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怕了?”这语声虽然十分淡漠,却是无比地优美,有种清雅的魅力。
“怕。”陈净墨淡淡说道。
“那怎么不求饶?”
“这是我自己要进来的,为什么求饶?”
“哦?”
“在你说完水坝方案的同时,我就已经想到你的计谋了。你让你的人手渗入工人中,然后污蔑我贪污水坝收麦的钱。”
子游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又迅速恢复平静,说道:“那你为什么会还要中圈套?”
“你帮了我了大忙,作为代价。其实,你不必花这么多心思,可以直接跟我交换。”
“我帮你什么事?”
“按时修好水坝。”陈净墨笑道。
“我真不明白你。”
“若是到了七八月水坝害羞不好的话,种田人就要遭殃了。”陈净墨淡淡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想听?”
“是,等你死了,我就永远不明白了。”子游冷冷说道。
“好,也不枉你对我好过。”陈净墨淡淡一笑。又道:“那就从宴会说起。”陈净墨得意地一笑。
“断案时,你才会这样兴奋吧?”
陈净墨没理这问题,继续说道:“我收到你的信后,就去了酒楼。”
“你真听话!”
“因为信上的花香我很喜欢,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陈净墨笑道。
子游瞪了他一眼。
“到了酒楼,你就一直盯着我。其实,我不确定你是在盯我还是在引诱我。”陈净墨将目光转向子游。
“你应该有这样的自信。”子游笑道。
“我小官一个,没钱没权,还真难以有这样的自信。不过,我确实被你迷倒的,你真的很美。”
“那你真是好定力,还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这和我的性格有关,不是装的。”陈净墨笑道。
陈净墨走到子游前面,又道:“第一次见面之后,你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正想着,是不是我多虑了?你可能只是和我搭话而已。直到第二次见面,你不但告诉我你是楼主的身份,而且让我延误了调查东厂走货。你坦荡荡地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你是东厂的人。”
“你不是应该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我的身份么?”子游目不转睛地说。
陈净墨眨了眨眼睛,淡淡说道:“没有这样的事。”
“是么?”
“你这样不顾识破身份的举动,真叫人想不通。难道是要我对你产生畏惧之心,然后听命于你?但又好像不是。你又使计到我的府上去,然后帮我解决了水坝的难题。说实话,那时,我倒真对你动了心。但我还是想不出你到底在干什么?”
“原来,你的防备之心一直都在。”子游幽幽道。
“是。”
“那你马上就知道了!”子游出神地瞧着他,深邃冷漠如井水般的眼波竟似被投入一粒石子生出了片片涟漪,忽然,她举起剑向陈净墨砍去。
十一
黑暗将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抹去,此时,杭州城中暗流涌动,深不可则。这一切的一切在杭州这样的**又不失风雅的地方古怪地交织着。
陈府的灯,耀眼地亮着。
一个人坐在旧椅子上静静品茶,神色悠然,淡淡一笑,却让人不可捉摸。
"净墨!"易安进门便叫道。
"你来了。"陈净墨笑道。
"好在有惊无险。"易安切切地说,又坐在椅子上。
"是啊,这样的运气,世上只怕没人能遇到。"陈净墨作出**的表情。
"子游为什么救你?"易安问道。
“你知道子游能救我?”
“是。”易安平静答道。
“你早就知道子游的身份?”
“是。”
“我不知道。”陈净墨回答道。
"你这人怎么不担心自己。"易安关切地说。
"有你担心就够了。"陈净墨的眼直直盯着易安说道。
易安没有对望陈净墨的眼睛,道:"那好吧,明日,刑部会将案子交给大理寺复核,后日,你便清白、自由了。"
易安说完便走了,留下陈净墨一人独自静默,将要说的话吞下肚子。
三日后。晚上。
烟花在空中绽放,如那新娘子的笑,使在坐的各位都沉醉了。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新娘子一一敬酒之后,便退去了。
新郎官道:"多谢大家捧场,新娘子一会儿还会向各大人敬酒。在下有事,先行告退。"所有人都开心地笑了。
此时,有一个人在西湖边的亭中叹了口气。
"易安。"陈净墨走来。
"我是你的朋友,你为何不告诉我其中的缘由。"易安用颤抖的语调一字一声地说。
"不错,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陈净墨低头淡淡地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的是我不告诉你子游救我的原因,还是我娶她的事?"陈净墨依旧淡淡道。
易安不语,只是盯着陈净墨。
"那时,我问你子游的事,你却一直在警示我不要接近她,平常,你生性**,即使是**女子也要赞叹不绝,而面对子游的美貌,你却只字不提。还有,你为了不让我见到子游,甚至你爹的寿宴也没请我去。只能说明,你喜欢她,你不想有任何人接近子游。"陈净墨望着他说道。
"你就是这样理解我对你的关心么?"易安怒道。
"难道不是么?修水坝时,本应看出其中端倪的你却毫无反应。我昨天查了这次案件的文件,发现第二个指证人却是你的亲近属下,当然,你可以说他被收买。但你家世富裕,他根本不缺钱。你为了子游,竟然想害死我。我当时本以为你会救我。"陈净墨冷冷道。
易安已毫无表情,然后缓缓说道:"不错,我是想害你,但不是要你死,只是想让你离她远些。我的亲近属下并不是我指使的。世上除了钱,美色也能**人,这应是子游做的,我平时去她那儿时,她早已将我身边的人都控制了。那日,她来你府上,你身边的人也应是如此。"易安黯然转身。
陈净墨怔住,又马上回过神来。
“我确实不知道她救我的原因,还有,我娶她,是我获得清白的条件。”
易安露出惊异的神情。
“你呢?对我到底隐瞒什么?自你到杭州来,连东厂走货都可以忘掉,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经常到你的府上,你大都不在。”
“我有重要的事,以后再告诉你。”陈净墨说完便拂袖而去。
易安的眼眶泄出了泪。一张忧愁的脸消融在月色之中。