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婉与醉荷在淡论之时,门外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这个臭婆娘,几天没收拾她,皮痒痒了,卖完野菜也不去交公,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生出来一个跟她一样吃闲饭的丫头片子,干脆今天老子就打死她算了!”
“老爷,生儿生女又不是太太能左右的,玉婉那闺女多乖巧懂事啊,这是老爷的福气,消消气,这么远的山路,太太也许是累了想在闺房歇息一会然后再去给老爷交公的”
朝醉荷寝居匆忙赶来的,便是一家之主清风烈,紧随其后九个月身孕的清秀女子,便是清风家的二姨太碧柔。
“碧柔,乖,听话,待夫君我收拾那个婆娘后,便去碧水苑陪你,陪我们即将出世的儿子”
宽大的手掌轻轻的在碧柔那高挺圆滑的肚子上徜徉。眼神却显得无比风—流。
“老爷,自从你纳我为妾之后,太太与玉婉过得都不如下人,求求你,看再碧柔的面子上,不要在对太太施暴了,就当是碧柔补偿太太的好吗?”
“碧柔,不要替她求情,她一定是将卖山野菜的银两私藏起来了,我只不过是在朝她要伙食饭的银子罢了,自从20年前将青—楼里将她赎身娶到清风家,就注定了她身份卑微,若不是你执意,我早就将当家太太的正妻之位由你来做了,你都不知道,娶她进门,亲戚和朋友都耻笑我娶了一红尘女子,都怪我那夜醉酒,怎么就那么糊涂的把她的卖—身契从青—楼里给赎了出来那”
“碧柔不希望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太太的痛苦之上,况且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你的妻子啊求老爷开恩!”虽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但贤惠善良的碧柔,为表诚恳依旧行内宅之礼于清风烈。
但依旧没有阻止住清风烈过激的行为。
一脚踹开房门后,吓得玉婉一下子将头钻进了盖着昏迷中如懿的被子下面,从那獗起的小屁股上可以看到,玉婉在全身哆嗦,藏在被子下的那张脸蛋也顿时被泪水洗刷。并且时不时的传出哽咽的声音:“爹又要打娘了,爹又要打娘了……”
而太太醉荷,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只是见到碧柔姨娘也跟了进来后,她便在心中喃想:清风烈,打吧,你打得越狠,碧柔就会越觉得亏欠我,到时,如懿就会有更大的把握留在清风家!
啪!
一个大耳光,便将醉荷扇打摊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碧柔便紧忙要去搀扶醉荷,却被清风烈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清风烈喘息着粗气,双眼范着凶狠的神眸,抻出右手怒指醉荷道:“拿出来”
“清风烈,还真是一次比一次下手重”醉荷用袖子,将血迹擦试一下。
咣当!清风烈甩开双臂,拱起右腿,狠狠的抻脚将醉荷那本是单薄轻巧的身躯踹躺于地。
“跟老子装糊涂是吧?卖山野菜的银子那?该不会又想私藏下来,救济你那穷得掉渣的娘家人吧?”
窗外吹拂一阵清风,洒在如懿那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上,吹得长长弯弯的睫毛在摇晃,屋内的吵闹声,似乎正在搅扰着如懿那沉睡的神经。
玉婉钻在被子里,那像被扯断线绳的珍珠一样洒落的热泪,也滴嗒在如懿的手背上,让她感觉到了温度。
眼皮颤动了一下后,玉婉脸压着的手指也勾了勾,如懿好似要醒了。
“卖野菜的银子……卖野菜的银子……”醉荷因被清风烈的二次暴打,已经气不成声。
“为了救人性命,娘亲把卖野菜的九文钱,都满了包子,给如懿姐姐吃了!娘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突然,吓得全身哆嗦,躲在如懿被下的玉婉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后,转移了清风烈的视线,顿时,还末顾及的榻上,那直直躺着的女孩子勾起了她的兴趣。
手指从下把划过后,便迈着发奇的步伐,走到榻前,当看到如懿的模样后先是一惊:“这女孩怎么跟玉婉长得这么像?臭婆娘,你长本事了?不但把卖野菜的银子花得一文末剩,竟还从外面带回一个野孩子来?你是不是闲我清风家吃闲饭的人不够多?看我不打死你!”
“爹,娘没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求求你不要打娘亲了,她会被你打死的!”
眼看着清风烈更加猛烈的朝醉荷大施拳脚,玉婉就算再害怕也忍不下去了,便跪在清风烈身前,抻出双臂来庇护生母。
“老爷,瞧把玉婉吓得,太太没有做错,换作是我,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会出手相助的”
碧柔俯下那沉重的身子却搀扶玉婉,并且朝清风烈求情。
“呸!坏女人,用不着你假腥腥的在这演戏!若不是你,我与我娘亲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害的!”
“玉婉,……休对姨娘无理!”醉荷忍着浑身的伤痛,左手攥拳放于胸口,责怪那朝碧柔脸上吐口水的女儿。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醉荷,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竟然以上犯下,对你姨娘不敬,碧柔,亏得你还视他们为善良之人,竟敢朝你姨娘脸上吐口水,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末来能给清风家诞下男丁的功臣!
即然你们母女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一起收拾!今天,就把你们俩个打死!”
劈头盖脸的开始连玉婉都不放过,哪怕是碧柔姨娘依旧求情,也阻止不了清风烈的暴行!
而就在这时,榻上的如懿虽然眼睛末睁,可头却开始加大幅度的左右摇晃起来,面部表情也尤为痛苦。脑海里开始出现自己被带着咸味的海水冲到海边,又带着风寒**逃到庆于县早市的一幕一幕……
回想着偷包子被商贩恶打时,一慈祥女人出手相救的场面……回想着一个乖巧善良女孩,忍着肚了里的馋虫,将半个包子递给她的那一幕……可再这之前的所有事情越想越头痛,越来越模糊,跟本一点都不记得。
只见她双手死死的扯抓着榻上的被单,那双弯眉也在额头间紧蹙着。
“我到底是谁?是她们在早市上救了我,我记得恩人的声音,她和她的女儿正在被毒打,我不能就这样沉睡,我要醒来,我要救他们……否则,他们会被打死的!”
眸光突睁,一股顽强的灵气,从眸神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