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的拿起筷子吃饭,闷闷不乐的擦了澡躺在被窝里。林小烛背对着竹沥躺着,觉得有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十分难受。夜色笼罩在两个人身上,外面知了吱吱的叫着,莫名让人感到更加心烦。
竹沥看着她躬成虾形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离自己远远的,隔了几乎有半尺的距离,忍不住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互相表明了心意,还要离自己这么远,像个陌生人一样睡在一起吗?
他身体往前挪了挪,靠近她,跟她枕在一个枕头上。然后伸手把自己的被子抖开,连她一起包住。林小烛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却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竹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抬手轻轻掀开蒙在她脸上被子,侧目一看,只见一行清泪正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下来。他吓了一跳,抬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翻过来面向自己,轻声近乎呢喃的问道:“你怎么了?还在为娘的事情委屈?”
林小烛闭着眼,感受到他的大手不停的拂过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环在肩膀上,偶尔轻拍她的后背。鼻尖都是他身上特有的药香,她吸了吸鼻子,哭的更凶了。
竹沥被她哭的心焦,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这样憋着,会憋出病来的。”他俯身吻过她脸颊的泪痕,轻哄道:“怎么了,告诉我。”
林小烛把头窝在他的颈项里,沙哑着嗓子闷声问道:“今天中午是崔小莲给你送的饭?”
竹沥怕她记挂着老太太的态度还要离开杜家,遂屏息凝神等待她的回答,一听到是因为这个,顿时松了口气,笑道:“中午她确实来书院了,不过我早上带着你前日烙的糖饼,就让她送回去了。不想她说从小到大没上过学,不认识字,想看看书院里什么样儿,我就让她跟着冯先生听了几堂识字课,放了课才恰巧一起回来,正遇到你和杏花。”他在她侧颈光滑的弧线上亲了一口,“就因为这个生气?我家小烛开始在乎我,吃醋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发愁呢?”
林小烛抬起头,纤细的双手握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摇晃,“我能不担心吃醋吗,如今有人天天在身边惦记着你呢!”
她难得承认自己的心意,竹沥觉得心被填的满满的,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放心吧,我跟她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相信我,嗯?”
被他温言暖语的安慰,林小烛心中的委屈害怕顿时发泄出来,她带着哭腔,“杜竹沥,人家喜欢上你了,你答应了我的,一定要做到。不然,日后若是反悔,我就卷铺盖走人,咱们从此一刀两断!”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设,但是竹沥听见她说要跟自己一刀两断,心里还是陡然一痛。“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话音未落,他俯身吻住她柔软温热的双唇,辗转嘬吸。一只大手拐进她紧裹的被子中,寻找到她纤细柔美的腰线,撩开中衣缓缓伸了进去,沿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慢慢前行,略微犹豫一下,覆盖上了她胸前柔软的雪峰。雪峰圆润饱满,他的大掌刚好可以握住一个,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揉开来。
陌生的触感传来,林小烛一时间觉得羞涩难当,脑海里像是被轰炸过一般,口里却禁不住嘤咛出声。这一声喘息传在竹沥耳朵里不要紧,下腹处立刻涌上一股邪火。吻也顺势加深了,一时间两人呼吸都乱了套,耳边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竹沥不舍的流连过她的双唇,顺着下巴吻过她修长的脖子,完美的肩颈。
湿热一点点从各处传来,林小烛脑中一片空白。这辈子的贞洁难道就要这样献出去了?没有预料中的害怕和惶然,反而觉得甜蜜而羞涩。她抬起自己的一段藕臂,缓慢而坚定的将他劲瘦的腰身紧紧环住,让他跟自己贴的更近一些。
她无声的回应,鼓励着他。此刻他脑中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叫嚣着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然后这辈子都把她绑在自己身边,给她可靠坚实的胸膛依靠。他如墨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唇一下一下啄着她的肩膀,深深吸了口气,暗哑着嗓子问道:“可以交给我吗,小烛?”
林小烛眼含春意,迟疑了下,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刚要点头,忽然外面什么东西“咕咚”一声,吓了两人一跳。一时间如同一桶凉水浇在两人头上,瞬时就清醒了。
竹沥坐起身子拢好了衣服,利落的下了炕,回头对林小烛说:“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你躺着吧,不要着了凉。”说着趿着鞋开了门闩走了出去。
这深更半夜的什么声音这么响?万一是什么小偷坏人之类的,竹沥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于是她拢了拢微乱的头发,将衣带系好,披了件衣服也跟着出去了。
借着小院里皎洁明亮的月光,她看清小院儿的门微敞着,原本插在木门上的门闩掉在了地上,刚才想是门闩掉在地上发出的咕咚一声。竹沥在门口正扶着一个人,走近了发现那人浑身都是血,苍白着脸正闭着眼睛调息。她张口就要失声叫出来,却被竹沥一个眼神制止住。
“小烛,我把他抬到屋里休息,你去厨房烧点热水,再把爹藏在碗橱后面的白酒拿来,注意千万别惊动别人。”说着弯腰吃力的把男子背起来,男子修长的双腿托在地上,脚尖在土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人显然是竹沥认识的人,却不让她惊动别人,有点奇怪。但是如今也顾不得计较这男子的身份了,她轻手轻脚的钻到厨房里,把稻草拢进灶膛,拿了火折子引燃了火。水壶里装了满满一下子水,林小烛想起刚刚那轻轻一瞥,却也看出那男子伤的不轻,估计这点水恐怕不够用。于是又点燃了小炉子,拿起一口黑锅舀了水同时烧上。
两处炉火把厨房照的红彤彤的,看久了眼睛有点干涩。折腾了大半宿,连个眯一会儿都没有机会呢,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不多时,竹帘一掀,林小烛以为竹沥来了,头也不回的说,“别着急,水就快开了。”
不想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冒冒然把她吓了一个激灵。杏花趿着鞋,穿着一身中衣站在门口揉眼睛,“二嫂,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呢?”
林小烛拍了拍胸脯,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小点声,别把爹娘吵醒了。我烧点水擦洗擦洗身上,你怎么出来了?”
杏花打了个呵欠,“肚子不好,跑了趟茅厕。二嫂,你咋这么晚才想起来洗澡,早干啥了?”
林小烛低头用蒲扇在灶口闪了闪风,“唔,我不是想着娘看见我该生气了么,今儿去县城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不洗又难受,只能等娘睡着了才出来烧水。”
杏花丝毫不怀疑林小烛这话里的真实性,跟着情绪低落的叹了口气,“二嫂,你也别太在意娘说什么,有我二哥护着你,娘再怎么折腾也没用的,你就相信二哥就行了。”
林小烛默了一瞬,点点头,抬起头催杏花,“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夜风凉,看嗖着了伤风。”
杏花这才迷迷糊糊的回房去了。
眼见水烧开,林小烛用水将灶口里的明火浇灭,把开水倒在大盆里蹑手蹑脚的放在自己屋门口,又回去从厨房里找出坛杜老爹藏在碗橱后的白酒,吹了吹上面落着的浮灰,灰尘一飘,钻到她的鼻子里,林小烛勉强忍住才没有打喷嚏,稳了稳气息,这才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