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嘉勋带领问天派百十号剑客,暗中监视着云子昂他们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怠慢。
夜幕悄悄降临,远远地看见寂寞峡谷里点起了篝火,火光映照下,几个人影来回移动。
四野漆黑一片,篝火的亮光能照出七八米远。
云子昂看看天空,星斗挂在遥远的天际,他琢磨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弟兄们!援兵迟迟未到,定然遭到了问天老怪的埋伏。这么等下去,天亮后定会遭到敌人前后夹击,死无葬身之地!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我们要打出灵山派的威风,打出青木堂的志气。问天派揉虐百姓臭名远扬,屡屡偷袭我灵山派各处分舵。能不能为民除害,活着从问天涯回去,就看你们大家了!”
众剑士聚精会神地听着云子昂讲话。
云子昂接着说:“素来,我灵山派青木堂战绩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靠的不是我云子昂一人,全凭各位敢打敢拼,你们是真正的剑客。今晚一战,成,则带着问天老怪的头颅回灵山喝庆功酒;败,则青木堂尸横问天涯,脑袋被问天派的杂碎当球踢,成败在此一举!”
剑士们一个个听得血脉喷张,在心里咆哮呐喊着。但敌人在不远处监视着他们,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兵器,听着自己的精神领袖作战前动员。
剑士们都知道,情况十分凶险,毫无胜算,但是他们没有害怕,他们信任云子昂,多少次在云子昂带领下以弱胜强,他们不记得了,他们相信这一次也能绝处逢生。
“你们都是好男儿,是灵山派的骄傲。接下来,我布置作战任务。”
众人静静地听着,全神贯注,生怕听漏了哪怕一个字。
云子昂开始点将:“鲁鸿博!”
鲁鸿博答道:“在!”
“前方十里有一处隘道,你带二十人埋伏在山顶,多准备些乱石,以火箭为号,只等火箭射出,乱石一起抛下。”
“属下遵命!”
云子昂说:“顾思迁!”
“属下在!”
“你带八名兄弟集中所有的马匹,敌人遭遇乱石突袭必然自乱阵脚向前逃窜,到时你将全部马匹赶出,黑暗中敌人看不见马匹,定然被马群撞倒踩伤。”
“顾思迁遵命!”
“李锐!”
李锐应道:“属下在!”
“你带领十名兄弟在前方五里处埋伏,等敌人通过后,你们悄悄地跟在后面。敌人遭到乱石和马群袭击,必定所剩不多,到时候大家一起冲出,前后夹击,将他们全数消灭!”
“是!”
云子昂接着说:“剩下三人随我一起,在此掩护分队。等时机一到,就将敌人引入我们的陷阱里去。”
鲁鸿博、李锐、顾思迁小声应道:“是!”
众剑士按照云子昂的安排各自分成小队,悄悄离开,只留下云子昂和三名剑士在篝火边不时整出动静,迷惑不远处的敌人。
峡谷外,庞嘉勋藏身灌木丛里闭目养神。夜间气温骤降,旁边的黑衣剑客搓着手,说:“副帮主,要不让弟兄们先睡会,反正云子昂他们也跑不了,我们翁中捉鳖,他们死定了!养好了精神,明天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不行,老老实实给我盯着!”庞嘉勋微微睁开眼睛,说:“出了岔子,小心脑袋!”
黑衣剑客笑着说:“行行行,您歇着,我负责盯着他们!”
庞嘉勋“嗯”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
大约三个时辰过去,云子昂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命属下三名剑客将篝火浇灭,四人骑马一起离开,往问天涯方向去了!
黑衣剑客脑袋一点一点地掺瞌睡,一睁眼猛地发现峡谷内的篝火灭了,吓得够呛,连忙摇醒熟睡的庞嘉勋:“副帮主,快醒醒,火灭了!”
庞嘉勋一咕噜爬起来,四周漆黑一片,随即将众人召集起来:“集合,走!”
众人纷纷点起火把,跟在庞嘉勋身后,朝寂寞峡谷奔去。
庞嘉勋等人来到寂寞峡谷,检查了地上的篝火,熄灭的柴火往外冒着黑烟,心知云子昂等人定是往问天涯去了。庞嘉勋手一挥:“走,给我追!”
庞嘉勋命令众人急行军,一旦让云子昂带人到了问天涯,偷袭问天派总坛,帮主休矣!庞嘉勋一念至此,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行至隘道处停下来,庞嘉勋一时拿不定主意。如果贸然进入隘道,一旦灵山派设伏,局面将非常被动,可是如果被云子昂抢先到了问天涯,后果不堪设想。
庞嘉勋望着狭窄的隘道,用火把在路口两边照了照,隘口杂草林立,没有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向后手一挥:“走,跑步前进!”
随行参事瞅着黑漆漆的隘道,心怀忐忑,向庞嘉勋建议道:“副帮主,要不等天亮了我们再走!”
“等不了了!帮主得到的讯息是云子昂在寂寞峡谷夜宿,如果让他们到了问天涯,攻帮主于不备,我等如何向帮主交待?”庞嘉勋一声令下:“弟兄们,走!”
“是!”
众人纷纷往隘道里走去。
此时隘道内漆黑一片,只见一串火把像长龙一样向前移动,照得石壁上影影绰绰。
云子昂带着三名剑士在暗中观察着动静,旁边一名剑士手握弓箭,蓄势待发。
云子昂见时机已到,向剑士发布号令:“放箭!”
剑士举弓向天,火箭“嗖”的一下便射了出去。
鲁鸿博接到火箭讯号,一声令下,只听见隘道内石头翻滚之声不绝于耳,砸得庞嘉勋等人惨叫连连人仰马翻。
“不好!”庞嘉勋心知中计,大声喊道:“不要乱,一直往前走!”
众人为了逃命,顾不得其他,纷纷扔掉火把,向前逃窜,乱成一片。
只听见一片马蹄声响起,几十匹健马同时奔向隘道,顾思迁领着八名剑士在马群身后点亮大批火把,并快速转动,惊得马群往里冲去。往洞口奔来的问天派剑士,被马群迎头撞上,只得再次往回跑,可是哪里跑得过马儿,马群踩踏之后,只听见惨叫声不绝于耳。问天派众人死的死伤的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冲啊!”灵山派众剑士一起杀出,朝着地上被砸伤踩伤的问天派门人一刀刀砍下,一剑剑刺去,所到之处血液飞溅,惨叫之声响彻整个山谷。
这一战下来,庞嘉勋带领的这一队精锐人马损失殆尽。
问天尊者得知消息暴跳如雷,随即召集手下,决意为死去的副帮主和众门人报仇雪恨。
天微微亮了。
寂寞峡谷内,云子昂领着几十名剑客在树下歇息。
云子昂说:“弟兄们,干得漂亮!”
鲁鸿博问道:“堂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没有支援,我们上了问天涯也只是送死而已。”
顾思迁咬咬牙,说:“堂主,跟兄弟们说了吧!我们的援兵……”
云子昂朝他一瞪,顾思迁立即低下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我想,援兵可能是遭到了问天老怪的埋伏。”云子昂说:“放心吧,帮主一定会再次派出人马增援我等。”
李锐说:“堂主,不如我们趁势冲上问天涯,取了问天老怪的首级,回去向帮主复命!”
云子昂神色严峻,说:“问天老怪武功高强,杀他谈何容易!”
李锐说:“堂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江湖上,谁不知道堂主的厉害,怕是那问天老怪也难挡堂主的凌云剑。而且,我们还有援兵赶来。”
听李锐一说,几名剑士也磨拳赫赫,附和道:“对,冲上问天涯,杀了问天老怪!”
顾思迁朝云子昂拱手,说:“堂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子昂随顾思迁走到一边,顾思迁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
云子昂说:“何事?”
顾思迁说:“堂主,属下以为,我们被帮主抛弃了,应该让弟兄们知道真相!没有人会来支援我们,上问天涯只会是白白送死!”
“可是……”云子昂伸手打断他:“除了跟问天老怪拼个你死我活,难道还有别的出路?你以为我们现在回到灵山派,会有人像对待英雄一样迎接我们?不,我们是失败者,畏敌潜逃,是懦夫,不是真正的剑客!”
“堂主,我想不通!”顾思迁咬紧牙关,攥紧拳头,说:“为什么帮主会这么对我们,我们青木堂的弟兄出生入死立功无数,如今却……”
云子昂拍着顾思迁的肩膀,说:“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要冲破宿命!”
“冲破宿命?”顾思迁不解地问。
“对!”云子昂眼神深邃,望着顾思迁,说:“放心吧,我永远不会抛弃弟兄们!”
顾思迁单膝跪地,说:“堂主,属下誓死相随!”
云子昂扶起他,说:“援兵的事,不要说出去,我不想让弟兄们伤心!”
“属下遵命!”
一阵马蹄声响起,探子骑着马奔驰而至。
云子昂问道:“情况如何?”
探子下马,躬身道:“启禀堂主,问天老怪得知昨晚的战况后,召集人手,亲自带队追缴我等!”
“好,那我就会一会问天老怪!”随即,云子昂朝属下们说道:“弟兄们,问天老怪急眼了,在问天涯坐不住了,想取我们的脑袋。我们的脑袋在自己的脖子上挺好,想杀我们得先问问我们手上这把剑!”
“对!”剑士们扬起剑,说:“跟问天派决一死战!”
云子昂抽出凌云剑,朝天一指:“弟兄们!问天老怪来了,你们怕不怕?”
众人答道:“不怕!”
“我们拼不拼?”
“拼!”
“好!”云子昂说:“都听着,今日一战非比寻常,随我冲上去,拿出你们的精气神!狭路相逢……”
众剑士齐声高呼:“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