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意的坚定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楚扬现在只想说就是骗子。看着于洋她们犀利如刀的眼神她气都不敢喘。每天躺在床上，除了无聊只能发霉。唯一的乐趣也只剩下媛怡生日是送给自己的《飞鸟集》了。一遍遍的品尝读，心情也随着书籍无限遨游。鸟儿愿为一朵云，云儿愿为一只鸟。仔细品读，感觉别有一番韵味。“又看书了？医生不是说了你得多休息吗？”司徒一把夺过楚扬的书，放到一边。闻着司徒手里提着的保温盒的香味，楚扬深吸一口。“今天有东坡肉、炒花甲、基围虾和蒸螃蟹。”“你是狗鼻子吗？竟然都猜对了。”司徒没好气的看着楚扬，可是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每次都给我做，所以时间长了我自然是可以闻出来的。再说了，生病不应该是吃清淡的嘛？你每次都是大鱼大肉，这是不是就证明我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看着他熟练地将菜摆好，精致的简直让楚扬不忍心去吃。“少打歪主意，我给你做这些是为了让你补身体，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时不时的晕倒可能是营养**。”“不是吧，我都住院五天了。医生不也说其实可以出院了吗？”看着他自制的调料，绿幽幽的香菜伴着醋和香油及点点辣酱，吃虾蟹的时候沾上一点美味至极。楚扬忍不住咽咽口水。“他说的？他就是个庸医，那他的话能听吗？”司徒对胖医生——张医生的印象一直不好。“可是于洋的婚礼······”看着司徒拿出一小碟炒花甲，香气扑鼻，让楚扬忍不住垂涎三尺。“我每天都会去帮忙。于洋让我带话给你，要你好好养身体。”言外之意就是他们高度一致。紧接着司徒又将一小碗的东坡肉放在桌上，一块块薄皮嫩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她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忍不住滴下来。“可是我每天在这里很无聊，再说，我还有工作啊。”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菜，楚扬的肚子很配合的响起来。“口水滴下来了。”楚扬忙擦嘴，却见司徒看着她嘴角是戏谑的笑。“又嘲笑我。现在都被你养胖了，而且嘴巴还叼了，感觉其他的菜都不好吃。”安慰已经咕咕响的肚子，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司徒将基围虾端上桌，终于可以开动了。眉头自然地舒展。“你呀，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你这么嘴馋？我倒是希望能把你养胖点儿。看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楚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平时吃过的海鲜也不少，但这次的午餐却让她记忆深刻。司徒的厨艺见长，让她爱不释手。忽然间看到他手上的细小的一道伤口，显然已经处理过了，可依然有淡淡的红印掩盖不了。楚扬的眼睛定格在他那红红的伤口上。因为要做饭，所以发炎了吧。司徒看着楚扬拿着筷子却没有要动的意思，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没事，就是一道小伤口，赶快开动，不然一会儿饭该凉了。”他不自然地收收手，避开楚扬灼灼的目光。“在捆绑的过程中那硕大的螃蟹夹子弄伤的？”那鲜红嫩肥的清蒸螃蟹被他用绳子捆绑的结实，那么在手背上的伤口就是在捆绑的过程中被螃蟹的夹子划伤的吧？“只是划了一道小口子，没什么的，乖乖吃饭，表现好的话可以‘提前释放’的。”楚扬不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默默的吃饭，心里却是五味陈杂：他毕竟是一个少总裁啊。从前的十指不沾春水，现在却每天为自己做各式各样的菜。看着楚扬默默吃饭不说一句话的样子，司徒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傻瓜，没关系的。其实没遇到你之前我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少爷。因为家里条件优越，所以有些东西根本不用我自己操心，可是遇到你就不一样了。看着你每顿饭就吃就那么一点点，我就在想，猫也应该比你吃的多吧。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可是叔叔阿姨却离开了你，那就意味着你以后连吃一顿家里饭都难，而我能为你做的并不多，所以我只能学做饭，让你的胃不再疼，让你的心不再因为叔叔阿姨的离开而难过。其实每次为你做饭的时候我都会很开心，因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你身边看着你心满意足的把饭吃完。”听着他温婉的话语，楚扬感觉刚吃进去的食物在胃里翻了个跟头，美味顺着胃管溢出喉咙，渗到舌尖，而所有的感动都化作了舌尖上的爱情……眼里不自觉氤氲着雾气：看着他手上的伤口一天天减少，楚扬还是开心的。可是每次因为自己都要他受伤，她的心里难过不言而喻。他伸出手，覆在楚扬的手上，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那纤长温润的食指本来是那么美丽，不用有任何负担，可是只为自己不再难受、不再伤心，上面是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有些甚至还没有完全愈合。她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一个男子细心体贴的爱呢？将眼里的雾气慢慢散去，楚扬抬起头看着司徒，眼里是十分的认真，“司徒，如果哪天不喜欢我了，那就坦白的告诉我。”司徒的手突然僵住，嘴唇张张合合，可是却没有吐出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复杂。楚扬忽然开心地笑起来，“司徒，我能为你做的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这样守护你的幸福，即使有一天那个人不是我。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司徒的手紧紧握住楚扬的，眼里满是怜爱和心疼。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煽情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抽出被司徒握着的手，夹一块东坡肉放在嘴里，眼睛微微眯起来。“司徒，苏东坡有一首诗就是描写东坡肉的吧？！”逼迫自己忽略刚刚那**的气氛，楚扬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好像是吧，我对吃可是没你研究的透彻啊。”司徒仿佛已经忘掉了刚刚的对话。看着他戏谑的表情，楚扬的心里莫名的有淡淡的失落划过，不过稍纵即逝，快到她只能叹口气而已。“我记得叫《猪肉颂》，他是这样写的：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侯足时他自美。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辰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笑着看司徒，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那意思就是知道了？“把锅子洗得干干净净，少许放水，燃上柴木、杂草，抑制火势，用不冒火苗的虚火来煨炖。等待它自己慢慢地熟，不要催它，火候足了，它自然会滋味极美。黄州有这样好的猪肉，价钱贱得像泥土一样；富贵人家不肯吃，贫困人家又不会煮。我早上起来打上两碗，自己吃饱了您莫要理会。对不对呢？”“还有呢？不是应该有精髓吗？”她就不信了，这首诗他竟然也知道。“中国人对于餐桌上的一道菜——“东坡肘子”，有时美餐一回，都津津乐道；其实，人们所吃的东坡肉，比起当时苏轼的做法，已有很大改进。像在用的雪豆、葱、绍酒、姜、盐啊，等等，在苏轼时代，不可能有这么多花样。然而，今天与当初东坡的做法，有一点却是未变的——慢慢用微火煨炖。在眉山的东坡肘子，要移到微火上煨炖约3小时，直至用筷子轻轻一戳肉皮即烂为止。苏东坡在煨炖时，用多少时间，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从苏轼的这首《猪肉颂》里，一眼就能发现其中的核心语句：“柴头罨烟焰不起”——看，这不就是强调用微火来煮炖的意思吗？慢火煨炖，这是东坡肘子的精髓，没有了这微火煨炖之法，也就失去了东坡肘子的“灵魂”。”司徒不急不缓的说出了答案，楚扬却是无比震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唐诗宋词。而我最爱莫过于李清照的词和苏轼的试。”他就那样轻描淡写的说出为什么知道的原因，缓缓将东坡肉送进嘴里，学着楚扬，微微眯了眼。看着他这幅样子，楚扬也只能默默埋头吃饭了。誰让自己问了人家一个人家原本就擅长的问题呢。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专心的品尝着司徒的心意，一顿午餐，让楚扬如此近距离的触摸到那称之为爱情东西，宁静的时候，楚扬总会不经意忆起他们曾共同细细品味美食，曾倾吐诺言与思恋，而那些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好记忆，便被如斯，封存于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