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然困不住她。”杨忠觉得他不是在说废话吗,后周皇宫六合天字狱都困不住,这几个小子困得住个屁!但是,关键……
“你们困住她干什么?”
少将军脑子转不过来,愣愣地回答:“她是……她是九将军要抓的那个妖女啊!而且她说她要去宁州,神神秘秘地又不肯透露来历,我觉得……”
“什么妖女,蠢蛋!”杨忠笑骂着拍打了一下少将军的头,然后绕过他走到包围圈外面,皱眉喝道:“散开,不得无礼!”
“是!”
一群士兵摸不着头脑,散开后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晏拂枝望着走来的杨忠,威风凛凛不怒而威,的确是难得的栋梁之才。
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杨将军,别来无恙?”
“哈哈,岂止无恙,我现在简直如鱼得水,很久都未曾经历过这样痛快的感觉了,果然我还是适合在战场上!上次承蒙姑娘搭救,今日有缘在这里相逢,不妨到宁州城内一叙?”杨忠性格爽快,直言不讳。
晏拂枝点头,眼神笑眯眯地在那位迷茫的少将军和他身后的那群人身上转了一圈,回答道:“正好我也去宁州,那就却之不恭了。嗯……那位少将军是你的儿子?”
杨忠回头瞪了少将军一眼,转过头笑道:“正是犬子杨坚,他年少轻狂性情莽撞,刚才多有得罪姑娘还请海涵。”
年少轻狂……似乎她比杨坚更年少好吗?
“我看他倒是个人才,日后必有一番作为,杨将军不必过谦。”晏拂枝和杨忠谈到这儿基本上已经差不多可以回宁州了。
杨坚嘴角直抽抽,这乌龙,都哪儿跟哪儿啊!
直盯着晏拂枝和杨忠走过来,他才忍不住问道:“爹,她是……”
“救我出牢笼之人。”
仅这几个字就足以说明这份恩情的分量。
但杨坚显然想得更深沉次了一些,他咬了咬牙,把晏拂枝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后晏拂枝都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他这才收回目光,支支吾吾对他爹劝道:“爹,娘对您一片痴心日月可鉴……”
杨忠老脸一黑,直接蹦出一个字来:“滚!”
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别过头偷笑起来,杨坚虽然十分尴尬,但好在他爹没那种打算,他也就放心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目光复杂似笑非笑的魇公子,晏拂枝与他的目光一对视,隔空擦出一阵火花带闪电,然后两人纷纷微笑起来。
都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友好。
“魇公子也在,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呵,我对你也是甚为牵挂,日思夜想。”
“魇公子果然是个念旧情的人——只是怎么一别半载,你竟半身不遂了呢?”
“这不是拜你所赐吗?怎么样,满不满意?”
以上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出自两位隔空相望,脉脉含情,神态温柔的男女。至少在围观群众的眼中是这样的。
只是这话有点不太符合相爱男女久别重逢的剧情。
“魇公子你太直接了,这么奔放让我很娇羞呢。我当然是非常满意的……”晏拂枝这回倒是真的笑容满面,神采奕奕,看来的确是发自肺腑的满意。
“只是有一点很遗憾……”
魇公子抓着车帘的手都快把帘子撕烂了,额上青筋直跳,他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你说!”
晏拂枝面带惋惜,看得众位士兵都醉了,暗暗猜想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两人互诉衷肠,最后破镜重圆了吧。
但是晏拂枝往往出人意料:“我实在非常遗憾——魇公子你怎么还没死!如果现在我看见的是魇公子光秃秃的坟墓或者你出殡的棺材,我一定比看见半身不遂的你要满意得多!哈哈……”
“嘶喇。”
悦耳的声音传来,众人只见魇公子脸色铁青,气得直接将车帘撕成两半,将手中的碎布扔向晏拂枝的时候,顺手数道水灵力攻击也刁钻地袭过来。
晏拂枝轻描淡写地接住攻击,将碎步扔在地上擦了擦鞋,微笑着说:“这年头实话果然不能说,说了就有灭顶之灾,真是让人唏嘘。”
“闭嘴!你给我去死!”魇公子浑身杀意,磨了磨牙抽空回了一句,手上的攻击就没停过。
这时候众位士兵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但也总算明白过来肯定不是什么相爱的眷侣,就这说动手就动手,动手就奔着要人命的架势,就这开口闭口去死和出殡的交流方式,真不是旁人能接受的。
“两位快住手,都是自己人!”杨忠脸色非常紧张,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谁,其实他心底也挺莫名其妙的,从来不知道魇公子跟这位姑娘竟有如此深仇大恨,不都是为大楚为殿下效力的同僚吗?
魇公子看了一眼杨忠,脸色虽然仍旧难看但到底停下了攻击:“自己人?纯姚公主你什么时候跟大楚将军成了自己人了?”
晏拂枝也罢了手,摇了摇头说:“魇公子还以为我是纯姚公主?”
“对,我倒忘了,应该是蓁姬公主是吗?”魇公子将手放到双腿的膝盖上,不知在想什么。
晏拂枝仍旧摇头:“也不是。”
“这种时候你还想狡辩?你不是蓁姬公主你是谁?”魇公子已经肯定了她的身份,这回绝对没有错,才不受她蒙蔽。
晏拂枝有些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你看我长得像谁?”
“安夫人。”
这还用说吗。
魇公子脱口而出,连考虑都不带考虑一下的。本来长得就像安夫人,这毋庸置疑。
“好吧,那你看这是什么。”
晏拂枝从右手衣袖中拿出之前杨坚摸到的那个冰凉的方形玉石盒,魇公子紧紧地盯着,越看越眼熟,终于在晏拂枝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他惊呼了出来:“大楚气运鼎!”
她点了点头,看着魇公子的眼神由惊讶变为激动和狂喜,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有一丝颤抖:“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即便不是大楚后人拿不动它,可是以炎武帝的性子应该也不会给别人,毕竟这是可以危及他江山社稷的至宝!”
晏拂枝沉默了一瞬。
随后她低声回答:“可是我要,他就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