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姬萝捂住沾上云逍血液的眼睛,痛苦地发颤。如岚立马飞身抱起她,右手一道法术球袭击云逍。
云逍似是料到一般,连忙飞身躲避,手握一道黄符,“大哥,让嫂子好好品尝我血液的味道吧,哈哈哈!”说着黄符一闪变消失得无影无踪。
“缩地符?”葛靖喃呢,这符咒能瞬间把人送至千里之外,看来没法追了,不过还是先看看姬萝那丫头怎样了。
只见她缩在如岚的怀中已经昏迷过去,脸上的血液弥漫出一种异香,她双眸紧闭,显得异常痛苦。
“怎么回事?”葛静向如岚问道,明明云逍的法术并未占上风。
如岚眸色如冰,冷冷道:“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法术的确不怎样,可是他自己本身却是一个‘毒人’”
“毒人?”葛靖惊诧。
“他先天不足,经脉阻塞,本跟云瑶一样,是不治之症。我想应该是秋水在他体内融入了千万种毒虫毒草,生生相克,反而产生了微妙的平衡,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法术,他的血就是最强的武器。”如岚深黑的眸子隐隐闪现着杀机。
葛靖无言,看着平时那活泼冒失的小弟子这样苍白安静地躺着,眼睛满是血污,终于迟疑道:“那她眼睛,会怎样?”
如岚眉间显露出一丝痛苦,“不知,师伯,我先带她回去,用药水清洗一下,这儿就交给你了。”
说着,就带着姬萝消失不见。
这场大赛就这样波澜起伏中结束了,本是冠军的姬萝却被云梦阁主毒伤,众人不甚唏嘘,会场散尽,为剩下尘染与流芳静默地望着如岚与姬萝消失的地方。
岚烟草堂,如岚已经用去毒的药水,细细地洗尽姬萝的眼脸。草药清凉的感觉,让姬萝痛苦的小脸缓和不少。
终于她的眼睛颤了颤,微微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并无异样,只是那隐于眸子深处的金莲却显得暗淡无光了。
她眼睛望着前方,手伸直,如岚一般抓住了她,“怎样?小乖?还痛么?”他的声音有一丝察觉不到的颤抖。
姬萝望向声音来源,眼睛却丝毫没有焦距,“师叔?怎么那么黑都不点灯?我没事了,就是眼睛还有点痛。那个云逍呢?”
如岚望着灯火通明的屋子,心下一凉,微微拿起手在她眼前来回一晃,姬萝的眼睛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失明了,如岚沉下心,抱着她,“被他给逃了,师叔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好哦,这个家伙男不男女不女,阴阳怪气,讨厌死了!对了,那我还能得到那灵珠仙草吗?我想子婴快点好。”姬萝靠着如岚的胸前,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师叔的胸膛是温暖的依靠。
如岚望着她茫然而毫无焦距的眼睛,心疼极了,“你尽想着别人!别担心,那仙草一会就送来了。”
“那就好,不过师叔你干嘛不点灯,我啥都看不到?”姬萝用手微微摸索着。
如岚一把抓住她,“这样更浪漫不是么?小乖。”
姬萝直直地看着前方的黑暗,师叔可真反常,这黑灯瞎火的有啥浪漫的?真的好黑,连一点月光都没有,不对劲,姬萝凭着感觉看向床头的窗子。
还是一片漆黑,她再摸摸自己的眼睛,想起那渐入的血和腐蚀般的痛,难道?不会?是,是她眼睛看不见了?
想到这里,姬萝的小脸更白了,她一把挣脱开如岚,下床摸索着走向木桌,她甚至已经感受到,竹灯淡淡的温暖。师叔在骗她,根本就点了灯!
姬萝突然落下了眼泪,漆黑一片的世界,她伸直手向前探索着,就快要摸到灯火的时候,如岚一把上前把她横抱在怀里,“小乖,乖乖的…….”
姬萝泪如雨下,使劲儿地挣扎,“我瞎了是不是?点了灯是不是?我看不见了是不是?好黑,好黑……”
如岚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压抑住自己颤抖的语气,“暂时而已,小傻瓜,师叔会治好你的!没治好也没事嘛,师叔最喜欢小瞎子了!多可爱啊!”
姬萝第一次没理会他的安慰与调笑,而是静静地一个人靠着他的肩头流泪,世界一片黑暗,她感觉好害怕。
如岚似乎是感觉到一般,默默地安抚着她,“别怕,小乖,有师叔呢。别怕,师叔在,师叔抱着你,牵着你,不松开,别怕。”
如岚把她平躺在床上,她安静地闭着眼睛。苍白的小脸垂着晶莹的泪珠。
如岚默默地牵着她的手,低头在她的眼睛上分别落下一个吻。姬萝轻轻地发抖。
“别怕,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如岚的手心传递的温暖让姬萝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事情总是不像想得那样美好。
第二日天明,姬萝醒来,眼前依旧是一片浓重的黑暗,“师叔?”她轻喊着,没有应答,漆黑的世界一片空旷,她爬起来,摸索着来到窗台前。温暖的阳光静静地洒落在她的身上,她仰头望着,依旧是一片漆黑,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她把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眼前,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她尝试着走出屋子,却被椅子绊倒。终于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呆呆地看着前方。
如岚端着药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心从未像此时般揪着。
他把药粥放在桌上,静静地走向她,抱起她坐在桌前,“怎么刚离开一会儿,你就坐地上了?责怪师叔离开啊?师叔给你做好吃的了?你闻闻,香不香?”
药粥的清香袅袅传来,以后她怎么靠闻和听了么?想到此,姬萝的眼眶又红了,如岚适时地把粥喂到她的嘴前,“啊,张开嘴小乖,好好吃哦。”如岚犹如哄小孩一般。
姬萝吃了一口,流着泪又笑了,她可以想象师叔在面前耍宝的样子,可只是想象,“师叔,我再也看不到你!”
“可以摸摸,不要钱!免费!”如岚依旧笑嘻嘻地说着。
“讨厌,师叔!人家很难过,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能给你煮饭,不能给你酿酒,不能跟你看星星了!呜呜呜!”姬萝像个小孩一样呜呜大哭起来。
如岚放下粥,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没事小乖,你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睛,你不能煮饭,我就给你煮,你不能酿酒,我就带你去喝最好的酒。一切都没什么的,因为一切有我。”
姬萝渐渐平息了情绪。
如岚的眼神深邃,小乖,你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