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泉”的传说和形成。我国有许许多多的泉水,几乎每一口泉水都有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
十一月二日,天晴少云。九时许,我从甘塘西梁头翻过山,来到腾格里沙漠的戈壁滩。这里的沙丘千姿百态,有的像一座座沙山;有的迤逦起伏,昂首翘尾,像一峰峰遨游的骆驼。在大草墩山角下,有一股碗口般粗的泉水,从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渠汩汩流出。泉水十分清亮,粼粼闪光,犹如一条绿色的锦缎。
一碗泉村位于中卫县城西五十多公里处,因村边有一股碗口粗的泉水从地下涌出而得名。我沿着渠水找到了“一碗泉”的泉眼。瞧,一股股清澈的泉水,从大草墩山下流出地面。泉水的喷口上,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滚出泉口的水,发出叮咚的响声,好像在演奏一曲美妙动听的乐章。
我正觉口干舌燥,随之俯下身去饱饮一顿。泉水清凉可口,像城里出售的饮料一般。忽然一阵微风从山上吹来,我顿觉浑身上下清爽异常。
我随即坐在“一碗泉”边休息。这时从远处来了两位老农,赶着毛驴到“一碗泉”驮水。我与他俩攀谈几句之后,借机向他们打听这“一碗泉”的来历。
二位老农接过我递给的香烟后,边抽着烟,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起来了。
传说在很早很早以前,腾格里沙漠两年不下雨,黄河流水变成苦味,上下茶房一带老百姓吃水无处寻找,害得大家叫苦连天。上下茶房住着一个白胡子老人,年高七旬,银须垂胸,一天,他把儿子、孙子叫到身旁,对他们说:“走,你们都陪我上大草墩山上找水源!”就这样,祖孙三代上山找呀挖呀,一连挖了七十七天,手上打满血泡,脚上磨破了皮。由于过度疲劳,白胡子老人染病卧床不起,不久就去世了。白胡子老人死后,儿子把他埋在大草墩山脚下。有一天,儿孙去给爷爷上坟,发誓要继承爷爷的遗愿,继续挖山找水。上完坟,回头一看,坟左边有一块地方往上冒雾气,他们高兴地喊起来:“龙脉找到了!”接着,父子俩在发现龙脉的地方挖了起来。一连又挖了七八五十六天,眼看就要打到水层,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山石塌陷,白胡子老人的儿子被埋进土石中死了。后来,石头裂开大缝,就像龙眼睛似的,冒出一股泉水来。白胡子老人的孙子痛哭一场,把父亲的尸体埋葬在爷爷的坟边。他唤来村里乡亲们到泉中打水,大家食用后觉得十分甜美。光阴似箭,转眼间过去五十余年,白胡子老人的孙子也老了,他坚持在大草墩山下放牧,守卫着山泉。一天中午,天气十分炎热,清康熙皇帝访贤带一队人马来到这里,一路走渴了,就让随从打碗水喝。康熙一气喝了三大碗,连声称赞“好水!好水!”喝完后叫太监拿出白银五十两,赠给这位守卫泉水的老人。走时,康熙给这股山泉命名为“一碗泉”。至今,这一带人畜用水,都要取“一碗泉”中的甜水。
那么,“一碗泉”究竟是怎样形成的?
科学家认为,大自然降雨后,一些雨水从地面上流走了,一些雨水向地壳深处渗入,成为地下水。随着日月变迁,地下水层被侵蚀后露出地面,涌出地面就是泉水。特别是山区,泉水露出地面非常普遍。就拿大草墩山来说吧,地层切割强烈,含水层容易暴露地面,有利于“一碗泉”的形成。
我在全国各地旅游时见过许多泉水,确实各有各的传说和用途。如陕西临潼的华清池,我在那里洗过温泉澡;又在长白山下的温泉也洗过手和脚;还有在“泉城”济南喝过趵突泉、黑虎泉等泉水沏的茶。尤其云南昆明八十里安宁温泉附近的珍珠泉,与众泉不同,在一个白石砌成的圆池内,碧绿的泉水中不时有白色的水泡缓缓上升,像一串串明珠,我将两枚五分硬币轻轻放在水面上,硬币不沉,真是“泉涌如珠,钱轻似纸”。
这些泉水各有各的特色,如有的饱含重碳酸钙、镁、钠和多种微量元素,可治疗皮肤病、风湿关节炎等。而“一碗泉”以及在腾格里大沙漠见到的泪泉、拉牌水、水井泉、庙泉、伊克勒泉等,大多数流水较少,只能作饮食之用。因此像“一碗泉”这样的泉水,是造福人民之水。“一碗泉”是腾格里沙漠胸襟上的宝石,愿它光华灿烂,流传万代。
在“一碗泉”,文物考古工作者曾捡获一件砾石制成的砍砸器和部分刮削器,还有一件石核。从采集的这些石器看,是很有历史价值的。为此,著名史学家范文澜写文认为“一碗泉”古遗址与灵武水洞沟旧石器时代遗址遥相呼应,把人类在此生活和与自然界作斗争时限推前了数万年。我还听人说,在“一碗泉”、长流水、芨芨湖、荒草湖、沙坡头等处有人发现了石锛、石斧、石核、石叶、石磨棒、石磨盘、细石片等大量新石器。这些石器的发现,更进一步说明,早在万余年之前,人类在腾格里大沙漠南部边缘的沙区、戈壁已经频繁地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