个为他捶腿。
亭外花开得正好,馥郁的香气和美人的体香交织在一处,身处其间,怕是都要醉了吧?
可是北信恒很不开心,他的眉目间都是阴鸷之色,他的相貌本就生得有点女气,此时更显阴森。
魁梧男子来到亭前,在路上跪下,禀报道:“殿下,属下有事要禀。”
北信恒一脚踹在了替他捶腿的侍女脸上,坐起了身,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目光,骂道:“滚!都给本王滚下去!”
侍女们低着头,惊慌失措地离开,那位美人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走了。
北信恒这才看向亭外的男子,紧蹙着眉头命令道:“说!”
“回禀殿下,我们的人在三皇子府外抓获了张绍,他现已伏诛。”
北信恒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往那魁梧男子的身上砸了过去!那人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北信恒说完站起身,在亭子里气呼呼地踱着步子,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他可有说什么?”半晌,北信恒才停下来问道。
“他说……”魁梧男子迟疑了一会儿,答道,“你不仁,我不义。”
“混帐东西!”北信恒在石桌上锤了一下,痛得他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匆匆来到了亭子里,满脸的惊慌失措。北信恒一见这态势额上就青筋直冒,不等那文士模样的男子开口,他就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进前来说话。
那文士凑到了北信恒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跪在地上的魁梧男子抬头瞄了几眼,就见北信恒猛地又是一砸石桌,怒骂道:“好你个廖鼎之,竟然敢向父皇告本王的状!最好别让本王逮到他的错处,否则本王一定要扒下他一层皮不可!”
那文士又道:“殿下,以属下看,此事很有可能是三皇子从中作梗。那廖鼎之的证物来源可疑,虽然没有证据,但属下猜测……”
“肯定是张绍搞的鬼,他向北辰烨出卖了本王。不然怎么就这么巧,让廖鼎之弄到了那些东西。”
“殿下分析的是,不过当务之急要进宫一趟,向圣上解释一番。殿下是皇子,圣上的心自然是偏着您的。”
“本殿下还用得着你来教?”北信恒一把推开了那名文士,大喊,“来人,给本殿下备车!”
北信恒理也不理跪在地上的魁梧男子,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出了皇子府,直奔皇宫。
在北信恒的马车消失了之后,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快速离开了皇子府的大门口,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的白安苓已经回到了尚书府,正在招呼着下人在忙活着。
“小姐,这匹纱怎么样?”朝霞兴冲冲地抱着一匹纱,献宝似的凑到白安苓的面前,“颜色和小姐很称呢。”
白安苓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嘟囔道:“和我称有什么用,又不是为我准备的。拿下去拿下去,这个颜色不行。”
“啊?”朝霞傻眼了,看了看手中的纱,又看了看她家的小姐,问,“那小姐是为谁准备的?奴婢也好对症下药啊。”
白安苓只是笑了笑,让朝霞再去挑挑,别的却一个字都不说了。
朝霞有点莫名其妙地下去了,这时一名暗卫在屋内现身,凑到白安苓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北信恒去皇宫了?”白安苓问。
“是,六皇子行色匆匆,面露不虞,心情很不好。”
这估计是北辰烨有动作了,白安苓这么想着,对那名暗卫说道:“让他们继续盯着,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暗卫得了命令,身影一闪就从屋内消失了。这时朝霞又捧着另外一匹纱,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白安苓瞧了两眼,说道:“可以了,就它吧。我看看,还缺点什么……”
皇宫中,御书房内。
廖鼎之手捧血书,正在义正言辞地谴责六皇子北信恒的所作所为。
“皇上,六皇子为了敛财手段百出,百姓苦不堪言。此事微臣早有耳闻,但苦于没有足够多的证据,因而一直在暗中调查,直到今日才有了突破。六皇子目无法纪为所欲为,请皇上为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当今圣上坐在案后,愁眉不展,嘴上打着哈哈,应付着廖鼎之,心里则将六皇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孽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廖爱卿,此事朕定会惩罚信恒,让他以此为戒,好好改过。爱卿可有其他事要上奏?”
廖鼎之心中明白,六皇子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是舍不得真的下重手惩罚的。他选择在私底下见皇帝,而不是在朝堂上说,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廖鼎之只希望经过这件事之后,六皇子行事能够收敛一些。
当下,廖鼎之也不再坚持,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这时,六皇子北信恒已经赶到了宫中,要求见皇上。太监通传之后,皇上立刻宣了六皇子进御书房。
北信恒一见到廖鼎之,就气得牙痒痒,再看他手中拽着的东西,上手就要去抢!
“放肆!”皇上脸色一沉,说道,“信恒,在朕的面前你还敢如此嚣张!”
“父皇!”北信恒松了手,指着廖鼎之怒道,“这厮诬陷儿臣,儿臣根本不曾做过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他手上的证物也是造假的……”
廖鼎之冷笑了一声,说道:“殿下说臣提供的证物是假的,那您倒是说说怎么个造假法,微臣洗耳恭听。”
北信恒张口想说什么,被皇上给打断了。
“好了!朕已经知道了。信恒,错了只要改过,还是朕的好儿子。此事是你做得不对,回去后要好好反思!若是再让朕听到有这样的事情,别怪父皇不顾念亲情。至于朝政,你暂时就别参与了吧。”
北信恒还想辩解,结果在收到皇帝的一个眼刀之后终于住了嘴。
此事过后,北信恒和廖鼎之离开了御书房,北信恒狠狠地瞪了廖鼎之一样,甩袖而去。
北信恒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皇宫,回府之后依旧忍不下这口气,百般思量之下,就决定出门去散散心。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北信恒换上了一身便装,离开了六皇子府。
没过多久,白安苓就得到了这条消息。她双眼一亮,一个人坐在那儿笑了起来。
朝霞见到这一幕,莫名地觉得后背有些发冷,硬着头皮上前问:“小姐在笑什么?”
白安苓轻咳了一声,收起了阴险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我交代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朝霞连忙递上了一张方子,答道:“奴婢按照这张方子上的记录,将材料都准备好了,该浸泡的浸泡过了,该磨粉的也磨了……”
“好。”白安苓点了点头,满意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说道,“我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走,去厨房!”
白安苓在厨房中忙活的时候,六皇子已经在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里忙活开了。
北信恒一出现,就立刻被穿红戴绿的姑娘们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