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所有二品以上官员都携带了自家夫人及掌上明珠、宝贝儿子进了宫。
宴即将开始,韩信末换了件深紫色的金边锦袍,到安寿宫请了北太后,一块往宴上来。
蓝舒儿静静跟在后头,悄悄打量前边三人,韩信末自不必说了,那妖孽的风华恐只有淳于湮才能与之匹敌。今日北太后的衣着比平时稍隆重了些,雍容华贵却掩不下她威严的气场。
而一旁的霓心公主着了套水粉的芙蓉卷边裙,一条淡青色的丝绸拖地而走,本就倾城的容颜略施粉黛,双颊红粉,顾盼生辉。才十四岁就如此迷人,长大还得了!
主角还未到,宴上却已是热闹极了。各家大臣夫人三五成群,好不熟络。但亮点则是那些锦衣华服、悉心打扮的公子小姐们。这种皇室宴会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平日里那些千金小姐们都鲜少出门,只有这样的宴会才有机会露脸。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随着内侍尖锐的嗓音响起,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在众人的呼声中入了席,韩信末手一扬,道,“都平身吧,今日太后寿辰,大家不必过于拘谨,尽兴些才是。都入座吧!”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于是,众人入了座,宫婢们呈上佳肴美酒,喜庆的乐声也随之响起。
蓝舒儿站在韩信末身侧,不时为他斟上美酒,望着他面前盈水诱人的果子,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柳璃雪到西凌国时的那两场晚宴。那时淳于湮毫无顾忌地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将一盘果子都推于她,任她消灭干净。
后来柳祀麟要取她做次妃,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是他的王妃。蓝舒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他站在她身旁,像在宣告所有权似的道,“她已是本王的妃。”
她已是本王的妃。
哪怕这只是假的,她也满足了。
“母后,儿臣祝愿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尽管乐声响亮,蓝舒儿还是听到了这偏弱却温雅悦耳的声音,是靖王爷韩怀轩。北太后也执起酒杯,微抿一口,说,“马车颠簸,今夜便留在宫里吧。”
北太后语气虽缓了些,但蓝舒儿还是觉得太冷淡了,不似普通母亲般关怀。
“是,母后。”韩怀轩含笑坐下,并不在意,大抵是习惯了吧。
该是呈礼物的时候了,北霓心朝婢女点点头,便有人抬上红绸掩盖着的三样东西至殿中。
众人翘首顾盼,北霓心施施然走过,在众人注目之下先是行了大礼,甜美的嗓音道了贺词,然后才道,“姑母,这是父皇送您的寿礼,第一样,是深海的血珊瑚。”
话音刚落,一旁的内侍已机灵地拉下红布绸。足有一人高的的血珊瑚顿时显露在眼前,血红的珊瑚闪闪发亮,叫人移不开眼。
“第二样是降龙玉如意。”
众人又望去,只见二尺长的玉如意通透体白,上边刻着盘旋的玉龙,整个竟无一点瑕疵。
降龙啊……
在众人惊叹、诧异各异的神色下,北霓心又道,“第三样,是凤托玉蝉。”
掀开红布绸,只见纯金打造的凤凰上,赫然安置着一只白玉蝉。这玉蝉该何等尊贵,竟立于凤凰背上。
韩信末轻捏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降龙玉如意’‘凤托玉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众人再次起身,对北太后贺道,“臣等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都免礼吧,”北太后终于露了笑颜,然后对北霓心道,“皇兄真是有心了,他日代哀家谢谢你父皇。”
“霓心遵命。”北霓心又行一礼,才入座。
蓝舒儿看着那三件寿礼,只觉得贵重了些,除了第二个‘降龙玉如意’是对韩信末的大不敬,其他好像也并无不妥。
后来才知道,原来北太后本名就叫‘北玉婵’,北皇刻意令人打造金凤凰托玉蝉,不过是向众人宣扬北太后的地位之高,身份之尊贵。也是北太后向韩信末示威的一种方式,让韩信末知道,她背后可是整个北尚国。
而第一个深海血珊瑚,更是对韩信末的一种打击。
见太后心情大好,大臣们忙拉了自己的儿女出来献礼。最重要的,自然是希望皇上能看上自己的女儿了。到时候可不就父凭女贵了。
其中,只有户部尚书张大人、吏部尚书孟大人二位大人的女儿张仪姿、孟欣欣的礼物让北太后赞赏地点点头。张仪姿画了幅神似太后的观音相,孟欣欣则是弹了一曲北尚国的民谣。
“不知严婳可有给哀家准备礼物?”北太后这淡淡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丞相夫人身边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