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这就是回荡在那段回忆中的潜台词吧。
心口隐隐地痛,不是来自于二十三岁丧失了记忆的包达廷,而是十三岁尚未死去的包彦。不是因为渗血的伤口,而是哀悼着自己没有开始便已经彻底结束的初恋。
(十年前的这一天,我在这水库中死去。虽然后来复活了,可却彻底失去了当天的和关于殷宁的所有记忆。原来并不是因为失去了,而是因为太过残酷而选择了忘却吧。)
包达廷盯着月下变得有如恶鬼一般的那张脸,被潮水一般的悲伤所淹没。
“哈哈,其实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泪水从殷宁的双眼中滑落,她仰天望着皎月,喃喃自语:“你不会寂寞的,因为我会陪着你的,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殷宁,你会活下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因为你得连带着把我那份一起活不是吗?”包达廷看着她,万分庆幸自己现在不是十三岁的包彦,而是二十三岁的包达廷。
“先去找你妈妈,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告诉她不论如何这样的委曲求全最终只会招致更多的悲伤。让她打起勇气,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去找居委会,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请他们进行调停。如果调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的话,就只好对簿公堂。”
“住嘴!我才不会听你说的呢。你只是想要拆散我们家而已!”
“殷宁,”包达廷说:“以后你就会明白,暴力和崩塌都只会愈演愈烈,永远不会回头。这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旦出现了裂痕,就再也无法修复一样。”
“胡说,只要你死了,一切就会重新会到从前了。对,只要你死了就行!”殷宁的状态已经明显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
他叹了口气,对她笑了笑,转身踏上了大坝。
“站住,你去哪里?”身后的殷宁冲他喊道。
包达廷回过头,对她说:“我说了,你得连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谈恋爱,然后嫁个高富帅……”说到后面,源自于少年的那个自己心中的刺痛更盛,他耸耸肩,故作轻松。
(十年前的这一天,反正我都会死在这里,虽然不知道本来的剧本是怎样的,但既然我终究得死,那么让殷宁好好活下去吧。)
他望着脚底下泛着银光的水面,深吸了口气,闭眼跳了下去。
“不!”身后女孩的尖叫传来,伴着扫过耳边的风声,听起来极不真切。
突然后背一紧,包达廷感觉自己的领子像是挂到了什么地方一般,顿时身形一滞,紧接着一条纤细的手臂伸下来一把揪住了他前胸的衣服向上拽,将他重新拖回大坝上,两个人同时跌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大口地喘气,谁也顾不上讲话。
许久之后包达廷侧过头去看殷宁,恰好见到她正侧过头来看着他,俩人都同时愣住了。然后她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也只好傻呵呵地跟着乐,这下子她笑得更厉害了。
“呵,呵,再笑,再笑我就吃了你。”包达廷说。
“哈哈哈,你看看你那样子,”她一只手指着他,另一只手捧着肚子,“你现在看起来,就跟马戏团里的小丑似的。”
包达廷摸摸鼻子,“嘶”,好痛,刚才被拽的时候鼻头蹭在大坝边上,好像整个肿了,“喂,喂,别笑了,喂,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
他指着她身上,才想起她现在只穿了件**和小内内,虽然因为身上的伤太多而多少失了些美感,但少女浑然天成的自然曲线还是一览无余。
现在的她,背靠月光,如同在身周罩了层银色的光晕,宛如天使下凡。
她顺着他的指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立刻明白了过来,低呼了声“*狼”用双臂圈紧了自己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巧山峰,红着脸准备骂点什么的时候已经落入了一个瘦弱的怀抱。
少女的唇有些微凉,湿润中有咸咸的味道——被太多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委屈的泪水浸泡过的味道。包达廷心里因这双唇的主人而疼痛着,因它们美好的触感而激动着。
(现在的我并非十年前的少年,但我想将这份心意传达给你,哪怕这将改变既定的因果。)
十六岁的少女躺在十三岁的少年身下,原本惊慌失措的推拒变成了生涩的回应,她的双手轻轻撑在他的胸膛上,微微颤抖着。丁香小舌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立刻羞红了脸,身上如炭火般越烧越热。
他终于不满足于只停留在一个吻上,伸出手顺着她的脸颊向下,经过她纤细的脖颈滑过她突起的锁骨,摸到了一个圆形的坚硬的凸起,上面貌似还有粘腻的液体渗出……
“啊!”身下的人儿一声惨呼,他才想起她现在全身是伤,低下头,就见自己的手指现在所处的位置,一个明显的被烟头烫伤的伤痕还在往外流着黄水。他心中又是一痛,轻轻扶她坐起。
殷宁有些害羞地不敢看他的脸,她在原地坐了两秒后,起身跑了开去,远远地朝他喊了句话:“转过头去,不许偷看。”
包达廷伸手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算是攻陷了一只萝莉么?)
心里正YY着,萝莉已经穿好了衣服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包彦的衣服和书包。包达廷站起身用衣服掸了掸身上沾的沙子才穿上,顺手捡起了她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将刀刃折回到刀柄里直接揣到了裤子口袋里。
“走吧,跟我回家吧。”他走上去牵了她的手,很成功地见到她的脸上又重新变回了红苹果。但是下一刻,她的脸却由红转青,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
“包彦,你疯了吗?咱们很可能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呀。”她说。
他耸耸肩,表示毫不在意,“那又怎么样,人家外国人家人与家人之间打招呼的时候都嘴对嘴来着。”
“你……”
“好了,走吧。”他重新牵起她的手,这一回她没有再挣开。
(亲姐弟吗,又怎么样呢?如果今天的历史改变了,那么我们便会成为真正的家人;而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变,那么之后的十年我会忘了你,而十年之后当我再次想起你的时候也已经天人两隔。不论哪一种结局,我们都注定了无法成为彼此生命中的那个“不可或缺”;不论如何,我都再没有机会吻你……)
……哗,哗……
一阵水声传来,就在我们斜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突起的小包。这个小包包越来越高,然后一个头出现了,紧接着是身子,最后是尾巴,是脚。
一只戴着礼帽,鼻梁上架着单边金丝眼镜,颈上系着领结,而尾巴末端挂了一只红色绒球的猴子微笑着出现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