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爱情,险些无关爱情
社会身份在爱情中不管用,在婚姻和******中才算个条件。有两种女人,一种叫做戴安娜,一种叫做卡米拉。对查尔斯而言,戴安娜是the helpless Diana myth,卡米拉是 the soulmate love legend。之前,有为把天人当作自己的责任,把玉珏当作义务,不涉及取舍与得失,没有强烈的情绪,甚至她们二人是等重的砝码,保持了他天平的平衡。现在,在孟博涛的条件面前,选天人意味着选了前途,选玉珏意味着选了爱情,无论怎么选择,对有为来说都是撕扯和煎熬,无论栽向左面还是栽向右面,他都会残疾。
孟博涛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组装了一个他所理想的女人,头发取自他的妹妹,前额取自他的母亲,眉毛取自给他打针的护士,眼睛取自他的数学老师,脸颊取自初恋情人,鼻子取自隔壁的寡妇,嘴巴取自报纸女郎,双手取自当地最巧的女红,腰身来自街上一见钟情的美女,大腿来自舞蹈演员,就连****,都取自最好的妓女……他死后,那些女人都来了,被拿了眼睛的取走了他的眼睛,被拿了眉毛的取走了她的眉毛。她们不仅取回了自己的器官部位,还相应瓜分了他的肉体。”
“谢谢您的故事。”
“你安有为是个予物独爱的古董之人。适当的不近女色,是大丈夫所为。你如此洁身自好定会物极必反,你会比吴三桂更豁得出去。”
“您过奖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过分谦虚,更不喜欢被拒绝。”
“但您也不喜欢言听计从的家伙。”
“我不喜欢爱莫能助,更不会在女儿心碎时无能为力。”
“听到您此时的话,天人定会喜极而泣。”
“如果天人对其他男人如此不可救药,我真会嫌弃她没出息。但她对的是你安有为,这让我很得安慰。”
“这是天人对我的过奖。”
“除了我自己,我不会让我女人得不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而我的女儿是我最宝贵的女人。”
“所以您就找东西来代替自己。”
“能做我的替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幸。”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只是缓兵之计。”
“兵不厌诈,兵贵神速。只要能解决当务之急,不怕不择手段。”
“我所前进的每一步都分外谨慎,因为走卒没有回头路。”
“棋若下得好,卒也可以将军擒帅。”
“谋朝篡位的事我做不来。”
“能否劳烦你,将你对我的忠心,化作你对天人的爱心。”
“您就那么确信,转化后的爱心中没有愤怒与怨恨?”
“我喜欢下险棋。”
“怎样才能放我一马?”
“炮打隔三将。你隔着我吃掉了天人,你应该学会隔着天人吃掉我。也不枉我看得起你一场。”
有为从他手中接过一瓶XO和一把收藏猎枪。孟博涛擦拭着那把高贵硬朗的猎枪,一如爱抚他的战马,像庆祝它的凯旋又像痛惜它被雪藏。这猎枪真美,比丰乳肥臀的性感女郎更让男人舍不得离手,让人误以为自己和它是两个功勋卓著的老战友。孟博涛将枪膛对准有为的胸口,随着目光向他心灵越探越深,枪抵在他心脏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孟博涛的目光从犀利暴戾到欣赏抚恤,有为得到很多信息:他不嗜血,但别激怒他;即便他手脚不再利索,但仍旧是男人致命的对手;有为让他感到他更加年轻,也让他觉更加衰老;最重要的一点是,孟博涛想成就他而不想毁了他。
空仓挂机,孟博涛给枪上膛,上一颗子弹。他瞄向窗户,“知道我是怎么练枪法的么?”
孟博涛慢移手枪,瞄向墙上挂着的照片,一个漂亮女人。
“把最珍惜的人绑在靶上,开枪打她头上的苹果。”
“哪里来的信心。”
“我在你的年纪能在大风大浪里行走,却不能在大风大沙中行走,因为眼里揉不得砂子。等你像我一样,因为一个女人把砂子硬生生揉碎在眼里时,你就有信心了。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又不希望那一天到来。”
最静的海是上面刮着最狂的风的那片海。有为知自己是孟博涛的一件冷兵器的那刻,就让自己对之后的一切都别大惊小怪,会有越来越多的毛骨悚然让他习以为常。
“不管怎样,不要让我的女儿流眼泪”,孟博涛把枪对着他。
有为读出了他眼神中的话,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福音不被接纳必成为诅咒。
有为戴着一张面具,这面具后不是肉体而是欲望,而欲望,是不怕子弹的。他仿佛看见自己吹散左轮手枪口的硝烟,远眺夕阳。
孟博涛告诉天人两个星期后她会和安有为订婚。
真的吗?真的吗?即便天人把这世间一切的问号都用来,孟博涛也只会给出一个“嗯”。
一想到能和安有为共度余生,天人恨不得让余生马上开始。不,余生已经开始。
想你和很想你的距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它们只是我爱你之心的细腻纹理。在我的榜单上,第二距第一无穷远,你这个第一就是唯一。所有与肉体有关的行为,都有限期。多见你一面,我就多赚了一面。然而一眼万年,我因多看你一秒,就多想了你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